第五十一章 卡丽丝蒂娜与蕾米拉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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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卡萨利亚帝国首都苏诺尔
天刚破晓,哥奴鲁梅斯的战报就通过魔法协会传到了宫廷中,但这个消息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早几天前,当苏诺尔同时收到戈兰和哥奴鲁梅斯爆发战争的消息时,整个宫廷一片哗然,军队高层更是反应激烈,召开了持续三天的军事会议。时隔二十年之后,因特兰顿再一次向卡萨利亚宣战,而且是毫无预兆的。这一次,因特兰顿采取了不同以往的策略,没有人能猜透他们的目的,所有人头上都笼罩着一层乌云,所以,当雷霆军团安全离开戈兰的时候,卡萨利亚的掌权者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减轻了一半的防守压力。如今,尽管哥奴鲁梅斯安全防守住因特兰顿的第二波攻势,但是看过接踵而至的损失报告之后,卡萨利亚皇帝罗德里斯二世不得不召开第二轮军事会议,以商讨新的战争策略。
会议定在下午三点召开。罗德里斯二世提前十分钟从偏殿来到会议厅所在的高尖塔,期间他穿过空中走廊,看到中庭内自己十四岁的小儿子正在剑术老师的指导下练习剑术,在庭院一角,十二岁的小女儿正和另外几个小女孩嬉戏。多么的和平宁静,罗德里斯二世心想,不仅是眼前这一幕,整个宫廷乃至苏诺尔都是一片祥和,前方的战事基本没有对人们的情绪和日常生活造成影响。
当罗德里斯二世来到尖塔会议室外,他见到了昔日的老师维多克?罗威,老院长从另一侧的楼梯出现,正朝皇帝走来,他的到场出乎了罗德里斯二世的意料。年过六十的维多克院长头发斑白,脸上布满皱纹却不失刚毅。“见过陛下”,老人率先开口,他身形魁梧,如今穿着灰褐色礼服站在罗德里斯二世身前,尽管已经年迈,但精神状态却胜过他的学生,“希望我没有迟到。”罗德里斯二世恭敬地朝院长行学生礼,“老师,半年不见,不知老师一切可好?”“托陛下的福,一切都很好。”两人相视一笑。
“是布莱德司令邀请老师过来的吗?”罗德里斯二世表示疑问,直到刚才为止,他还不知道老师已经回到了苏诺尔。“是的。学院半个月前放假了,瑟琳娜不愿意从魔法协会传送回来,这就在路上颠簸了半个月,早上才回到城里。”
“老师平安回来就好……”罗德里斯二世还想跟老师攀谈,小布莱德这时从会议室里出来,“陛下,老师,人都到齐了,请入座吧。”“老师,请。”为以示尊敬,罗德里斯二世让维多克院长走在前。在走向各自位置的时候,维多克院长询问小布莱德又是何时回到家中,后者回答是昨天晚上。事实上,小布莱德是在昨晚回到苏诺尔的家中才知晓哥奴鲁梅斯的战事,今早更是应总司令,他的父亲老布莱德的要求出席这场会议,此时师生二人的位置相邻,与罗德里斯二世相隔有一段的距离。
“可以开始了,陛下,”总司令老布莱德提醒坐在首位的罗德里斯二世。后者环视了一圈,除了总司令、总参谋长和首相、财政大臣,自己较为年长的两个儿子也有出席,还有便是宫廷法师首席的助理杰纽因。四十岁出头的杰纽因长着一张谦逊的脸,他本是宫廷法师首席特鲁斯魔导士的学生,担任后者的助理已经工作了近二十年,现如今特鲁斯魔导士年事已高,杰纽因也是慢慢接过了老师作为宫廷首席的部分职务,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出席军事会议。
“杰纽因先生,特鲁斯先生这次也没能够出席吗?”罗德里斯二世询问首席助理。
“是的,陛下,老师已经委托我,这次也将由我代理老师出席。”
“那便有劳先生。”
“谨听陛下差遣。”
罗德里斯二世并非不喜欢杰纽因,而是他更希望坐在这里的是特鲁斯魔导士,相比年轻的助理,已经为三位皇帝服务过的宫廷首席在这种时候更能给予他们正确的指导。
“各位大人”,罗德里斯开始发言,“就在昨晚,哥奴鲁梅斯要塞遭受了第二次进攻,虽然敌人暂时撤兵,但毫无疑问,因特兰顿已经决意向我们发动战争。接下来就由军部的两位大人给我们做个汇报。”
“是的,陛下。”总参谋长接过罗德里斯的话头。“因特兰顿的天道军团自七月一日首战失利之后,于昨晚八点再次向哥奴鲁梅斯要塞发起进攻。在那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敌人大肆破坏了城内设施,其先后派出了潜伏在城内的精锐部队和两个死灵天骑,两个防御魔法阵的核心都被摧毁。这是整理之后的哥奴鲁梅斯要塞受损的详细报告,请各位大人查阅,具体的人员伤亡雷鸣军团仍在统计。”总参谋长将事先准备好的资料分发给与会人员。

“此外,在戈兰要塞方面,据最新的情报,因特兰顿的迪欧斯军团正欲发起第二波攻势,但由于暴雨的缘故,敌人被迫暂时收兵。从目前的形势看来,只等暴雨一过,迪欧斯军团很快便将发起新一轮进攻。”总参谋长说这话的同时看向小布莱德,后者正翻看手中的资料,当他听到戈兰的消息便抬起头,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
“戈兰方面暂时不说,哥奴鲁梅斯这个受损情况未免也太严重了。”年轻的财政大臣埃柯?里埃提语气中带着指责,在他手上拿着的城市图上,代表损毁的红色印记几乎布满了半个哥奴鲁梅斯要塞,这意味着又是一笔巨大的财政支出。坐在他身旁的艾斯首相紧抿着嘴,他对战争知之甚少,便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很奇怪,”小布莱德拍拍手中的资料,让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因特兰顿这个时候应该趁势追击,而不是撤退,哥奴鲁梅斯现在的城防能力经不起第三轮进攻。”小布莱德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尽管他的老师和父亲都在场,而老师更是前任的总司令,但论战争经验,小布莱德远在两人之上,对此,两位老人都没有插话。
“有话可以直说,萨瑞曼。”罗德里斯二世直呼小布莱德的名字,这意味着两人的关系远比想象中要好。
“敌人的进攻重心明显是在城市建筑上,投入的兵力想来不会太多。”
“将军的意思是敌人有所保留?但这么容易就让人看穿的战术,对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大王子卡萨利诺问到。
“他们的确有所保留,殿下,至于意义,你可能要亲自拷问他们才能知道。”小布莱德说完全场都发出了笑声,随后他又严肃起来:“天道军团长图森?海默也是我们的老对手了,他是一名猛将,但缺乏战术头脑。抛开主持戈兰战局的让?卡诺萨米尔不谈,赛琉斯公爵大可选择康恩?塔塔罗那作为进攻哥奴鲁梅斯的前锋,但他却选择了更为鲁莽的图森?海默,这很容易让人起疑心,我们想要揣摩敌人的意图也变得更加困难。陛下,各位大人,请多加小心,敌人这是在跟我们玩心理战,我想,卡罗特将军同样清楚这一点。”
罗德里斯随后发问:“你可有好的对策?将军。”
小布莱德摇摇头,“我们必须要承认,赛琉斯公爵是一名优秀的战略家,他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往往能看得很远。而在这一层面上,我无法与之相比,所以,很遗憾,陛下。”
维多克院长听完小布莱德的发言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眼神中饱含欣慰。总司令老布莱德这时轻咳两声,“正如萨瑞曼所说,哥奴鲁梅斯经不起第三次鏖战,我们坐在这里,根本无法知晓敌人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陛下,请允许我即日启程前往哥奴鲁梅斯一看究竟,在这之后,军部就由总参谋长负责。”
“劳烦布莱德卿亲自走一趟。”
老布莱德点点头,“另外,天道军团如今掌握主动,我们也不能一直被动防守,我提议派遣雷影军团前往增援哥奴鲁梅斯要塞。眼下,城市修缮是首要工作,尤其是城墙部分。守住要塞比什么都重要,增加哥奴鲁梅斯的兵力能极大地缓解防守压力,这一点,我想陛下以及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
“很好,就按布莱德卿所说。”罗德里斯很快就同意了老布莱德提议,“就是不知雷影军团准备得怎么样了?”他看向总参谋长。
“是的,陛下,”总参谋长回答:“雷影军团已于半个月前完成了招兵工作,三王子阿尔齐殿下也已赴任,随时可以开拔。”
“很好。”罗德里斯再看向自己的长子卡萨利诺和次子伊登,他们都很年轻,才二十来岁。原本,在罗德里斯二世心中,出任雷影军团长的该是他们兄弟二人中的一个,他希望能在人才短缺的当下以此来加强王室对军队的掌控,奈何两人在军事方面的资质却很平庸。无奈之下,他只能任命天资更高却更加年轻的三子阿尔齐,而相比两位哥哥,阿尔齐在宫廷中缺乏声望,难以承担振兴王室的重任。像是看出了父亲的忧虑,两位王子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关于此次城市维修以及军队调动的费用,里埃提财务卿还请不要吝惜,相信以大人的能力很快便能处理妥当。”罗德里斯回过头来给以财政大臣指示。
“当然,陛下,定当如你所愿。”埃柯?里埃提严肃认真地回应皇帝。他尽管年轻,却是凭借着优秀的能力得以被罗德里斯提拔为财务大臣,因此,在看待个人能力上,埃柯不免有些心高气傲,但毋庸置疑,他在为国库积攒财富和调动金币的工作上一直深受罗德里斯和首相艾斯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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