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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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国庆的威力太强,直至此时仍感觉节日延续。只是一向行走四方,早已习惯在时空上大力穿插,而这已不是习惯解释,或许是我的选择。
本是向往韩信风采,前来与之一会,原来这里是淮安市,不是淮阴市。也多亏是韩信大军,淮阴的名头竟已在市名之上,王侯将相。下火车才知道这里还是周总理的故乡,铺天盖地的宣传语,一代伟人的风采弥漫。
其实他的身影以及以他为代表的伟人身影几乎到处都能看到,记得在绍兴看过总理,在庐山也看过总理,在南开也看过总理,而北京就更不用说。天下之大,四海为家,他们的时空观是远超过我的幅度,至少目前如是。
本着初衷指向,首先到访的是韩侯故里,早已开辟成风景区,遗惠乡里。而与之对应的名人效应比比皆是,一人得道。只是有趣的是许多名人是在家乡遭受屈辱,愤而出走,进而开创事业,而当初欺辱的乡人又集体变了颜色,直接享受革命成果了——比如鲁迅。
踏入正门前是4对士兵,我摸过他们的手,好冰。内里有湖,当初韩信垂钓之所,只是鱼竿运气不佳,幸得瓢母相助,否则一代天骄若败在肠胃之下,那可是太冤了。只是当我刚踏入这座小镇,实在感慨也是实在疑问,这样一块小城居然能出现韩信这等奇才,何解?
周公好歹是出生在此却求学在外,而韩信在低头胯下之时早已深知,深知自己身负绝世兵法,只待时机罢了。这是谁传授的呢?无人回答,我还没机会遇见他;据说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天才——他们天生带着宝藏出发!
或许是秋季,或许是太早,游人寥寥,还是一如既往的无人领会你吧。难怪萧何月下,只是为军事而生的您,怎会感受到无剑胜有剑的杀气呢?如果当时您不点头,依照萧何法家性本恶的推崇,或许那就是您见识到什么叫“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其实这是在社会上的成年人都能察觉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您如此单纯?或许那是军事奇才所付出的代价,而白帝城托孤“君可自取”的背后难道定是君臣不疑?或许也正是如此,所以你是韩信,他是孔明。而据我所知达到无剑境界的——独孤求败,韦小宝,金庸!
尤其奇妙的是这里的提名“陈立夫”,一个被当初宣传为十恶不赦四大家族的人,现在也被称为老先生,时间真是可以磨平许多。而如此重情的您正是因为“情”之一字才没有将三国提前,可也正是这一份“情”致自己死地。后世有云“成败一知己,生死两妇人”,而我是始终有疑问。
萧何真的是您的知己?您真的了解这位举荐之人?您真的明白当初为何他如此不遗余力的推荐自己?许多人何尝不是白首如新,人是如此复杂,谁敢说一定了解他人,纵然是同睡一床的夫妻尚且有可能只是凑合,只是为了同穴。而您的点将台反过来正是一个“穴”字,谁又来解释这个?是谁有意为之的?而生死真的又是两个妇人?
我看过瓢母祠,这是一座大墓,因韩信荣光,可如果没有韩信呢?我看过不少人对她的评价,多是说瓢母慧眼识才,这难道不是牵强?一个老妇怎会有这等眼力,况且如果从知遇角度分析,那也太过于打折,我国历史上伯乐固然少,但也终究不少。那为何瓢母还能脱颖而出,我想那不是出自于意,而是出自于心,只是良心驱动下做自己该做的。

可正是这样一份情让韩信不至于早早见马克思,可也同样让他在看到瓢母的人性光辉下潜移默化。如果说当初蒯彻劝说您独立之时,显现在您脑海里的是瓢母的身影吧。而也正是如此,或许刘邦才知道你的弱点,终于“以情为兵”。而有汉一朝,真正学到这位老祖看家本领的也就是那位,那位为拉关系找出的族谱长度甚至超过大学论文的刘皇叔。瓢母是救了您,同样也杀了您,何须吕雉,如此怎会有两妇人?
可刘邦也是好吃懒做几十年,受尽白眼;朱元璋更不用说,直接是要饭,又岂止是白眼;可他们还是活下来了,活到了转机到来的那一天。那他们也是遇到自己的瓢母,那为什么他们可以心如铁石?为什么他们可以百炼成钢?为什么他们可以驾驭众生?
或许这是天道无情和太上忘情的区别了——天道无情故能长生,无情者天;忘情者终究有情,忘情者人。那是什么样的遭际会带来这样的结果,明明是一样的锤炼法则。如果真是要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心”和“意”的锻打次序了。
先行练心者,成人;先行练意者,成才。而心的力量是帝,意的力量是帅,前者是人,后者是狗;前者是天,后者是人;不是一个层级的物种,怎能较量?难怪那么多智慧超群的军师只能做军师,可这一定是可惜吗?一定是遗憾吗?一定是可以规避的吗?
就算是木头人,也会在耳濡目染中有所察觉,何况此等人杰,那是为了什么?或许这就是命,这就是冥冥中自己的剧本,而这出剧中惟有自己一个人。太公的钓鱼台是没有垂钓了;钓鱼台的钓竿也已早早收藏;只有您的钓竿还在期待着谁在水下徜徉?我探了一下水温,凉意袭人,这是阳光普照的天了,为何还是不增?
有看到月老,我是苦笑:咱两是相敬如宾,我没有怪你,你也不要怪我!绕湖边一圈,有木质走道延伸水中,道路淹没,惟有栏杆露出。鬼使神差,我竟迈步踏上,那叫战战兢兢。尤其是刚上时的兴奋退却,看到一大半的水上长城,这要万一,我岂不是到东海看定海神针?
大骂自己几声,硬着头皮朝前,终于迂回转折得出。站在岸边再看着水中心,如果再来一次,是否?答案是“不会再来一遍”。足见有些事确是讲不清,或是感性,或是我今天是要注定走一遭,而且不会摔倒。那这次的运气终不会一直传承,总有跌倒的那天,可该来的也是谨慎不了,只能亡羊补牢。
出门时路过汉军兵营,那是在空旷的原野,闭眼漫步,耳边有嘈杂阵阵,我是侧耳倾听。再睁眼,头顶是成熟的柿子,是透入内心的桂花香,这是不同于当初的栀子花,返璞归真。
出门回看这片兵仙生活的故里,我想念的是瓢母赤诚的内心,想念的韩信在人情上的单纯。而那些波澜壮阔的指挥战阵反而挑动不了;当初前来的热血也在探访中沉淀。
透过重重光环,透过道道迷雾,我看到那里站着两位真正的人,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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