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吃草的是唐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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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一路疾奔,赵德言给的侍卫只剩下了一人,其余都被一队唐军围住斩杀。
华天已经换了两匹马,骑着的这匹也口泛白沫。
剩余的这个侍卫很是厉害,一见唐军快要追上就回返在其中砍杀一阵再突围出来。
好在这些唐军都不怎么使用弓箭,即便如此,这侍卫的动作也渐渐慢下来,不复以往之勇。
那些唐军也是疲惫不堪,马匹纷纷倒毙。
突厥人出行都会额外带一匹马,这些唐军却只有一匹,虽现在华天与侍卫都只剩下一匹马,却马力比唐军好些。
待他们最后一匹战马倒下,唐军无可奈何的叫骂着眼看华天二人逃走。
华天与侍卫又奔袭了一阵,身下的马已经眼珠泛红,两人不能再逃,扒开雪扯出干草一边喂马一边说着话。
华天很是敬佩这名侍卫,不是敬佩他武艺高强,而是敢于一人冲进敌阵。
那侍卫不以为然的笑着说:“赵国师训练我们时,我们一共有千人,每次薛延陀族来攻打,都是我们一千人先冲进数万大军砍杀一阵,然后赵国师看我们死伤过半时才会让大军压上,活下来的人会得到赵国师很重的封赏,死去的,家人也会得到封赏。”
华天被赵德言的残酷吓到了,又问:“他让你们冲你们就冲啊,一千人打上万人那不叫打仗,叫送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一手摸着马鼻子一手喂着马笑道:“我叫阿图,薛延陀族是从TU厥叛逃出去的,他们也善用弓箭,我们冲杀进去以后就没那么危险了,大多死去的都是在没冲进敌阵时被弓箭射死的。”
华天正在愤愤不平数落赵德言,阿图忽然一把按他蹲下道:“有人。”
华天顺着阿图指的方向看去,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大两小三个人影,可能是看到华天的马匹,人影晃动着好似在奔跑。
华天挡住阿图拉弓的手说:“不可能是敌军,敌军会带着孩子出来打仗吗?”
阿图嘿嘿笑着收了弓箭,两人站起来。
华天挥了挥手,那人看见老远就开始喊:“施主,有粮吗?孩子们快撑不住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华天出来时赵德言就交代侍卫多带吃的,以防被敌军围困,此时粮食很多,就大喊到:“有,带孩子过来吧。”
说完转身从搭包里拿出肉干和酒。
待那人走近,华天一脸古怪的看着这三人。
那中年人面孔黝黑干瘦,身材高大,头上包着灰布,身上穿着已经烂成布条的棉袍,两个孩子皆拘谨的抓住中年人的烂布条不敢上前,小脸乌黑乌黑的,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短袄,那短袄都快拖到脚上了,也是破烂不堪。
华天见这几人甚是可怜,连忙把酒肉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随手就塞到孩子手上,自己从怀里摸出一把干草就着雪嚼着。
两个孩子分了肉干,一个闻了闻酒就递给另一个,学着中年人抓雪吃,另一个孩子倒是猛喝了两口就把酒小心翼翼的还给华天,然后躲在中年人身后啃肉干。
华天看到中年人吃草就问:“你是和尚?”
“贫僧玄奘。”
我靠,若不是自己刚才拦着,这阿图就把一代高僧给杀了。
华天埋怨的瞪了一眼阿图说:“以后不准见人就杀。”
“是。”
华天想了想又说:“也别拿着弓箭对着别人,拿着弯刀就行了。”
“是。”
华天这才满意了,笑脸迎着玄奘调笑道:“大师的名字我都快听腻了,悟空呢?”
玄奘这会儿正被草噎得一愣一愣的,华天赶忙上去帮他拍拍背,玄奘强把草咽了下去咳嗽了两声才说:“你从哪里听说过我的名字,我虽然在长安认识一些官员,却也没多少人知道我,你在此地怎会听说过我。你说的悟空是谁?”
华天也知道自己在瞎问,就不提这茬了,问:“大师说话怎么不自称贫僧了?”
玄奘剔着牙说:“那是我见生人时才那样说。”
我去,这才多大会,咱俩就熟了?
华天都怀疑这是不是唐僧,但受电视剧影响,叫玄奘的最起码不是坏人。
便数落着玄奘:“我说大师,以后别见了人就往跟前靠,来来来,我送你一块白毛皮,你见人时,在远处先挥一挥,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玄奘虽然不明白华天说的啥意思,却还是接过毛皮说:“多谢施主,愿施主一世平安。”
看看人家,人家为什么能到印度,光嘴甜这一项旁人就远远不及。
华天想着,既然是一代高僧怎么也要多处处,如果能解开铜板之谜那就好了,至于送自己回去,华天不敢想,都混成这样了能有多大本事?
当下就热情招呼玄奘和两个孩子上马,说是去TU厥大营歇歇脚,洗个澡。
谁知唐僧郑重的把两个孩子的手放到华天手上说:“我此次西行,抱必死之志,我看你心地善良,不妨收养了这两个孩童,这是我前年在一所破庙里捡到的,孩子的母亲冻死了,两个孩子也不知道父亲是谁,我只知道这个叫庆庆,这个叫欢欢,两个孩子都没有姓,我自作主张让两个孩子随我姓陈,我要在有生之年到达西天,时日无多,就此别过。”
话一说完,撒丫子就往北跑去。
华天大喊:“你不是去西天吗?那边是北。”
“我知道。”玄奘的声音远远传来。
华天朝阿图一努嘴,阿图笑着说:“得令。”

翻身上马,甩着套索就追玄奘去了。
华天赶忙大喊:“别伤着他。”
阿图头也不回,套索一收,嘴里“呜呜”的叫着到玄奘背后抓住领子一提,就这么回突厥大营去了。
等到华天累死累活的带着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回来时,阿图早在大营门口等了。
两个孩子没等华天下马就自个跳下来摔到雪地里。
华天急着解腿上绑在马鞍上的绳子时,两个孩子已经爬起来,也不拍拍身上的雪就钻到玄奘身后紧紧扯住玄奘身上的烂布条。
玄奘嘴里嚼着干草咯吱咯吱响,见华天来手掌竖在胸前躬了躬就当打招呼了。
华天笑着说:“大师好胃口,刚刚吃完这会还能吃下。”
玄奘使劲咽下干草说:“这个能吃,却不解饿。”
华天一边牵马一边招呼着:“进去吧,别总吃那东西,容易便秘。”
玄奘也不客气,跟着华天就往大营里走,俩孩子死死抓住烂布条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拴好马后,华天让阿图带他们去自己的小帐篷,自己往大汗军帐走去。
颉利可汗远远的迎上来道:“华军师辛苦,国师呢,国师回来了吗?”
华天掏出赵德言的手信说:“国师正在力挫强敌,怕是没空回来。”
颉利可汗接过手信扫了一遍,递给康苏密:“念。”
康苏密先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大声读到:“唐军势大,臣在定襄已经遇其先头部队,虽尚可抵挡,然唐军粮草充足而我军贫瘠,恐不得支撑太久,为求万全,臣请大汗速速北迁,以避锋芒,待来日天气回暖,大汗可休养生息,厉兵秣马,以图南方。军师华天,为人正直,博学多才,乃安邦定国之臣,请陛下如待我一般待他,赐其国师尊位,他乃天命之人,必能助大汗成千秋之功,大汗切记,切记。臣赵德言拜上。”
听完后,华天摸了摸脑袋,什么天命之人?这赵德言还真能吹。
颉利可汗却不管华天在想什么,上前抓住他的手说:“以后就仰仗华国师了。”
这就国师了?华天抽了两下手,颉利可汗却抓得紧紧的,算了,爱咋咋地。
颉利可汗一直把他拉到大帐王椅边上。兴奋的宣布:“赵国师带领我军已获得小胜,并推举了一位国师与我,从今天起,在我右边再设一国师尊位。”
然后指了指华天道:“这位就是我新任命的华国师。”
底下一群大汉齐声喊道:“华国师千寿。”
华天也不理会,嘴撇了两撇,一场惨败被说成小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才能有什么样的臣子。
颉利可汗见华天半天不回应,不悦的说:“华国师,我突厥也是礼仪之国。”
华天哈哈了两下说:“初来乍到,就被大汗封如此高位,实在担待不起呀,那个,你们好啊,以后多多关照啊。”
颉利可汗笑了笑说:“你只需说一句起身就行。赵国师在定襄用的什么战术,可否给众臣讲讲?”
华天心想,我怎么知道,我就光顾着生病和逃命了,不过一群大汉都瞪着眼睛看他,他不讲也得讲。
就海阔天空的吹开了:“我们刚在定襄扎好营,那唐军就来偷袭了,少说也有一万人马,赵国师当机立断摆了个雁门回返阵,知道什么叫雁门回返阵吗?”
华天展开双臂扇了两下,然后往回一搂,群臣都心有灵犀的齐齐“哦”了一声。
颉利可汗问到:“然后呢?赵国师在干嘛?有没有看到敌军大将是谁?”
华天正说的高兴:“别打岔。哦,你问赵国师呀,要说赵国师别看文文弱弱的,那武艺叫一个精湛,敌人为首的将领叫什么定。。。”
华天哪记得住唐军武将都叫啥,但不能说是李靖吧,出去这一趟就记了个地名叫定襄。
康苏密眼睛一亮:“苏定方。”
“啊,对,苏定方,康大人好记性。”
康苏密微笑着示意华天继续讲。
“话说那苏定方可不是什么善茬,被围住以后拼命抵抗,赵国师不忍名将就这么窝囊的被围死,就上前喊到:苏定方,我敬你是条汉子,可敢单挑与我?”
群臣听到这里纷纷赞道:“赵国师高义。”
华天等他们赞完端起颉利可汗的砖茶喝了一口,呸的一声吐了口茶末子继续说:“那苏定方叫了声有何不敢,纵马上前就刺,赵国师随意躲过,一个鹞子翻身,抡枪对着苏定方的脑门子砸下,那苏定方武艺也很是不凡,弯腰躲过。赵国师和他斗了三十回合才刺中他的头盔......”
康苏密又插话:“赵国师不是使剑的吗?”
华天一头冷汗,赶紧补上:“要是使剑,那苏定方还能支撑三十回合吗?事急从权,赵国师随手抽了一把枪,毕竟是马战嘛。”
一群大汉又心有灵犀的“哦”了一声,一大汉赞到:“赵国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真不愧为国师。”
华天抹了抹汗,真会脑补啊。
康苏密说:“赵国师为我TU厥再立战功,真乃神人也,请大汗加封。”
那些大汉也乱糟糟喊:“请大汗加封。”
颉利可汗皱着眉头,这国师上面就自己了怎么封。
不自觉的看着华天:“封个什么好?”
华天不懂历史怎么会知道?只能傻愣愣的看着颉利可汗。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帐篷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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