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阉宦索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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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事者将袁吉在巨鹿所做的一切都告诉了州牧皇甫嵩,状告袁吉目无法纪,在巨鹿做了许多有违大汉律例的事。
皇甫嵩听罢却是抱之一笑,道:“巨鹿为贼酋窝巢,大乱久已。所谓非常之地,便要做非常之事。若是做任何事都要按照律例来行,恐怕巨鹿便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气象。那袁少伟做的不错,只可惜嵩却是不能如同他那般随心所欲。否则,这冀州早被嵩治理得不说歌舞升平,至少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了。请以后勿复言!”说到最后,皇甫嵩的语气有些严厉了。
那状告之人,只得满面羞惭地辞别而去。
中平二年六月间,朝廷突然颁布出一份诏书,曰:凡是因军功升迁为长吏的人,应当一律裁汰。
霎时间不少背景浅薄,家世中落的人纷纷被罢官。先前为朝廷剿灭黄巾,报效国家,立了那么多的功劳,以求得个封官许愿的愿望,不想几月没到便被革职,心中不平者大有人在。
先是长沙区星带兵作乱,后有渔阳张举、张纯反,举称天子,纯称大将军。不过这些作乱的人也没有支持多长的时间。区星被孙坚剿灭攻杀,朝廷又封孙坚为长沙太守。张举与张纯也被幽州牧刘虞所灭。
虽然这两场动乱并不是很大,也没有给当地的生产造成很大的破坏。但是却让朝廷引为警惕,于是遂将那诏令搬回,并对那些立有军功的人大加安抚和赏赐。于是众人之心方为安定。不过此次朝廷这种朝令夕改的做法,已经很是损毁了汉王朝的威严。不少人对汉王朝的崇畏转为了不削,这其中就包括西北大佬董卓。
又是一月,朝廷突然派下大批的天使阉宦向那些拥有军功之人讨要钱粮,而且索要数目颇大。不少因军功而刚上任的,哪有那许多钱财与他?于是只得据实相告,阉宦哪管你什么原因,做官便要交钱,没钱那你便下来,让有钱人来做。于是不少人因无钱粮可奉,被罢官回乡。
就连车骑将军,冀州州牧皇甫嵩也不能幸免。宦官来冀州向皇甫嵩索要钱粮。皇甫嵩却是答道:“冀州战乱刚平,百废待兴,州中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遍体,正需大量钱粮哺育。哪有多余钱粮奉与阉宦?”
宦官见皇甫嵩不肯与其钱粮,便向皇帝报曰:“冀州牧皇甫嵩有钱粮百万,私藏于下,不肯交与陛下。还说交与陛下之手只是浪费。”(这纯粹是诬陷)
皇帝闻言大怒,遂革除皇甫嵩冀州牧和车骑将军之职,押解京师,冀州牧一职暂由尚书郎公孙度代领。
公孙度一到冀州,便将那几百万救济百姓的钱粮全部奉给了朝廷。皇帝见公孙度甫一上任,便交出几百万的钱粮,心中甚喜,在嘉奖公孙度的同时,心中更加地恼恨起皇甫嵩来。手中有那么多的钱粮,居然藏匿不交,实在是可恨!若不是众位大臣的求情,还有他那平定黄巾的功劳,皇帝早就让他卸甲归田了。
也有阉宦跑到袁吉这里来索贿的,除了袁吉对那些阉宦客客气气之外,沮授、田丰,还有陈到、张颌与纪灵三人,都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
当那些阉宦公开向袁吉索贿时,袁吉身后的陈到和纪灵两人都忍不住拔出腰间的佩剑来,若不是袁吉极力拉着的话,袁吉毫不怀疑他们会把这些阉宦给杀了。
那些阉宦见袁吉身后两人拔剑要斩杀自己等人,吓得直往袁吉身边躲,直说道;“大人饶命!我等也是遵从上面的意思下来讨要钱粮的,不得已而为之,望大人饶命!”
袁吉看着这些阉宦讨饶的神态,眼中不由得露出几丝鄙夷之色,只得忍住心中的厌恶道:“公公们莫怕,有吉在此,你们不会有事的。”说完,袁吉眼睛向陈到和纪灵二人一瞪,道:“还不退将下去!”
“主公!”
“还不退下!难道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袁吉一瞪眼道。
“哐啷”,陈到和纪灵二人恨恨地将佩剑重新插将回去,退到了一旁。
“公公们受惊了!手下之人粗鄙不堪,还望公公们不要介意。今晚吉坐庄为两位公公接风洗尘。明日吉便派人将公公们所需的钱粮奉上,请公公们不用担心。”袁吉微笑着说道。
“如此,那咱家等就多谢袁大人了。袁大人可真是一个妙人,今后我等不会忘记大人的。”那领头的阉宦拱手说道。
“明公,授身体稍有不适,就先下去休息了。”沮授实在看不惯袁吉对那些阉宦卑躬屈膝的样子,于是借身体不适向袁吉请退。
袁吉看着沮授那有些生气的脸,心中不由得苦笑,只得向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大人,丰身体也有所不适,也告退了。”田丰阴沉着脸拱手道。
袁吉无奈只得同意,两人向袁吉拱手之后,看也不看一边的众宦官,大踏步地向外走去。看着他两那雄赳赳的步伐,身体怎么可能会有不适的症状呢?
袁吉回头看了看陈到、纪灵和张颌三人,道:“你三人也不会身体有恙,要回去休息吧?”
陈到、纪灵和张颌三人使劲地摇了摇头。不过看他三人的脸色,袁吉不免有些无奈。
晚上的时候,袁吉准时请了那些阉宦到厅中赴宴。不过沮授和田丰向袁吉告罪并没有前来,袁吉知道他二人是不削与阉宦同宴,也看不惯阉宦的那张嘴脸。
张颌、陈到和纪灵三人勉强来到了宴席上,不过也是自娱自乐,根本就是不看那些阉宦的脸面。只有袁吉耐着性子和厌恶之感,在那殷情地招待着那些阉宦。好不容易将那些阉宦弄得尽兴而归之后,袁吉才叹息一声步入自己的房间。
正当袁吉要踏入门槛之时,忽然之间看到两个人影,这下可把袁吉给吓了一个大跳,这一吓,也把袁吉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头脑顿时一片清明。
仔细一看那两条人影的主人,不是沮授和田丰,还有何人?只见二人见到袁吉之后,拱手施礼道:“明公(大人)。”
“原来是两位先生啊!哎,麻烦两位先生下次晚上来的时候先叫吉一声,让吉有个心理准备好不好?你们这一下子不声不响地突然出现在吉的面前,吉非得被你们吓出个心脏病不可啊!”袁吉见到沮授和田丰二人后,有些郁闷地说道。
“有什么话先进屋再说吧。”袁吉见他二人有话要和自己说,袁吉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二人要和自己说什么。
果然,一进房内,田丰就有些迫不及待道;“大人今日为何对那些阉宦如此卑躬屈膝?大人岂不知,他们是张让等十常侍的党羽吗?”
“吉当然知道。”袁吉点点头说道。
“明公既然知道,为何今日对待那些阉宦态度如此亲善,而且还允诺明日给予他们讨要的钱粮。不知明公所做这般,却是为何?”沮授瞪着眼说道。
“大人对那些阉宦如此曲意逢迎,要是被天下名人志士知晓,恐为不齿!”田丰拱手道。
听着沮授和田丰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袁吉只得摇头苦笑。在脑中简单地组织了一下言语之后,袁吉缓缓道:“两位先生没有听说过圣人的一句话吗,‘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如今那阉宦便如同小人,诚如是,若是吉对那些阉宦横眉竖眼,恶言相诘,虽然能够一时大快人心,心情舒坦,能图一时之快,但这除了激怒那些阉宦,使其厌恨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意义呢?”
袁吉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吉与其好言相慰,并允准给予钱粮,吉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不予,其必怀恨而告知上听,上必会重派一官吏来此。到时吉罢官是小,连累郡中百姓倒是为大。今取仓中一粟结其心,使其欢愉而去,郡中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吉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那些名人志士的诟病,吉却是不在乎,只要治下的百姓可以过着好生活,吉又何必去介意那所谓的虚名呢?”
听了袁吉所说之后,沮授和田丰二人方知自己等人错怪了袁吉。在相互间对视了一眼之后,满面羞愧道:“我等二人痴活了如此多的岁月,居然没有看出明公(大人)的一片苦心,真是羞煞我等!”说完二人便要给袁吉下拜。
袁吉赶紧一个箭步将二人扶起,道:“两位先生莫要如此。吉也是知道你们对朝中阉宦的痛恨,吉又何尝不是呢?只因现在朝中阉宦势力极大,我等士族之人不得不小心谋划。”
“明公所言甚是。”沮授拱手说道。
“为了一方百姓之安居乐业,大人甘愿如此,丰却是万分佩服。既然大人都如此,丰又有什么好矜持的呢?明日这给予那阉宦的钱粮,便由丰代为效劳了,不需大人亲自前往。”田丰捋着胡须说道。
“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先生可是冀州名士,若是损了先生贤名,那便是吉的罪过了。”袁吉赶忙劝解道。
而田丰却是将眼一瞪,说道:“大人都不削于一虚名,难道丰还会在乎吗?大人若是如此,那便是看不起我田元皓了。”
袁吉听罢,只得摇头苦笑,遂答应了田丰所请。心中却是不住感叹,这些古人可真是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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