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晋阳起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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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晋阳招兵文书一下达,李世民、刘文静暗中联络的豪杰,各地想建功立业的,或者活不下去的,都陆续前来报到,而李世民则毫不含糊,遵照父亲的旨意,将这些新兵全收入了自己的麾下,他急不可耐地按照心中推演多时的练兵方法对新兵日夜勤练,还把自己的玄甲小分队一起编入其内,边训练边整改。另一面,李世民也急忙修书两封,暗中派人一封送到长安的三姐李慕兰处,一封送到河东的大哥李建成处,希望他们同时准备来晋阳汇合。
且说李建成收到书信后,心中暗喜,等待了多年的夙愿终于即将达成,当下便不多想,马上与李元吉一起将他们暗中联络的游侠豪杰分批乔装派往晋阳,一面选择了适当时机动身与父亲汇合。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李建成和李元吉在动身的时候故意没有带上李智云,并蒙骗李智云他们有事要外出命其留守。可怜他们的同父兄弟,李智云,完全不知道父亲将要举事的消息,直到李建成兄弟俩都离开了好久之后他才有所察觉,然而彼时李渊反叛之意已明,各地官府立刻抓捕李家亲眷,但却因都一一撤出而无所获,只好把全部的怨气都撒在了李智云的身上,将其押解长安,随即便惨遭杀害,年仅14岁。
话说李渊妾室、李智云之母万氏听说后当真悲痛欲绝,奈何事已成定局无可挽回,纵再悲愤不平也因再没了儿子这张牌,也只能躬身下拜,强颜欢笑宽慰起李建成兄弟来。
而李渊一来诸事繁杂无暇顾及,二来大业刚兴,正是倚重李建成兄弟之时,三来李建成也痛哭流涕地懊悔赔罪,只说是形势紧急未能顾得周全,故李渊也只像样地斥责了几句了事,不再追究。从此万氏也只好收起性子,小心讨好,反落得了个恭顺的美名。至于李建成,抛下李智云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如今,再重说回晋阳。当时李渊把招募得来的新兵全都交给了儿子李世民及几个信得过的人统领,以兴国寺为据点。刚开始王威、高君雅并未觉察有何不妥,可时间一长,就慢慢泛起了嘀咕,这也怪李渊、李世民他们行事过于大胆,终于让王威、高君雅二人起了疑心。
一日,王威暗中约来高君雅,屏退左右,悄声说道:“君雅,您觉不觉得这唐公……”
高君雅也连声附和道:“我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可也说不上什么。你说,这唐公把新招募的军队全都交给了自己人,按理说我们是一致推举他全权做主,但总觉得也太……”
王威接着说:“是啊!你说我们二人,虽说领军作战或许不如他们,但好歹也是太原副留守,更曾多次军中挂职,这次招兵主要是要剿灭叛贼,即便他唐公看不上我们的,可也不至于连细枝末节都对我们隐瞒吧?”
王威之虑并未空穴来风。自招兵文书下发之后,作为太原负责人之一,他曾私下多次向李渊咨询过具体事宜,可每次李渊都是被东拉西扯的巧妙回避掉。更有甚者,他想到兴国寺去看看招募的新兵战力如何,可每次都被守门的以各种正当的理由给打发了回来。想他王威好歹也在朝廷混迹多年,见多识广,回家后仔细琢磨了好久,越想越不对,便找来高君雅一起商议。
高君雅也道:“其实我也时常泛嘀咕,但唐公爵位在身,无凭无据的,我等也不能随便妄议不是?”
“这我知道。”王威说,“可是……”
高君雅急忙做了个手势,阻止王威说下去,然后环顾了下四周,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王威,并解释说:“统领新兵的,除了了李二公子之外,主要还有俩人,一个是李二公子的妻族长孙顺德,因犯了事前来寻求庇护的,亲戚之故虽有些不妥却也说不上什么。但另外一个是叫做刘弘基的,对这人我总不放心,就暗中派人去调查了下他的来历,这封信便是!”
“君雅,你果然思虑周全!”王威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读起信来。
原来,这刘弘基原来曾被朝廷征召带队前往高丽前线,但行至汾阴县时不幸误了期限,他料定若到前线定然当斩,便故意停滞不前,并在乡下屠牛犯法。熟料村民报案后,当地县衙搜查了数日也未查出是何人杀了牛。刘弘基终于忍无可忍,亲自到县衙告诉县令说“这牛是我杀的,你是地方父母官,怎么能不为民做主?”县令一惊,即刻派人重新追查,果然发现此案是刘弘基所为,故便将其押解下狱,一年之后,家人才将其赎出。
可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刘弘基本就不懂生产,家业一日不如一日,出狱之后更是雪上加霜,不得不亡命江湖,偶尔也做做侠盗,就这么浪迹天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结下了机缘,刘弘基就跑到了晋阳来投奔李渊,见李世民器宇轩昂竟主动结交,二人关系越来越好,竟似亲生兄弟一般。
“刘弘基,朝廷罪犯,这唐公父子却对这样的人委以重任,究竟打的什么算盘?”王威喃喃自语道。
“还不止呢!”高君雅补充道,“王兄,您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刘文静呢!”
“哦,哦,对。”高君雅一提醒,王威就猛然想起来这茬儿,“刘文静可是与瓦岗群贼首领李密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呢!都是反朝廷的人?!”
高君雅点点头,还未说话,只听王威又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直接把他们直接抓起来审问?”
“哎!我也不是没这样想过。”高君雅说,“只是到现在为止,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并无真凭实据,一旦到时候弄错了,如何跟唐公交代?何况,当初也是你我二人自己非拉着让唐公来负责此事,如果那样,岂不是言而无信?今后你我朝堂之上如何立足?”
“这倒也是。那……那……那该如何是好?也不能坐视不理啊!”王威犯了愁。高君雅也一样犯了愁。二人又小声地嘀咕了半晌,最终决定明日再一起到兴国寺查看个究竟再说。
再说李渊这边,王威、高君雅二人起了疑心,李渊等虽未察觉,但刘文静却于言语之间悟出了些端倪,便私下告知了李世民。刘文静本以为这位李二公子会在练兵的时候稍稍收敛些,却没想到李世民哈哈大笑,爽朗地答道:“不必!起兵是迟早的事,那两个,嘿嘿,就是知道了也无妨,凭他们的本事,根本翻不了什么大浪!该怎样就怎样,无需顾虑!”
“二公子雄才伟略,我等不及!”刘文静只好如此说。
“好了,文静,知道你时时为我们费心,辛苦了!不过你也不用总是把弦绷地那么紧,适当的时候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可。”李世民拍拍刘文静的肩膀说道。
“多谢二公子体谅,这是文静应该做的!”刘文静回谢道。
看着李世民离开的背影,刘文静半是赞叹半是紧张,想着还是得自己拿个主意出来,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李世民不听他所言,绝不是骄傲、狂妄、自大,而是有着准确的自信,以他之能,要碾压王威、高君雅二人,委实不在话下。如果王威、高君雅二人是个不世出的豪杰,他李世民也绝不会如此大胆行事,纵然他一向粗枝大叶,但也绝不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没有把握的事,他李世民从来不做。他李世民一辈子,只敬英雄豪杰!
第二日,王威、高君雅一起来到兴国寺,他们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刘文静亲自在外迎候。自然,一边是想尽办法要进去一窥究竟,一边是找各种理由搪塞和拖延,正在争执胶着间,一辆载着兵器的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
“请,这是为刚打造完的兵器,别冲撞了二位的贵体才好!”刘文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把王威、高君雅二人请到了一侧。王威、高君雅也只好让开了路,但就在马车驶进兴国寺的时候,高君雅明明白白地看见马车后面露出了一角杏黄色的布块,虽然被白布和绳索捆着,且压在一堆兵器中间,但也足够看出——那是龙袍的一角!
高君雅看着驶进去的马车,不禁倒吸了几口冷气,慌乱之余再看看刘文静,发现刘文静正与王威说得正欢,丝毫未看向这边,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急忙走到王威、刘文静旁边,阻断了王威的话,私自对刘文静说:“这招兵一事本来就是由唐公全权负责,我二人岂有不放心之理,只是身为同僚,理当一同为陛下分忧,唐公如此劳累而我二人却如此清闲,委实有些过意不去,是以今日才……”
刘文静赶忙说:“高留守言重了!食朝廷俸禄,自当忠勇以报,唐公世袭公爵,又为皇亲,岂敢不念皇恩?只怕日夜勤勉尚不足以报得万一,又哪会有劳累之说。唐公常言,二位达人智勇过人,理当闲居帅帐,统筹四方,而这般琐事,自然是由他这般庸人负责,怎敢烦劳王留守、高留守两位?!”
“哪里,哪里!”高君雅急忙推辞说,“唐公之忠心世人皆知,无需赘言。有唐公在此我等万事无忧,既然今日不方便,那我等就先行告辞。只是剿灭叛贼人人不可推卸,我等只希望能出一二分力,好来日给陛下报捷时也能沾些光。所以,如果哪天方便了,还请文静兄来告知我二人,不知可否?”
“那是自然!”刘文静接着他的话说,“功劳是大家的,唐公一向体恤,不会独吞的,王留守、高留守尽管放心好了!只是今天真的是不方便……”
“好,好,好!既如此,那我们就此告辞,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二位请便,恕文静不远送。”刘文静巴不得他二人赶紧离开,也不再推辞。王威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高君雅如此斩钉截铁,料定事出必有因,便不得不一同告辞。而走了数十步之后,高君雅才凑到王威耳边悄悄透露了方才所见之事,王威惊得差点儿叫出声来,幸好被高君雅捂住了嘴巴。
但这一切已被刘文静全都看在眼里,他冷冷地看着二人的背影,良久才吐出一句:“守株待兔真是一个很好的游戏!”
王威、高君雅二人回到府衙之后,个个惊慌失措,躁动难安。
“王兄,你看,我们该如何是好?”高君雅不停地踱着步,紧张地说道。
“你我二人得蒙陛下厚待岂能不思皇恩,如此谋逆之举,断断不能容忍!”王威咬牙切齿道,“哎,只怪我们一时失察,竟让李渊那贼给钻了空子!”如今“唐公”二字也不再叫,竟直呼其名叫起贼来。
“可是,可是眼下晋阳的军政大权都在他们手里,我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如何突围呢?”说着,高君雅不禁后悔起来,真不该在陛下面前为李渊说好话,恢复了他太原留守的职位,虽然他与王威二人是皇帝亲信,但也终究是副留守,做起事来自然有诸多不便。
正在这时,一名府衙杂役突然闯进来,说有事禀报。
“何事?”王威、高君雅着实被吓了一跳,后悔只顾得紧张了而未把门给掩上,现在要掩饰也已来不及,不过好在这名杂役与他二人较为亲近,倒也无需过于在意。可实际上他二人也确实有些杯弓蛇影了,这名杂役不过一个下人,别说他不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了也是万万不想趟这趟浑水,只要小日子能美美地过着那就是天堂了,哪有什么追求!
“王留守,高留守,是……是……”这名杂役虽不明就里但二位的神色他可是瞧在了眼里,盛威之下竟结结巴巴。
“有事就说没事就快滚,没看见我正跟王留守在聊公事吗?这么凭空骚扰算怎么回事?信不信马上拿你问罪!”高君雅不由分说便把火气发到了刚进来的杂役身上。
说来也怪,让高君雅这么一吓,这名杂役竟一时清醒了过来,赶紧滤清了思绪,禀道:“禀王留守、高留守,近来天旱,所以唐公打算三日后到晋祠祈雨,刚刚传下令来,请两位留守好好准备一番。”
一听此,高君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马上说:“知道了,唐公果真忠君爱民,实乃我等榜样。你马上到国公府替我们答复一下,就说,我们一定会好好准备,绝不会误了大事!”
“是!那属下告退!”
“行了,快下去吧,看着你就烦!”王威早已不耐烦,恨不得那名杂役马上离开。而待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王威赶紧起身看了看门外,确定无人之后才迅速关上门,对高君雅说:“断不能再疏忽了!”稍倾,他重新坐下,问高君雅:“君雅,我见你刚才……你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
高君雅神秘一笑,说:“你难道没听见?三日之后李渊那贼要去晋祠祈雨!”
“对,我听到了,那又怎样?”王威道。
高君雅得意一仰脸,道:“这可是天赐的机会啊!你想,祈雨自然是他一人站于祭坛上,只要我们到时在他周围安插亲兵,咫尺之内他脑袋还能不搬家吗?领头的不在了,别说晋阳,就是整个太原,岂不就是你我说了算吗?”
“哈,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儿,群龙无首,看他们还能怎么闹!哈哈哈!”王威顿时豁然开朗。
既已打定主意,二人便又细细谋划了一番。可惜他们只算到了李渊,却漏算了李世民,在他们看来,李世民充其量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哪有什么真本事!
第二天一大早,王威、高君雅二人就召来了晋阳乡长刘世龙,向他如此如此这般交待,将前因后果尽数详叙,岂料,他二人话还未说完,刘世龙就马上开口咒骂起李渊的忘恩负义来,说什么“朝廷待他不薄,他竟如此狼子野心,真是禽兽不如!”直骂地唾沫横飞,甚至比王威、高君雅还义愤填膺,更发起毒誓来,说“就是拼了全家老小也得逮住李渊那贼”,还一再表示,一定保证完成任务,如若有失下辈子不再为人等等,诸如此类,竟把誓言都发了个遍,还说这种动刀杀人的事让他做好了,两位留守身份尊贵见不得血,只坐等好消息便罢。
刘世龙的这一番话说下来,直把王威、高君雅二人感动地热泪盈眶,一面直呼其为兄弟,一面褒奖他为忠臣义士,竟真的把此等刺杀任务全权交给了刘世龙负责。然而,王威、高君雅万万想不到,这刘世龙倒是真的按照他们的吩咐在祈雨的祭坛周围安插了杀手,但他一转身就把这件事通通告诉给了晋阳的县令、李渊父子的心腹刘文静,而刘文静这次没与李世民交涉,而是直接禀报了李渊,然后协同裴寂等人一同制定了个反刺杀计划。
三日之后,祈雨之前,一切都在按计划准备着。当时晋阳上下主要官员以及随从数十人都在要塞等候,包括王威、高君雅。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李渊来,王威、高君雅不禁着急起来,但又不敢公开表示出来,只互相眉来眼去的,惹得旁人直取笑他二人断袖之癖,王威、高君雅也不敢过多反驳,只好乐呵呵地陪笑。
不一会儿,李渊的一名随从赶来,说是突然有紧急军务传来,请诸位官员一起到府衙议事,反正吉时尚早,稍后再出发也不迟。王威、高君雅听此,生怕祈雨之事有变,便呼啦呼啦的硬催着大家一起赶回府衙,心想无论如何也得说服李渊今天去祈雨。
话说晋阳府衙内,王威、高君雅等刚进大堂就发现李渊坐于上位,刘文静等数名官员则坐于一旁。见王威、高君雅进来,刘文静赶紧起身让座,寻了个下位坐下,王威、高君雅则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刚才刘文静的位置。
“唐公,不知有何急报,还请早早明示我等,大家好尽快商量个对策。祈雨是造福万民、功德无量之事,误了吉时恐怕就不好了。”王威刚坐下就双手作揖道。
“是啊,祈雨之事晋阳城内早已人人皆知,我大隋以信立国,可千万别失信于民啊!”高君雅附和道,其他人也相继附和。
这时,刘文静站起身,走到堂下,从怀里缓缓掏出一封书信,躬身道:“确有八百里加急情报在此,请唐公细细过目!”
王威、高君雅二人立刻起身,心想该不会是刘武周打过来了吧。王威快步走到刘文静面前,伸手就要接过急报,却恰到好处地扑了个空,刘文静看着二人,神情淡漠地说道:“王留守、高留守请恕罪,这封急报只能亲呈唐公,你们二位无权过问。”说完刘文静就直接上前,把急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李渊的面前。王威、高君雅心中恼火,但李渊总归还是留守,二人也不得不装作恭敬地坐回座位。
李渊打开书信上下翻看了几遍,不言不语,却直勾勾地看着王威、高君雅二人。王威、高君雅被看得发怵,只好勉强鼓起勇气问道:“唐公,究竟是何急报啊?”在座的每个人也都疑惑不已,纷纷窃窃私语。
李渊嘿嘿一笑,才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依然看着王威、高君雅,缓缓说道:“情报称,王威、高君雅二人勾结突厥,意图里应外合,起兵反叛!不日突厥将率军南下!”
“什么?”“不是真的吧?”“突厥?居然勾结突厥?”“这可是大逆不道啊!”“突厥要来了?这可怎么办啊?”众人又一阵窃窃私语。
王威、高君雅面面相觑、震惊不已,不一会儿二人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李渊要先下手为强,斩杀他二人,于是便顾不得其他,直接起身大声嚷道:“是唐公李渊要谋反,贼喊捉贼,真正的反贼要诬陷忠良,大家一起擒贼啊!”
他们这么一叫,在座官员有的已悟出了两分,有的仍是云里雾里,但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纷纷避开了王威、高君雅。李渊则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表演。可怜王威、高君雅二人,虽才能不足,但到底一片忠心,可奈何任凭他们如何鼓动,也终究是他们二人在唱独角戏,终于,他们已认清了现实,一边嚷着“你们都是乱臣贼子!”一边直接冲向李渊就想以身搏之、同归于尽。
就在此时,李世民带着埋伏的士兵顺势杀出,齐齐把王威、高君雅抓捕在地,捆绑得严严实实,仅片刻功夫便控制了所有人。
“王威、高君雅勾结突厥,意图谋反,依我大隋律法,立刻关押入狱,秋后处决!”李渊不由分说,狠狠判决道。
王威虽身不能动弹,嘴里依然骂着:“哈哈哈!真是一出好戏!李渊,究竟是谁谋反你心知肚明!如此戕害忠良,混淆是非,你就不怕报应吗?”
“哎,王威、高君雅,陛下向来视你们二人为肱骨,可你们竟然……我真的不愿相信你们会谋反叛乱,可证据确凿,不由得我不信,哎,毕竟同僚一场,放心,我会好好送你们的!”
“呸!”高君雅怒道,“证据确凿?你伪造的证据还敢这么冠冕堂皇?”
“就是!若你有本事,就到城外看看,看看突厥来了没有,说我们里应外合,有没有证据?”王威继续骂道。
“哼!是啊,有本事就到城外看看,看看我们有没有把突厥引来!”高君雅也骂。
李渊闭上眼,挥挥手,示意把俩人押下去。可就在这时,晋阳城守兵突然来报,边跑边喊:“突厥大军来犯,已包围晋阳城!”

“啊?!突厥真的来了?!这……这……这……”大堂里一阵慌乱,王威、高君雅却暗暗叫苦,只想昏厥在地,心想:这突厥什么时候这么听我们的话了!
听到突厥来犯,李渊、李世民、刘文静、裴寂四人不禁大眼瞪小眼,污蔑王威、高君雅勾结突厥,本来是他们四人的临时起意,那书信也是他们私下伪造,可谁料竟真的把突厥引来了,如今举事之日未到,却如此节外生枝,前途究竟如何,这下全都没了底,只有李世民心中暗暗涌起一丝欢喜,他天生喜欢冒险,越是惊险越是看着没把握,他就越想闯一闯。
“你说清楚些,真的是突厥来犯?是不是看错了?”李渊问跑进来的守兵。
“禀唐公,千真万确,现在突厥已经把晋阳团团包围了!”
“准备攻城了?”李渊继续问。
“现在他们正在城外安营扎寨,看着貌似没有马上攻城的打算。”
“哦,那就还好!”李渊松了一口气,大家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时间就有办法。
“禀唐公!如今更是证据确凿,不容置疑,此次突厥来犯正是王威、高君雅二人之过,其谋逆之举已明,还请速速处理,以安民心!”刘文静朗声说道。
闻此,李渊猛然惊醒,厉声斥责王威、高君雅:“如今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乱臣贼子,还不认罪!”
“乱臣贼子?”王威、高君雅二人哈哈大笑,“好,好,好!到底谁是乱臣贼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哼!”李渊举着手里的书信说,“你们说单凭一封书信证据单薄不足信,那如今突厥兵马就在城外,你二人又如何解释?岂容你等狡辩!来呀,叛臣贼子,岂能轻饶,就地正法,以正朝纲!”
“是!”李渊不顾王威、高君雅地谩骂不止,愣是将他二人现场斩杀,众人无不震动,皆肃然而立,以李渊马首是瞻。
你道突厥兵缘何来的如此之巧?原来,王威、高君雅二人当初定下刺杀李渊的计划之时,私下商酌现晋阳军权都在李渊父子手里掌握着,只怕肯与他们站在一起的人不多,而当今陛下又远在江都,远水难救近火,思来想去他们就最终决定暗中派人向身在突厥的义成公主送信求援。
这义成公主原是当今皇帝杨广的堂妹,曾以宗室女身份与突厥启民可汗和亲,启民可汗死后按照突厥风俗义成公主又嫁给了启民可汗的儿子始毕可汗。义成公主虽与杨广既不同父也不同母,但二人自小感情深厚,竟似亲生兄妹一般,当年杨广被突厥围困雁门时,义成公主就曾多方相救。义成公主曾言,她远嫁突厥,离乡背井,无亲无故,唯一所求,只愿以身许国,大隋安宁,兄长无忧,此生无憾。
王威、高君雅二人原曾想义成公主远在突厥,非三两日之内可联络,也不过是存个侥幸心理而已。却不知当时刘武周起兵反隋时争取到了始毕可汗的暗中支持,甚至曾一度共同出兵。义成公主听说后,急忙以突厥王后的身份来找始毕可汗,希望他护隋而不是反隋。
说来也巧,暗中为王威、高君雅送信的人出晋阳城后没多久就被刘武周所抓获。而刘武周虽有称雄天下之心,但素知自身实力不强,所以才依附突厥。义成公主根植突厥多年,又是突厥的正牌王后,在突厥军民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绝非仅仅闺中妇人。刘武周权衡之下不想现在就与义成公主撕破脸,一直极力寻求义成公主的支持。
此时刘武周抓捕了这个送信的人,得知了李渊意欲起兵之事,便亲自把这封书信连同送信的人一同送给了义成公主。刘武周之意是,一来向义成公主表忠心,二来也是告诉义成公主,皇亲李渊都靠不住,他刘武周还是可信的。
义成公主见信后,不由分说立刻撺掇始毕可汗率大军围攻晋阳,意图替兄长杨广除掉叛贼,谁知早不来晚不来,竟恰好就赶在李渊污蔑王威、高君雅勾结突厥时来到城下。
再说李渊,既然已解决了王威、高君雅,那他在晋阳就足以一手遮天,再无顾忌,再加上突厥来犯,索性就甩开膀子,让李世民直接带兵日夜操练,如此公开行事,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但无论如何,现在突厥兵临城下是事实,因此城内民心惶惶,极少再有人像往常一般逛街游玩,整座晋阳城,竟一下子冷清了下来。而城外,一场艰难的谈判也正在进行着。
“晋阳不过一个小地方,公主与可汗却送来如此大礼,我等实在是受宠若惊啊!”刘文静平静地说道,对面是义成公主。
义成公主闻言一笑,道:“你今日不是来代替李渊与可汗谈判的吗?怎么先来了我这儿,别是拜错了菩萨走错了门吧?”
刘文静也心中暗笑,谁不知道始毕可汗头脑简单极易被糊弄,若不先打通义成公主这一关,即便他说动了始毕可汗,也难保过个两三天就会被义成公主重新给说回去,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得先把义成公主给稳住了。他双手作揖行礼,装作很是恭敬地道:“公主根植突厥多年,岂会是寻常之辈?这可汗哪次不是唯公主之命是从,文静自诩并非庸人,哪里会拜错了菩萨走错了门!”
义成公主敛眉浅笑,右手搭在桌子上不停地转动茶杯,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到是识相之人,也好,我不想废话,听说李渊要起兵反叛了?陛下待他有何不薄,竟行如此谋逆之举,不怕遭报应吗?”
刘文静不禁哼笑一声道:“那是!陛下待唐公一向恩重,唐公自然要誓死以报。”心里却在想,当今世上怕也只有义成公主才会把陛下当成完美无缺的圣人天子,若陛下当真看重唐公,又岂会时时猜忌疑心,甚至在唐公生病时竟然会问出“死了吗”这样的话来,所谓皇亲不过只是一个看起来华丽的光环而已,再说如今天下纷争四起,若陛下果真体恤民情,那百万之黎民又怎会仅仅是被赠送了几斗粮食就群聚响应,不是真活不下去了谁肯过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一个巴掌拍不响,天下既已烂到无可救药,自然是该守的人没有守好的缘故。
不过这些刘文静是不会当着义成公主的面说的,他话音刚落就马上转了话题道:“但如今陛下深陷江都,北有李密,南有萧铣,各州县争先归附,陛下归路被断,难以回鸾,唐公常常日夜难安,只恨手中无兵不能亲往救驾,所以才……”
“哦?如此说来李渊招兵是为了南下救驾?”如此说辞,义成公主自然不信。
刘文静继续说道:“那难不成公主真的以为刘武周更为可信?或者是河北的窦建德、瓦岗的李密可信?又或者公主真的打算让突厥兵南下救驾?”
“哼!那有何不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嘴上都说的忠孝仁义,可心里都巴不得我二哥死在江都吧?算起来,倒是突厥人常念皇恩,至少比你们都可信!”杨广排行第二,所以义成公主常以二哥称之。
刘文静淡淡一笑,不假思索地说:“公主难道忘了雁门之围吗?当时可汗把陛下围在雁门郡,难道不是想的要弑君吗?若不是公主后来谎称外敌来犯,可汗又怎会轻易退兵?若公主当真唆使可汗南下救驾,到时候只怕难保不是雁门之围的重演。何况突厥世代与中原为敌,一旦南下势必无人可挡,公主是否想过如此一来会有多少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公主一心护我大隋,难道竟要做这种毁国灭家的事吗?”
“这……”义成公主仔细一想,刘文静说的句句属实,她竟无法反驳。
刘文静则继续说道:“再者,刘武周也好,还是窦建德、李密也罢,都是揭竿而起的反贼流寇而已,但唐公却与当今陛下是姨表兄弟,同出一家,难道公主竟信得外人而不信得亲人么?”
义成公主沉默半响才道:“如此说来李渊当真是打着南下救驾的主意?是我错怪他了?他竟真是忠心护国?!”话虽这么说,可心里依旧不信刘文静所言。
刘文静并不在意这些,继续道:“是不是真的忠心且不论,现在只在于公主是愿意信外人还是信亲人,是愿意赌外人还是赌亲人?公主胆略过人,想来当不至于连赌的勇气都没有吧?”
义成公主想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赌一把:“好,就算你说的在理,我就先且信了李渊,若他日后敢骗我,别忘了,有他的好果子吃!”
其实,义成公主不是不知道,当今天下早已乱成一锅粥,是个人都想称雄争霸,谁还肯真的为大隋朝卖命,不过公开的幌子罢了。但眼下各地民变不断,杨广停留江都不敢回鸾是不争的事实,要救得他回来也只能寄希望于这种侥幸了。她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号令天下兵马勤王。
但要她完全相信李渊,除非她真的是三岁孩子,所以她不等刘文静答话就急忙狠狠答道:“要我信他也可以,只不过,他须得向突厥称臣。这是不容交换的条件,不然我也无法跟可汗交代!”虽以可汗为幌子,可义成公主想的却是要压住李渊才行,至于是不是真的有效也全然顾不得了,除了这些她还能做什么呢?
刘文静一听此,并不感到惊讶,他笑道:“这不过一件小事儿,又有何不可?公主何必说得如此严肃?”
“哦?”义成公主没想到刘文静竟会如此轻描淡写,“那你能替李渊做这个决定?”
“那自然不会!文静不过一个下属,怎能代替唐公裁决?”刘文静道,“不过臣倒是有一话不得不说。”
“哼!文士就会拐弯抹角!好,你且说说看,是何话,你不妨一次把你的狡辩之辞都说完好了,省的浪费口舌!”义成公主道。
刘文静笑了一声道:“多谢公主体谅,只是文静生来劳碌命,注定要对不起口舌了!”
“有话就快说,我可没耐心!”义成公主早已不耐烦。
“好。”刘文静郑重答道,“突厥蛮夷之地,我中原哪怕只剩一人也断没有向蛮夷屈服的道理,大丈夫当如松柏,命可弃而节不可失。所以,突厥面前,中原绝不会低头!”
“那你刚才应和什么?是逗我玩吗?言而无信难道便是大丈夫所为?”义成公主一阵指责。
“公主莫怒,请听文静说完。”刘文静依然云淡风轻,“文静刚才同意公主所言并非作假,实乃心诚所致。始毕可汗是突厥人,但公主不是,我等愿以臣视之,看的不是可汗,而是公主您!”
义成公主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心想文士果然巧言令色,她还未想到如何回话,就又听到刘文静接着说道:“公主一心为国,情义可昭日月,更胜天地男儿,我等诚心敬佩,何况公主本就天家亲眷,君臣之份早已有定,何须再重新称之?”
“你既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好了,无所谓,反正在我看来都一样。”义成公主已不想再跟刘文静狡辩下去,“既然我们已达成此约,那就无需再浪费时日,我累了,你去跟可汗商谈吧,若他同意退兵我便再无异议,日后也不加干涉。”
“如此甚好,公主果真大义!”刘文静赞道。
“我不喜欢这些恭维话,以后你们还是少说些好,只要别忘了该做什么就是不负社稷了。”义成公主冷冷说道。
如此,刘文静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义成公主,他见初愿已达成,便不再耽搁,顺势辞了义成公主,赶至始毕可汗帐中,一样如此云云,无非说些合则两利斗则两害,与其与刘武周周旋不如与李渊结盟,他本就胸藏乾坤,这一番大势分析下来,其见解其卓识都令始毕可汗心服口服,再加上与义成公主达成之约,始毕可汗更是难掩喜悦,一口就应承了刘文静所求。
刘文静表面虽对始毕可汗恭敬有加,可心里却早已鄙夷良久,忽悠他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临走之时还不忘加了一句:“义成公主虽已嫁到突厥多年,可一直心系中原,难得可汗也与公主同心,肯为大隋兴兵至此,足见可汗之忠贞,实乃我朝之福。还请可汗代文静向公主传达敬意,不胜感激!”
“我?为了大隋?心系中原?”始毕可汗话一出便觉不对,遂改口道:“大隋陛下待我突厥那般厚待,我们尽忠报效不过尽些本职而已,何足道哉!”虽然这样的话他常常挂在嘴边,但其实心里总以为中原羸弱,未尝不曾有过入主中原之心,即便是在义成公主面前也是不愿稍露一二,何况刘文静。不过他这个可汗打的什么主意,其实谁都清楚,只是谁都觉得这面具没必要撕下来。
刘文静故意佯装不知,又说:“那自然是!难不成可汗还以为义成公主建议您南下不是为了我们大隋朝的陛下么?其实也是公主多心了,唐公忠诚为国岂敢有叛心?实在抱歉,这次未能助可汗”
始毕可汗愣愣地看着刘文静,不禁想起几年前他曾率领突厥兵马把隋炀帝围在雁门郡,眼看胜利在望,谁知偏偏这个时候义成公主谎报军情他才迅速撤军以至于错失良机。如今前尘旧事连在一起,猛然惊醒,义成公主何曾是为了突厥!一想到出兵前义成公主跟他说晋阳富饶,若攻下足够突厥军民吃好喝好,享好几年的福,他就一阵绞痛,都是谎言,他始毕可汗尊隋不假,但也犯不着为他隋朝卖命。
刘文静这几句话可谓是当真在义成公主和始毕可汗之间埋下了一个芥蒂。他见始毕可汗不语,便知目的已达到,不再多言,辞行而出。
“什么?向突厥称臣?刘文静,谁让你这么自作主张的!”唐国公府中,李渊听到刘文静汇报时怒道。
“文静,你这个做法确实不妥,虽然眼前突厥实力远胜于我,但也还远远未到如此卑躬屈膝的地步。”李世民也不认同刘文静。
刘文静并不为意,依然据理力争道:“唐公,二公子,文静以为这并不像二位所想的那般严重。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此兵不血刃,大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我们的实力,有何不可?”
“可是……”李世民刚想开口反驳,就立刻被刘文静顶了回去,只听刘文静说:“敢问二公子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天下了!”在旁一直沉默的裴寂终于按捺不住,找到能插话的空档赶紧插了句话。
“不错!”刘文静接着道,“但环顾天下,群雄并起,并且都并不比我们弱,难道我们不应该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去角逐天下吗?昔日韩信尚且能忍一时之辱而成不朽功业,何况我辈!我们现在真正的敌人是中原的李密、窦建德等,还请唐公、二公子三思,莫因小失大啊!”
“可此等大辱,我岂能甘心?”李渊依然极为愤恨地看着刘文静,狠狠说道。
刘文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唐公何须如此介怀?若唐公真咽不下这口气,待他日一统天下之后再加倍讨回便是,今日突厥给了我们什么,就是他日他们自己给了自己什么。非是突厥辱于我们,而是我们借贷于突厥,这贷一旦借出,利息可就不是简单的一分两分的了。”
“你说的轻巧,那岂不是失信于人?”李渊仍怒气未消。
“孔夫子曾有言‘信近于义言可复也’,不义之信何须践之?不过文字游戏耳!”刘文静继续开导众人。
这下李渊没话说了。他知道刘文静分析地句句在理,实在无可辩驳,何况他深知突厥军力强盛,非他们现在的力量可以抵抗,即便能勉强取胜也是两败俱伤,未起兵就折于突厥之手,这面子是万万丢不得,之所以反对刘文静,不是不同意,说到底还是不想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面子,既然刘文静能给他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他乐得就坡下驴。
不过李渊仍未答话,他看了看李世民,发现他正在沉思,便扭头问道:“世民,你觉得如何?”
李世民沉吟一会儿,道:“禀父亲,儿以为文静所言虽有不妥,但有一句是真的,我们现在真正要着手解决的是李密、窦建德等人,至于突厥之患,实非一朝一夕可解决,示弱未必是屈服,也可能是为了更大的胜利。”
“是啊,唐公,当务之急,这样貌似也没什么特别不对的。”裴寂赶紧又抢了一句话。
“还请唐公尽快定夺,以免生变。”刘文静也说。
“嗯,好,好。既然你们都这么以为,那看来也当真不失为良策。”李渊点头道。
既已拿定主意,李渊便不再摇摆,随即就给始毕可汗递去了一封书信,极尽谦卑之辞。始毕可汗见了极为满意,还当真以为李渊没什么真本事,警惕心大大减弱,反而好感陡增,甚至还表示李渊起兵后愿遥相策应,而李渊自然是求之不得,满口应允,但巧妙地拒绝了始毕可汗参与核心部署。
两天后,突厥退兵,晋阳之围暂解,一切圆满解决,但李渊尽管表面乐呵呵,可心里早已对刘文静生了些许不满之心,只是大事未成,也只能隐而不发。
且说突厥退兵后不久,李建成、李元吉等家眷便依约陆续赶到了晋阳,只是长安方面只有李慕兰的夫君柴绍赶来,而李慕兰则留在长安做内应。
李建成一到,李世民就拉着他一会儿去兴国寺看看招募的新兵,一会儿又在府中喝酒闲聊,兄弟俩一别多时,今日相见便似初识的好友一般,互相打趣,互诉衷肠,互表辛酸。
“大哥,兵也看了话也说完了,你不表扬我一下?知道么,这次的新兵都一个个的参差不齐,我训练地可不容易了呢!”李世民顺势向李建成讨好。说来也怪,外人面前李世民倒是英武决断的少年英雄,可一到了大哥李建成的面前就立马变成了总要讨糖吃的小孩子。
李建成悠然一笑,显然早已习惯了:“是啊,不错,果然像是我们家二公子带出来的兵。”
李世民扬嘴一笑道:“那是!果然还是大哥有眼光!”
“你倒是一点儿不谦虚。”李建成嘿嘿一笑,“你不是向来最崇拜韩信项羽卫青霍去病么,常常想着驰骋疆场马上对决,以后啊,可有你大展拳脚的时候,这几天做梦都在笑吧?”
“嘿嘿,还是大哥了解我!”李世民毫不掩饰,“不过,大哥,这以后要是父亲登基称帝后,大哥可就是太子了,到时候你呢就安安稳稳做你的太子,我去给你打个完整的天下回来,你我兄弟联手,天下无敌!”
“说大话一点儿也不害羞!”李建成手指着李世民道,不过心里却也开心的很,“行,大哥我就等着你给我打个完整的天下回来,不许食言哦!”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说着,兄弟俩就拍掌为誓。不知道日后当他们殊死争斗时是不是还会想起今天的这一幕。但现在他们还是同心协力,一起准备着,直到大业十三年七月,李渊正式在晋阳起兵,打着拥隋勤王的旗号,却并不是发兵江都,而是直指守备空虚的都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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