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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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订阅比例不足40%, 所以您看到了防盗章。 刘琬抬头向那青衫男子看去,对上那清犀极致的眸子, 微微皱了皱眉,有些困惑。
“……怎么?”
男子却冲她点点头, 笑了笑。
周围的客人指着她, 窃窃私语起来,
刘琬这才明白那青衫男子指的是自己。
此刻, “肇事者”本人正双手随意地搭在二楼的栏杆上, 无辜而悠然地看着她。
刘琬怒极反笑:“你说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娼妓, 这人难道脑子坏了?!
“我说, 我要你。”
青衫男子的声音清澈好听, 像在笃定地重复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刘琬羞怒交加, 暗暗握紧双拳,几乎直接骂出口:“你没长眼睛吗?你——”
“女郎误会了, 在下不过看女郎觉得很有眼缘,想邀你上来陪我一起说说话、喝喝酒, 不知可否赏脸?”
刘琬微微张了嘴,一时竟无法反驳。
这人真有意思,明明是自己用词不当, 反而赖在她身上!
“没空!”刘琬冷着脸。
“在下对女郎绝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若是女郎从楼上下来后少了一根毫毛,在下自行请罪。在坐诸位客人可以作证。”青衫男子又露出微笑。
刘琬不管他说什么, 只想赶紧离他远点。
自己的情报还没传出去呢!
正要拒绝, 那男子却是顺着楼梯走下来了。
“你, 你……”
青衣男子的容颜离她愈来愈近,下一刻,刘琬只觉得腕上一凉,他修长的手已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好冷,冷得似乎没有温度。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手。
那男子却是沉默着,愈加抓紧了她。
正在这时,她听见了他轻微的一声咳嗽。咳声似乎是被他极力掩盖,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
刘琬讶然抬头。
她行医多年,瞬间就判断出了他是个患疾之人。他的体形看起来清瘦单薄,毫无力量,为了不让她挣脱开,他紧抓着她直到指关节泛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清冽的眼眸直视着她,里面透彻见底,当真不见丝毫污垢之心。
刘琬不知怎么的,就放松了手。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把画交给对接的人,就任凭他把她拉上了二楼。
房门在刘琬身后关上。
她愣愣地打量着这屋里的家具,青衫男子已在床榻边席上随意地坐了下来。
“画极名贵,出自襄阳,非荆州州牧不能有之。刘表是你什么人?”
刘琬大骇。
她在南昌苦心隐居,搜集情报已有半年,她刘表女儿的这个身份城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可如今竟被人轻易地点破了。
何况,她父亲刘表坐拥庞大富有的荆州八郡,势力非凡。普天之下,也没什么人敢对他直呼其名。这青衫男人却偏不顾忌,“刘表”二字张口就来。
见刘琬说不出话,他笑了笑:“罢了。你可知刚刚若不是我,你那幅画就会被抢?”
她一怔:“嗯?”
“注意到刚才你旁边的店小二了么?那人手生得很,绝不像个经常端菜之人,而是假冒的。估计是趁着午时人多而混进来的。他刚才一直盯着你的画,想借着上菜的机会下手,你却并未察觉。我站得高,恰巧看见了。”
“什么?”刘琬大惊失色。要知道画里的可是情报,万一真如男子所说,被抢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男子端了杯酒,悠然道:“以后传递情报要小心些。利用众人的逆差心里,故意在人多眼杂的地方传递情报,本是很好的计策。但用得多了,也终归会被人察觉的。”
“你想多了,我根本没在传递什么情报。”
刘琬实在没想到这貌似病弱的男子竟有这么大能耐,但自己又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有何目的,只好来个死不承认。
男子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抵赖:“在下看出女郎经常到醉花楼进行这类小件交易,略扫一眼便已觉出其中端倪。再加上你荆州牧府的出身,稍一整合便能推出事情经过。”
刘琬已说不出话来,这人的语气如此笃定,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已明白,原来这青衫男子并不是真要请她上楼喝酒,而是要趁着那“店小二”尚未下手之际,故意闹出动静,使全楼的客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店小二”就不敢动手了。
而他若只是在楼上与她对话,即使“店小二”当时不敢动手,等她出了酒楼,难免画还是会被偷。所以,他唯一做的,只能是把她拉上楼来提醒她,让她有个防备。
刘琬默认了自己在传递情报:“你……你为何要帮我?”
男子饮了口酒:“刘繇在扬州作乱,当朝司空见了很是不悦,在下正好在司空手下任职,也希望快些帮当朝的司空平定扬州。所以,荆州对扬州的不利行动,在下不仅不会阻止,而且会暗中相助。”
刘琬微微扬起眉。
曹操的人么?呵,难怪这么嚣张。
“何况,那店小二应该也不是普通的窃贼,而是扬州这边派来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繇已经察觉出了你的身份。”
刘琬拧起眉:“真的?”
如此说来,自己以后真的要小心谨慎,也要快些给父亲修书一封,让他盯紧刘繇。

“如果我没猜错,女郎是刘表的女儿吧。”
刘琬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诸侯贵族之间传闻,刘表长女因不满蔡氏一族对荆州政权的干涉,曾暗中在蔡夫人的日用饭菜中下毒。后事情败露,蔡夫人并没有被毒死,刘表的长女也因此被他逐出家门,流落江南……看来,此事果然是真的?”男子沉吟片刻,凝神看她。
刘琬猛然抬头。
自她被逐出荆州的那一刻起,路途中她曾听过许多这种的流言蜚语,她知道,其实这都是蔡夫人编造出来传出去的,她已经麻木了,也不想去解释。但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青衫男子,她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解释这件事情真相的冲动。
“谣言总有夸张之处。实际上我只不过是想让那个蔡夫人呕吐几天,下不来床而已,并未想取她性命。但蔡夫人反将我一军,一口咬定我是要毒死她,想顺势把我赶出府门,让我不再能阻止她夺权。父亲也听信了她的话。如果你只因听了谣言,就认为我是个恶毒的人,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子终于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刘表一世英雄,虎踞荆州,精心治国抵御外敌,却终将败于内患。他的两个儿子刘琦、刘琮俱是懦者。他能有你这么个女儿,也算是值了。”
他淡淡地道。
刘琬一怔,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这么想?”
男子回身坐下,又为自己端了杯酒,望着她浅笑。
“总之……今天真是谢谢你。回去后我会注意我的画,不让它被别人抢走……”刘琬不知为何有些语无伦次。
青衫男子什么也没说,只睁着清澈的眼睛瞧着她。
刘琬干咳了一声:“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急忙要拉开门,却是被他好听的声音叫住。
“等等。”
刘琬停在原地。
男子清浅好看的笑容竟带着一丝狡黠:“遇见一个这样漂亮的女郎,我若是连名字都不问就放她走了,岂不是很可惜?”
诸葛亮猛然抬头,道:“叔父……”
诸葛玄却是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不要推辞。听我说完,我身染重病,无法带兵打仗,你天资聪颖通晓军事,比我更适合当这个太守,一定要带领将士们,夺回被占领的土地。”
少年垂头半晌,哽咽着答道:“诺。”
诸葛玄宽慰地笑了笑:“明日,便召集我麾下的将领们开个会议吧,商量一下如何征讨朱皓。”
实际上,他倒是有点担心明天的会议,侄子年纪尚轻,初次上任太守,他很怕有些贪权的将领会借此为难他……
这些思绪在诸葛玄脑中闪过,他终是摇摇头,又似突然想起什么,道:
“对了,那个建昌的莫黎昭,怎样了?”
“她已经来了。”诸葛亮一听叔父突然提到她,愣了一下答道。
诸葛玄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另一边,莫黎昭在走廊上已经拐了七八道弯。
太守府很大,她又是初次来此,不免有些迷路,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
路过一个庭院,便偶然间听到几个侍女随意聊天。
“现在这郡里这么乱,也不知道太守还能熬几天。”
“是啊,只是可怜了亮公子,瑾公子不在,太守这一病,所有责任都压在他身上,可他才十几岁……”
“昨天亮公子处理公事好像一晚上都没休息。”
“这还不算,据说太守打算把职位交给亮公子暂代,明天便要召集将军们开会商讨抵御朱皓的策略,可是,亮公子不知道明天又会被那些贪将们怎样刁难。”
侍女们的声音带着愤愤的惋惜。
莫黎昭不动声色地扬起了眉,她细细回想起历史,这个时段,诸葛亮的父母早已去世,他是跟随叔父到豫章郡上任的,而他大哥诸葛瑾此时去了江东求学,早已不在府上。这么说来,如今这郡府里的责任还真都在诸葛亮身上。
他一定很累吧,也不知道那微笑的脸庞下,隐藏了多少辛酸。可怜,不仅小时候是个劳累命,长大了也是个劳累命。
莫黎昭脑中莫名其妙地冒出这样的念头。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不仅稀里糊涂穿越到乱世,现在连建昌家里也回不去了。
夜晚。
因是初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莫黎昭尚不习惯,翻来覆去也毫无困意。
于是,她干脆出了客房,随意在府中闲逛。
“铮”
突然传来的琴声令莫黎昭驻足,她细细听去,声音是从庭院里传来的。
伴随着琴音,还有隐约的人声: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墓,田强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国相齐晏子……”
她缓缓吟着这词,忍不住心中一动。只觉得歌词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细细一想,却正是历史上相传由诸葛亮所创的《梁甫吟》。
莫黎昭循声而去,却见庭院之中,一白衣少年背对着他抚琴,身影温雅清修,果然正是诸葛亮。
似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琴声骤停,少年微微侧头:“是你。”
突然被他发现,莫黎昭也有些措手不及,只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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