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好事他从没想到我,得了性病却传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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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她的脸长得有些特别,硬朗是她脸部最明显的特征。只须稍加观察便能发现,她的深眼窝、高颧骨,略略凹陷的脸颊,有些上挑的眉毛,全都给人一种柔中隐硬的感觉,似在向人们示意着什么。
“会是什么呢?她的个性也很硬朗吗?”我禁不住一遍遍地忖量。
“头需要按吗?”硬朗女人的声音有点儿生硬,目光有些拘板,缺乏温柔的感觉。
“可以呀。”我及时回应了一声。
接下来,硬朗女人没再说话,而是投入地按摩起来。初步印象,她不像是一个话多的女性。“今天我能和她好好地聊一聊吗?”我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对此我还真吃不大准。
“用力够吗?”过了好一阵,从硬朗女人的嘴里,终于冒出了第二句话。
“不错啊,恰到好处,感觉很舒服。”我由衷地赞道。
“谢谢。”硬朗女人移动双目,态度友好地看了我一眼,唇角挂着一抹懒洋洋的微笑,直到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温柔的色彩。其实,在享受按摩服务的过程中,我已经隐隐约约地感到,她的温柔度还是挺够的,只是这温柔度没有体现在她的表情和话语中,而是展现在了她的手掌上。她的一双细细润润的手柔柔地移动着,轻轻地抚按着,将手的柔情和温度都传递给了我。
“你学这行有多长时间?”
“十多天。”
“不会吧?你的动作好熟练,功夫不一般,十多天学不到这个程度。”
“我说的是学了十多天,没有说只干了十多天,我干这行不算短了,已有一年多。”硬朗女人向我解释了几句。
“哦,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正儿八经地学按摩,你只学了十多天,对吧?”我注意到硬朗女人说话极其注重准确性,抠字眼抠得蛮有水平。
“对呀。”
“学的时候,有师傅教你吗?”
“有,有专门的老师,我初入这行是在一家很大的休闲中心,大店比较讲究技术,也重视培训,所以我的基础打得很牢实,手艺应该还过得去。”
“嗯,没说的,基础是很牢实。培训时,需要交学费吗?”聊着聊着,感觉硬朗女人的话并不少,也愿意和我交流,我的心里有底了,提问的速度明显加快。
“要交的,上班前除了要交押金,还要交五百元的培训费,不交就上不了班。”
“当时,你对这行了解吗?”
“不怎么了解,只是听我的一个老乡介绍过,我老乡也是在休闲中心上班,但她比我早来深圳半年,在老家时,我们是很要好的姐妹。”
“你对这个行道的了解并不多,就大着胆交了五百块钱的培训费,没有犹豫过么?”
“没有。”
“当时,你有信心把培训费挣回来?”
“信心肯定有,要想干一件事情,就得有信心,犹犹豫豫的,怕这怕那的,还不如不干。”
听硬朗女人说话,让我感受到了她个性的硬朗。很明显,她是一个爱拼的女性。“在干这行以前,你从事什么工作?”
“在工厂上班。”
“具体做什么呢?”
“车工。”
“开车床?一个女性摆弄个大车床?不简单。”“硬朗”一词,又一次跳入了我的头脑中。
“有啥不简单的,在我们工厂,无论是刨工、钻工、磨工、车工,都有女人在顶着干,干得一点不比男人差。很多事情,你们男人能做,我们女人也能做,说不定还做得更好。”硬朗女人性格中爱拼好胜的一面,坦坦荡荡地溢露着。
“你干车工,干了多长时间?”
“四五年吧。”
“是在什么地方上班呢?”
“在成都郊区,不过我不是成都人,我家在川北农村,我是从仪陇老家到成都打工的。”
“哦,你是朱德元帅的老乡哟。”
“怎么,你知道咱们仪陇这个小地方?”
“听说过,但没有去过。”
“就因为朱老总是咱们仪陇人,你才知道仪陇的吧。”
“你说对了,这工一打,就打了四五年?”
“是,我老公和我在同一家工厂嘛。”
“你当车工时,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开始时只有四五百块,后来有六七百块。”
“来到这里呢?”
“一般也就一千来块吧。”
“拿到手的,并不比成都高多少呀。”
“可是没有当车工辛苦啊,你看我这手,伤痕累累的。”硬朗女人抬起肤色泛黄的手臂,指着上面的五六处疤痕给我看,还给我解释道:“这些伤疤都是车床开动后,让那乱飞乱溅的火花屑烧伤的,伤好了疤却消褪不掉,只能留着当纪念品了。”
“穿上长袖工作服,不就可以避免受伤吗?”
“不现实,成都夏天的气温本来就高,车间更是又闷又热,人在里面就像钻进了蒸笼里,混身是汗,衣服被汗水湿透后贴着身,难受得很,穿上长袖就更不舒服了。”
“你老公在深圳还是在成都?”
“在成都。”
“他没有和你一道出来?”
“没有。”
“你一个人出来,远离老公,恐怕不仅仅是当车工太辛苦这一个原因吧。”
“别的原因当然也有。”
“和老公闹矛盾了?”
“我们离婚了。”硬朗女人没有回避我的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给了我一个清晰的回答。
“为啥呢?”
“一个家庭走到非散不可的地步,往往都是男人造成的,平平安安的过日有什么不好,非得惹出点祸事才舒服,这叫犯贱!现在社会上不是流行着一句话么,说男人不能有钱,因为男人有钱就变坏,可我觉得,这话说得太片面。”
“是吗?”
“这话对男人总结得不够彻底,给男人留了情面,依我的经验,男人有钱没钱都可能变坏。我男人不是有钱人,只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打工仔,说白了就是一个临时工,连自己手里的饭碗都没有端稳当,随时都可能被别人打落在地,他能有几个钱?可就因为他是男人,还不是说变坏就坏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变坏的呢?”
“女儿四岁的时候。”
“在此之前,他有没有变坏的迹象?”
“没有。”
“你们结婚也有好些年了,一起生活这么久他都没有变坏,怎么一下就变坏了呢?”
“有社会的原因,也有他自己的原因,社会像个大染缸,他自己呢,缺乏责任感,经不起外面的诱惑。过去他从不到外面鬼混,不知道社会上还有那么多的诱惑,一旦开始鬼混,他就陷进去了,陷进去就变坏了,出不来了。”
“以前你们的感情如何?”
“很平淡,我们之间话很少。”
“这可不是好事,夫妻之间,还是话多一些比较好。”
“我知道。”
“你不想和他多说说话?”
“没兴趣,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一直都没好感吗?”
“是啊,从开始到结束,我都没有认真爱过他。我们两家都在农村,相隔二十多里路,我俩是由他亲戚介绍才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我就不喜欢他,不是他长得不怎么样,是性格合不来。他太内向,见到我不大话,对我有点爱理不理的样,我心想你不理我,我还不愿理你呢,我就冷淡他。结婚以后我俩的脾气都没改,我们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他还是不大说话,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我呢,和他差不多,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明明不喜欢他,却又嫁给了他,何苦呢?”
“没办法,我是很不喜欢他,可是有人就是喜欢他。”
“是你爸妈喜欢他吧。”
“就是就是,他们太喜欢他了,那时我还在农村干活,他已经在成都上班,能拿月工资了,在这点上他很逗惹我父母的喜爱。他不大爱说话的性格,我父母是了解的,可他们觉得男人不多言多语是优点不是缺点,说他人老实,又在工厂上班,结婚后我在生活上可以有个依靠,还说我做他的老婆,等于是到大城市求发展,将来会很有奔头。我们家的家教很严,大事从来都是父母拿主意,既然父母都喜欢他,我就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委曲自己,顺着他们的心愿算了,我不忍心让两个老人为我的事情费心伤神,他们还不都是为我好么。就这样,我把自己勉勉强强地嫁掉了,我不是为了自己出嫁,是为了父母出嫁。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后悔,婚姻是一辈的大事,就得自己定夺。”
“你说他变坏了,是指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吧?”
“是呀,他以前下了班都是直接回家,从不在外面耽搁,可是就在那一年,他突然一下变了,经常很晚才回家,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极不耐烦,说是和车间的同事到外面玩去了。我们虽然在同一家工厂上班,但不在同一个车间,他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我搞不清楚,我也不好意思多问别人,这种事情太敏感,只要一问别人,等于暴露了我对他不信任的心思,容易遭到人家议论。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不想招惹风言风语,那多烦人。”
“你很维护你们的关系。”
“已经做了夫妻,就不希望三天两头闹矛盾,尽管我心里怀疑他,但是由于我不敢问别人,只能是他怎么说我就怎么信。可他太让我失望了,说的和做的完全是两回事,他就像一个感情骗,一直在欺骗我。后来人家告诉我,说他在外面玩女人了,玩的时间还不短,我知道后肺都气炸了。我一天到晚比他辛苦得多,不但包揽了家务事,为了能够多挣几个收入补贴家用,晚上我还经常加班,为的就是挣点可怜的加班费。可他倒好,不但从不加班,还跑到外面乱搞一气,把别的女人抱来抱去的,抱够了再回到家里对我骗来骗去,把我当成大傻瓜一个,他这样对我,我怎么受得了?我生来就是一副直肠,听人家这样说,我再也无法忍受。有一天晚上他回到家里,我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我对他说,如果他做了错事,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只要认了错,保证以后不再出去乱来,我可以原谅他。但他一口咬定自己没犯错,还责怪别人打胡乱说。我多问他几句,他就发火耍态度,骂我神经过敏,说我没事找事,还动手打我。我看他气呼呼的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没觉得他是装出来的,就又信了他一回,不再多说什么。”
“事实如何呢?”
“事实是他早已烂透了,都成了烂人一个,而且那次谈话没有一点效果,他不仅没把坏毛病改掉,反而变得更坏了。过去他玩得再晚也会回家,后来倒好,有时竟然连家都不回了。我们住的条件虽然很差,只是一间租来的农民房,但家就是家呀,怎么能爱回就回,不爱回就不回呢?”
“他不回家,你问过原因吗?”
“问呀,可他总能找出一大堆理由,到茶馆和朋友喝茶聊天,去朋友家打牌,都是理由。我呢,又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女人,也做不出跟踪男人的事,只能捏着鼻哄眼睛,强迫自己相信他的鬼话,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他再也无法隐瞒,才不得不承认。”
“发生了一件什么事?”
“都染上那病了。”
“性病?”
“就是那个脏病,他都得病了,也不对我吱一声,还要缠着和我**。”
“让你也染上了那病?”
“是呀,他有好事从没想到我,得了性病却传染我,连个折扣都不打,他病得有多严重,我就有多严重,一点也不比他轻。去大医院看这脏病,我好难为情,不敢去,只能偷偷摸摸找私人医生,出高价治病,花了好多冤枉钱。性病这种东西,我以前只是听说过,那一次可好,自己也染上了。”
“有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发生性关系后,喜新厌旧的倾向会加重,不愿意和老婆亲热,可你老公照样要和你**,还缠着你做,他在身体需求上有很强的**吧。”
“嘿,这种**呀,他天天都有,非常强烈,断一天都难。他是一个贪心的男人,碗里碗外的通吃,有点钱就想吃碗外的野食,野食新鲜,味道不一样嘛,回到家里,碗里的他照吃不误,碗里的家食是免费的嘛,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他的发泄工具了。工作上他从来不求上进,厂里没人看得起他,他的工资也涨不上去,就这点骚事,他可有本事了,天天都想做,还从不叫累,也不犯腰疼病,折磨得我头痛死了。我根本没有心情和他做什么爱,但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只好让他在我身上耍横。”
硬朗女人怨声载道地说着,说完后,她若有所思地补充道:“这种事情在外面能免费吗?想得美,男人只要跨出家门,碰女人都要付出代价,要么你钱很多,把人家包养起来,什么二奶、三奶的,有钱尽管包好了,要么现过现的一次过,讲好了上船,付了费下船,倒也不拖泥带水。想不买单就吃混食?没门,就算克林顿是大总统,又能怎么样,搞了那个肥嘟嘟的女秘书,就猫儿抓糍粑,脱不了爪爪,弄得满身骚气,被全世界人民当笑事看,蠢得像条猪,最后还要厚着脸皮在电视里面丢人现眼,向全国老百姓赔礼道歉,说自己错了,对不起大家。所以呀,自己的老婆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能够巴心巴肠对男人好的女人,还得数自己的老婆。”
“你说他天天都想**,有这么厉害么?”
“你以为我说笑话呀,他这人就这样,**太强,不对不对,应该是超强,有时一晚上要做两次才安静得下来。”
“你说这话,有没有水分?我有点怀疑哟。”
“一点水分都没有,他就是怪物一个,他有这样强的**,我有什么办法,我经常骂他,我说你有病啊,**当饭吃,其实在这点上,我很烦他。”

“你很烦他,却天天都满足他,所以我才说,我有点怀疑你说的话。”
“遇都遇到这种人了,你说我能怎样?他想做,我就得尽量顺他的心意,我要不顺从他,他在外面鬼混不是更有理由吗。”
“你既然答应他,为什么又要烦他呢?”
“答应他是没有办法,烦他,是我心里有很烦躁的感觉,要让厌烦他的感觉不冒出来,我做不到。他平时不怎么加班,一般都能准时下班,下班后他要么出去鬼混,要么回家吃完饭就看电视,看疲倦了倒头就睡。我可没有他幸福,晚上经常加班,十点钟才能回家,回家后吃点东西,洗好脸脚,都快十一点了,这时才能上床睡觉。可是我刚睡两三个小时,睡得正香,他却睡醒了,醒了骚瘾就发了,他会手不停脚不歇地把我弄醒,要我和他**,只要他在家里,每天都这样,你说烦不烦?我要是不理他,他就连续不断地骚扰我,又是摸我,又是推我,让我没法入睡,所以我只好顺着他,由他摆布,他要脱我的裤,我就让他脱好了,他要耸要插要进去,也由着他,他耸他的,我睡我的。”
“睡得着吗?”
“哪睡得着呢,但我也没有精力配合他呀,到他不耸不动时,我知道已经完事了,这时我就不能再睡了,我得起来把该擦的擦干净,该洗的洗一下。天天晚上这样折腾,好影响我的休息,我觉得身体都给他折腾垮了,人也被他给折腾老了。”
“以前你会主动配合他吗?”
“以前会,以前他也没有这样厉害啊,是有回数的啊。后来他太厉害了,就想做,老想做,我都睡了他也要做,让我怎么配合他?没心情。”
“会不会,他觉得你无法满足他的性需求,才出去玩的呢?”
“我不能满足他,他就有理由到外面玩女人吗?再说他这样干精火旺的,我也没法满足他呀,他都把我给弄歇火了,弄得我对那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早就性冷淡了,我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和他做什么爱。”
“他承认在外面有不轨行为后,你有没有给他改正的机会?”
“如果他是主动承认的,我会原谅他,也会给他机会,但他是被我发现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而且当时他牛得不得了,说什么要离就离,没啥了不起,骇不了他。他还提劲打靶地说,离了后要不了几天,他就能找到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重新组成一个家庭,比现在活得更痛快更幸福。他把话都说绝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无话可说。就是从那一回起,我对他完全绝望了,我开始认真考虑应该怎样走自己的路。”
“结果呢?”
“牛皮都让他吹破了,还能有什么好结果,离!就这一个字,没说的。他一个月就几百块钱的工资,还要带着女儿过日,哪个十八岁的姑娘看得上他?以前我把自己的那份工资作为生活费,觉得已经够用了,对他比较放手,他愿意拿多少钱给我,我就收多少,不会和他讨价还价。见我对钱不太认真,不怎么抠,他就动起了坏脑筋,每月发了工资都要掐一截下来留着,用来玩女人。离婚后他可惨喽,还想像原来那样潇洒已经不可能了,做梦吧,他哪有那个条件!就他那点工资,要应付自己和女儿的开销,已经够艰难了,还娶什么十八岁的大姑娘,下辈吧。没有钱,哪个女人看得上他?哪个女人会和他做?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没能结成婚。他**再强又能怎样?如今只能悠着点,想尝鲜是不可能的了,口水流得再长也只能干着急。有时我也会想到他,觉得他现在真够狼狈的,心里有点可怜他,但我不会在经济上支援他,他手头只要有了余钱,又会重犯老毛病。他老妈很喜欢我,女儿由老妈带着,我月都要把女儿的生活费寄给老妈,一次要寄三百元,钱寄出去后我会给老妈打个电话。电话里,老妈总问我的个人问题解决没有,老妈劝我说,要是在深圳没遇上合适的,不如复婚算了,就算凑合着过,也比一个人过好一些。”
“你会与他复婚吗?”
“决不!”
“这么坚决?”我注意到“决不”这两个字,是从她的牙齿缝里迸出来的。
“我总不能不顾自己的这条命吧,我的心窝已经被他捅过一刀,复婚后他要是旧病复发,那不等于在我的伤口上又通几刀吗,到时候我怕自己承受不了。镜破了就永远破了,不可能重圆,就是拿万能胶粘上,还不是破镜一个。在我们这里,离了婚的女人也不只我一个,姐妹们都觉得离婚是醒悟,要是复婚,那是执迷不悟。哈哈,所以我们都没复婚。”
“你刚才讲的,是社会上流传的一种说法”。
“是的,但这说法我们姐妹们都认同。和他复婚?休想,除非我的脑进了水。”
“离婚后,孩判给了他?”
“不是判的,是我主动让的,他想要,我就让了。我还没老,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吧,将来还得找个男人一起过,可我要是拖着个小孩,找男朋友会好困难,就算找到了,还担心男朋友只喜欢我,不喜欢我女儿,让女儿受委曲,孩不是人家的亲骨肉,很难让人家喜欢上。把女儿让给他,我还是比较放心,他老妈是个大好人,有他老妈带孩,不会让孩吃亏。”
“你干这一行已有一年多,感受如何?”
“感受太多了,这个社会太复杂,人也太复杂,每个人都不一样,脾气不一样,性格不一样,嗜好不一样,文明程度不一样,对我们的态度也不一样。”
“态度最差的是哪种人?”
“烂仔,就是那种又不肯给小费又要占便宜的小流氓,霸道得很哟。”
“一般来说,客人对你们的态度如何?”
“客人还是好的多,很多客人都懂得规矩,老老实实的,不会对我们动手动脚,只要服务好,帮他按舒服就行了。就是那些喜欢动点手脚的客人,大的规矩还是掌握得住,不会太勉强我们,一般也就是摸摸背啊,捏捏波啊什么的,再不就是**,结束后都会给我们一点小费。这样就比较好,大家都开心嘛。客人来了想摸摸碰碰的,我们要是不让摸也不许碰,客人不会开心,可是客人摸了碰了不给小费,我们也不会开心,既然都不开心,还来这里干什么呢?”
“不太勉强的事,你觉得自己能够接受,要是太勉强呢?”
“那就不行,我不会和客人**。”
“绝对?”
“绝对!”
“在这点上,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我还是有点怕。“
“最怕的是什么?”
“怕过分放纵自己,我不想跨出这一步,我怕……我害怕跨出后,再也不能约束自己,一步步就滑下去了。”
“你觉得,在某些方面需要约束一下自己?”
“是的,我也不是不知道,什么都答应客人,可以多得一点小费,但我不能只顾眼前,我怕将来出问题。”
“你怕出什么问题呢?”
“我已经得过一次性病,治起来好麻烦,谢天谢地,那次总算治住了,要是以后再得性病,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医治好。我不是一个破罐破摔的人,也不甘心永远走下坡路,我还是想找个合适的男人过日。”
“你能这样想,好明智,遇上满意的对象,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不干这活,虽然我也能养活自己,我可以当钟点工,或者去清洁公司上班,但那些工作收入太低,除了能够养活自己,不可能为女儿挣到学费,所以我得结婚。”
“结婚,更多是为女儿着想?”
“对,我对性生活没有什么需求,结婚不是为了这个,我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生活问题,我得保证女儿有书读,这是天大的事情,也是最基本的生活问题,我这当母亲的就是再没本事,也不能因为没钱交学费 ,眼巴巴地看着女儿被关在校门外。 ”
“你为女儿想得很多,也想得很远。”
“我这一辈,就这么回事了,就看女儿将来有没有出息了。”
“来这里的客人中,对你们态度最好的又是哪一种人呢?”
“香港人,香港人总的来说不错,他们很懂得享受,也很懂规矩,就是想玩得快活一点,也不会强迫我们,而且香港人出手还算大方,有的不**也会给点小费。哦,还有那些高中生,对我们的态度也很好,一见到我们就打招呼,称我们为阿姨。”
“高中生?中学生也来这里休闲?”
“来的,有时一来就是一大帮,七八个呢。这些毛头学生,喜欢成群结队的来,他们年龄小,很容易受别人的影响,就像串在一起的鞭炮,一个点燃,全都会炸响。”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说法多了,有的说是来体验社会,看看书本和电视里经常提到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的说是来找感觉,开眼界。也有的开门见山,说想按受性启蒙教育。他们喜欢站在房间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边东张西望,看我们是怎么替客人按摩的,看的时候脸都不红一下,都快成老油条了。更离谱的是,有的学生躺上床就吵吵闹闹的,要我帮他**,我说别瞎胡闹,你们小孩不懂事,还在长身体,不能**。嘿,他们才不听我的话哩,反倒编些理由来说服我,他们说阿姨,你放心好了,现在的学生听得多见得多,什么事情都懂。你看这帮小家伙,都成小大人了,真把他们没办法。”
“你会给他们**吗?”
“我只能劝他们别打,他们闹着要打,我也没办法,就帮他们摸摸那个地方,一摸,就翘得老高,连**都翘了起来,小孩太敏感,反应好强烈。”
“这可真是个大问题,专供成年人休闲的地方,不应让小孩来,家长们要是知道这事,不知会有多着急,有关部门得高度重视才对。”
“有关部门晓得个鬼,他们都是半夜三更才来店里检查,那个时候学生早在家里睡大觉了。”
“客人中年龄最老的,有多少岁?”
“七十岁的都有,但很少,三十到五十岁的比较多。”
“客人中,有女的吗?”
“有,我们这里女客人比较多。”
“有原因吗?”
“我们店设有专门的女宾部,老板比较重视这部分客源,老板说扩大女宾服务是今后的发展方向,得提前把握住。我们老板是个女的,她了解女人的需要,她自己是有钱有闲的人,所以很清楚有钱有闲的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来这里的女客人,多是有钱有闲的?”
“对,很多女顾客是从香港那边过来的,她们一般都是结了婚的太太,也就是香港人说的师奶,她们和中学生一样,也喜欢成群结队的来。这些人好像什么都经历过,来了后也不怎么回避,大大方方地直接提要求,喊着要找靓仔推油。我们这里的洗脚师傅都是男的,香港的太太们来了,老板会让洗脚师傅上钟。接到这样的活,洗脚师傅可高兴了,给香港太太服务小费多嘛,所以事后我们都会敲师傅们的竹杠,让他们请客,去大排档霄夜。哈,这小小的休闲中心,可真是个花花大世界啊,我算是什么人都见识过了。”
“你还长了哪些见识,能再说说么?”
“我已经说得够多了,平时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些,呵呵。有的男人很奇怪,喜欢我摸他的**,摸到有感觉时,不用你**,他那挺得老高老高的**,转眼间就蔫了,里面的东西自动流了出来。还有的男顾客很变态,来了后,在前台明说不要小姐服务,就要小伙帮他按摩,还说不帅的不要,老板知道后,只好派洗脚师傅出马。服务中,男顾客居然会摸洗脚师傅的**,他有自己的**,却还要摸人家的,太无聊了。”
“这种人恐怕有同性恋倾向。”
“可能吧,变态啊,现在这个世界,真的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全乱套了。”
“你想找个合适的男人,这方面有没有进展?”
“没有,很难,像我这种年龄,像我这样的条件,已经不是我选别人而是别人选我。当然喽,嫁一个年龄比我大很多的老男人,并不困难,但我不情愿。这事虽说很难,但我不会放弃,我觉得只要缘分来了,我的爱情,我的婚姻,都有可能重新开始,就是到最后真的没有缘分,爱情和婚姻都泡汤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相信女儿不会不认我,将来她会照顾我的。现在我和女儿经常通电话,只要女儿的声音一响起来,我就有一种幸福感,觉得现在自己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你最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呢?”
“只要是她的声音我都喜欢听,最想听的当然还是关心我的话。过去从来都是我关心他们,要关心老公,更要关心女儿,好在女儿现在懂事了,知道关心人了,她问我一声身体好吗工作忙吗,我会感动得泪水长流。眼泪流出来后,我不愿意揩掉,是不忍心揩呀,我觉得这温温热热的眼泪是女儿送给我的礼物,就像是女儿贴着我的脸在吻我,多么的宝贵啊。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无论是在痛苦面前或是在困难面前,我都不会流泪,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泪流满面。能够听到女儿的声音,我一点也不孤独,觉得女儿就在我身边,有一种好温暖好有依靠的感觉。”
“对于爱情,对于婚姻,对于自己和女儿的感情,对于现在和未来的生活,你好像都蛮有信心。”
“是,我这人就是这样,觉得做什么事情都得先树立起信心,有了信心再去全力争取,就容易成功。”
硬朗女人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配合着自己的语言,习惯性地做些很干脆很硬朗的手势。这真是一个硬朗的女人,她的脸形特征和性格特征,都很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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