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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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敏和阿七、陆逸他们走到了大门口,李管家追了出来,说是有一老客户打电话来要杨医生马上去看一下,据说情况非常紧急。需要杨医生上门去看一下。突然要上门急诊,杨敏心知肚明知道这事是推托不得的,虽然觉得有点扫兴,也只得作罢。“今天看来是去不成了,非常抱歉。两位盛情相邀我先谢了……”
“那里,那里。杨医生所做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当然要紧先办。如杨医生真有兴趣,等有空闲时我们约好了再去拜访不迟。”阿七表面上只得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取消行程无疑是失去了一次报仇的好机会。“只是我在上海的日子不会太久,下个星期我恩师可能打算到西安去看看,然后也许就回英国了。”阿七所说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已给杨敏划出了期限。
杨敏心里也不愿意放弃这么个好机会,岂肯轻易让到了嘴边的肥肉放走。“不必等那么久,我看大后天就行,我会把事务预先安排好专侯两位大驾光临,如何?”阿七、陆逸点了点头。杨敏随即说道:“那么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所谓急诊病人的电话,完全是李管家的托词。阿七和陆逸离去之后,杨敏才问道:“什么事?是不是上面下达了新的指示?”
李管家拿出刚收到的日本军事最高指挥部来的电文交到杨敏手里。电文内容大意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时机已经成熟,近期就会向中国进军。要求杨敏他们做好接应准备,尽可能地破坏中国的军事防御,破坏一切可能制造枪炮的工厂。鉴于中**阀割据的混乱局面,要杨敏他们伺机挑动中国人之间的内斗,瓦解一切抗日的有生力量。利用各种手段收买或诱导支那人为大日本做事。另外日本方面得到消息,国民政府最近要向美国购置一大批军事装备,总部要求杨敏他们尽快刺探到具体的内幕消息。
当天杨敏召集手下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并给他们布置了新的任务。高边洋志和阎兴由于办事不力,受到杨敏的训斥,还责令他们继续寻找突破点,彻底搞垮钢管厂。阎兴向杨敏报告了一个情况,说是最近有人在秘密打听高边洋志的底细,他猜测可能遇上了一个反间谍组织。他认为钢管厂的失利与该组织有一定的关系。对此情况杨敏非常重视,并嘱咐他的手下这一次一定要谨慎行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闲云居士所传授的技艺中,阿七在古琴上花的功夫最少,相对其他所学要弱一些。与之相反,他的师兄冠瑾对古琴的研究可谓一往情深,几乎是沉湎于其中,说他的古琴演奏得出神入化一点也不为过,任何普通的乐谱经他之手演奏出来,也会显得不同凡响。无独有偶,冠瑾的一个朋友——小野君也是一个古琴迷。小野君是一个日本音乐家,十年前来到中国,被中国源远流长的文化艺术所吸引,之后他长年滞留中国,醉心于研究音乐古谱,吸收了许多中国古典的演奏技巧和艺术表现手法。经他融会贯通结合他自己的民族演奏特点,使他的音乐艺术生涯得到了升华。
小野君是冠瑾真正意义上的知音。他们经常在一起切磋研究心得、讨论演奏技巧。小野君有一个女儿在日本读书,小野希望他的女儿完成学业后到中国来。他知道冠瑾的儿子很优秀,他希望两家能联姻,并有意识的把他的意愿流露给了冠瑾。
冠瑾的儿子——小周在政府机关供职。小周平时工作上事务繁多,在家的时间很少,这一次小周在上海与美国方面有些事务需要商谈。凑巧临近他父亲四十八岁的生日,因此小周想趁在上海逗留之际提前为其父亲祝寿,家里人搞个小聚会。
儿子难得回家做父亲的当然很开心。见小周正忙着张罗家宴冠瑾说道:“儿子,你难得回一趟家,我们说说话,别忙这忙那的。你妈给你泡了新茶,来,坐下来喝杯茶。”
“嗯”小周应诺道坐了下来。
“儿子你年龄也不算小了,你自己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小周楞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冠瑾这才说起小野君向他提起的事:“你小野叔叔想把他女儿许配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据我知道小野彦子很漂亮的,他们家族在日本也算得上有名望的,不知你怎么想?”

小周犹豫片刻说道:“我看这事恐怕不成,爸你可能不知当前的局势,中日关系日趋紧张,我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因此我觉得不合适。我承认彦子是个好姑娘,但她毕竟是日本人。”
冠瑾觉得儿子说的也有些道理,一时不知怎样去说服他。父子俩正说着只听得下人来报:小野君带着一个年轻女子来访。
听说小野君来了冠瑾非常高兴,马上把他们请了进来。
小野君今天神色特别差,与往日无忧无虑的神态截然不同,仿佛笼罩了一层阴影。而与他同来的年轻女子则显得非常活跃,没等别人开口就自我介绍:“父亲今天有些不舒服,周伯伯,我是彦子。刚从日本来,特地来看望周伯伯的。听说小周哥哥工作挺忙的难得回一趟家,今天让我有幸见上一面,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
孩提时的彦子小周曾见过一次,当时也称他为小周哥哥,那时的彦子有点害羞,但是清纯、文雅,非常可爱。眼前的女子虽也漂亮但与当年的那个清纯的少女已判若两人。发音不准的中国话,带着甜腻的声调,已经让人听得不舒服,而且在话语中还不乏做作的成分。因为多年不见,谁也没有当它一回事。
冠瑾对小野父女的造访招待得非常周到,并邀请小野父女一同进餐。
彦子得知今天是特意为周伯伯提前祝寿时,借题发挥说了一番客套话,显得非常老练。“周伯伯、小周哥哥将来有机会到日本去,我要亲自下厨做几道日本料理让你们尝尝。”彦子还自诩手艺相当不错嘞。
宴席中彦子她频频举杯向周伯伯祝寿,向周大妈祝福。几杯酒过后她称自己不胜酒力,有些头晕,早早退席了。冠瑾让女佣安排彦子小姐到客房休息。
今天小野君自打进门几乎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彦子离席不多时,冠瑾对小野说道:“令爱此次来变化很大,好像成熟了许多。”小野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想说些什么,但没说出来。冠瑾以为小野是在为其女儿身体不适而担心,于是吩咐女佣跑一杯茶给彦子小姐送去,顺便看看彦子小姐是否好些了。
不一会,女佣端着茶回来了。说是彦子小姐不见了,她在几个房间都找了就是不见彦子小姐。
“你女儿会到什么地方去呢?”冠瑾看着小野问道。
小野此时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话:“她不是我的女儿彦子。是他们拿彦子要挟我逼我来这里的。这个女人我根本不认得!”
他的话使在座的大惊。最快反应过来的是小周,他疾步奔到他的房间。他的手提箱已被撬开,东西被翻得凌乱不堪,平时他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已经不见了。尾随其后的冠瑾和小野也赶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已不用再问,凌乱的场面已经告诉了在场所有的人。
小周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小野此时才意识到那伙人要挟他的真正目的。他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周家,这件事很可能影响到小周在政府部门的前途。他懊悔自己屈服了那伙人的威胁,以致现在酿成了大祸。
小野不明白那伙人怎么知道他有一个女儿,而且学校和住处都了解得非常清楚。他从未对外人说起过,尤其事情发生在中国,更是奇怪。他想起了一个人,也是长期侨居中国的日本人——淳正一郎。只有淳正一郎略知一些他家里的事,但他立刻又否定了,淳正一郎怎会和那伙人搅在一起呢。
毋庸置疑那个冒充彦子的女子就是杨敏手下的女特务。这几天杨敏可算是志满意得,上峰所要的情报他基本都已搞到手,他还用重金收买了某个军阀的副官,并在国民政府里也安插了他的情报人员。一切都被他**于股掌之中,事事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他仿佛看到了日本天皇亲自给他颁发荣誉勋章的情景。
忙完了工作上的事,他想起了自己的私事。那天阿七和陆逸提到的千年珍宝早就让他垂涎三尺了,忙忙碌禄了好几天一直没顾得上去想。他算了算,今天就是与阿七他们约定的日期。杨敏用梳子理了理头发,对着镜子他看着自己,觉得自己很像一个鉴赏家,他对自己的形象非常满意。
不一会阿七和陆逸果然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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