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犯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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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啾”平白无故我连打了三个喷涕:这又是谁在咒我?当然我活着,代我死去的是块大石。这结果也许早在您的意料中。作为男主角的在下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我死了之后,您还看谁去呢?
石块扔下水后,我极快地翻过一家最近的农家院,远观邓月婷的反应。渐渐,我失去了兴趣。她仍是那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恰又内急,找个五谷轮回之所方便。看院里操持得中规中矩,想必主人花了心思收拾,也不好造次,完事正欲离开。这时,进来一个老妇,东张西望,行迹鬼祟。至中堂外,轻扣小扉,低唤:“惜惜,是我。”话音刚落,门呀地开了。一位妖娆娇媚地少妇探出螓首来,将老妇迎了进去。望了几望,门再次合上。
我在暗处看得分明,隐约觉得个中必有蹊跷,动了**念头,摸索至窗外,伏耳窃听。捅破窗户纸,什么非礼勿视,君子之道早抛到九宵外。
但见惜惜局促不安,在房里来回踱步,显得踟蹰不决:“我和他好歹夫妻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除了此方,就别无他法么?”老妇几十载风雨人生,能活到现今也已麻木不仁:有。你不害他,将来他必杀你。惜惜:丈夫虽然粗蠢,却爱我疼我惜之如命。想来也不至于对我白刃相加。我的心也是肉长的,能留得他性命就留着吧。老妇像听到极好笑地笑话般狂笑起来:你既然舍不得,因何又背弃他?男人或许可以容忍女人做错一千件事,却绝不能原谅女人的不贞。你已犯了七出大罪,有一天他知觉了,就是你的死期。拔了这颗眼中钉,你和王小官人便可以光明正大,到时吃香喝辣,受用无穷。
惜惜回想当初,往事如烟。丈夫孟星为生计故,常去周边州县贩卖小商品,恒数日不归,习为常。留惜惜独守空房,不免芳心寂寞。一日在自家门前走动,不想香绢被风吹走,又被一个打马路过的俊俏少年拾得。一个还物一个答礼,一来一往间,起了惺惺相惜之意。惜惜自觉失态,慌慌张关门闭户,少年地影子却萦绕心头,暗和丈夫对比,自叹命薄。
闲来就结识了这个罗大娘。说起罗妪,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卖些女人家地胭脂水粉,常和大门小户人家女眷走动。顺便牵线搭桥,为有意的才子佳人创造见面机会,从中渔利。
再说那个少年,本是情种。人称花少王树杰。自那日见了惜惜一面,寝食俱废。在其门首苦守了几天,没缘再会佳人。却和这个罗妪相识了,就租了间房,住在老妇家里。重金收买了罗妪,借着些许小事,终与惜惜暗通款曲,得偿夙愿。王生为长远计,设毒计只待孟星回归摆布了他,乐得做对长久夫妻。
所谓偷近盗,淫近杀。惜惜做了苟且之事,想起丈夫恩情,心如刀割,泪湿衾枕。也想过要与王树杰一刀二断,终敌不过相思折磨,孤独煎熬,本能去寻一个孔武有力地男人肩膀倚靠。加之王生人物倜傥,巧舌如簧,哄得惜惜欲罢不能,越陷越深。
罗妪取出一包砒霜,塞惜惜手上:此物无色无味,可溶于酒菜中,沾上一口,大罗金仙也难救。该出手时就出手,切忌不要手软。惜惜:丈夫毒发,必七窍流血。若惊动四邻,明眼人一看,哪有不明白的?他虽无近亲,却有几个酒肉朋友,声张起来,我如何脱得干系?老妇笑道:王小官路子广,衙门熟人多。上下打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报个旧疾复发,意外死亡就完了。万事俱备,就欠你这把东风了。只要放倒了你那位,大事可成。惜惜心肠渐渐硬了:已经坏了,那我何妨再坏一次。只是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不亲来?既然是他的主意,我想听他亲口告诉我。罗妪:王小官事多,我来和他来是一样的。按以前的推算,你家那个这几天也该回来了。王小官的意思,暂不和你碰头了。我会配合你唱好这出戏,你尽管把心放肚里头。……
我在外面,咬牙切齿。深切感到梦碎的痛苦。我一直愿意相信,这世上好人多。人性中光辉一面的力量是无可匹敌的,也是人们构建美好家园地基石。与正义同在,哪怕是最最不堪地生命,顷刻间亦能绽放绚丽的光彩。把有限地生命投入到无限地为人民服务中去,生命就得到升华,获得永生。
我也相信:人的本性是善的。不同地经历造就了别样的人生。人性共通,善可以把恶同化。善与恶的中间,是立场不坚的多数市侩。亦正亦邪,亦善亦恶。良知尚存即为善,被利所昧便是恶。
在我眼里,二个密谋地恶妇便是敌人。我没有那么厚地脸皮说自己是正义化身,我只是顺从良心的意愿,做认为该做的事。
人赃俱在,我只待揣门进去。不想,先破门而入地另有其人。“你干什么?”进来地男人风尘仆仆,一眼看见欲行不轨地我。这形象,他想对我客气都难。我毫不示弱望着他,似乎不明不白出现在别人家里是家常便饭的事。一方面,我在心里给他打分:英俊度:40;其它:未知。男人穿着半旧地长衫,背负一蛇皮口袋,鼓鼓囊囊的,有几分收破烂的味道。不过看他的样子,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清白要紧,我想跳进黄河洗干净,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屋里的人也有耳朵,惜惜奔男人怀里去:“星哥,你可回来了。”罗妪和孟星也相识,过来万福:“老身见过孟当家的,可把你盼回来了。惜惜不见了你,像丢了魂。长吁短叹地茶饭不思。这不,我正解劝呢。”惜惜眼睛说红就红:你不在的日子,还好有罗婶陪我解闷。家里没个男人,你看人都欺负上门了。男人用目光凌迟我:他是谁呀,怎么在咱家里?惜惜:不知,许是个偷儿吧。罗妪被她一提醒,恍然大悟:“近日我们庄里几户接连被盗,贼首未获,怕就是这个人了。”男人哪有不信的理,拿了棒棒,准备勇斗歹徒。我见势不好,高挂免战牌:“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有话说。若兄台听完后还认为在下是盗,我无话可说。”男子棍子一顿,头顶天脚立地:技穷黔驴,无非是拖延时间。也罢,我就给你一个放屁的机会。别将来见了法官,说我不让你放屁。
我剑锋直指二女:兄有性命之忧而不自知,悲乎!贵夫人有了姘头起杀心,证据就在身上。惜惜不认罪:孟哥,我未做过一件对你不住的事。为惜飞蛾纱罩灯,我的胆子像鼠大,便是自杀,也绝不敢伤人,何况是你。罗妪帮腔:就是。惜惜对你的情意我最清楚了。你就是信一条狗,也万不要信他。男人怒极反笑: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你已有罪,还敢诽谤我妻。要我信你,除非天作了地;要我信,除非我变成你。

我不气馁:“事实不容抵赖。我敢拿项上头保证,她身上藏了毒,一搜即知的。”惜惜听了这话,全身血液忽然冻住了,她觉得冷: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愿信一个小人的话也不信我吗?男人聪明地想到:“你这是反间计。天底下怎么还有你这么可恶地毛贼,偷了东东,还公然破坏他人感情。今天,不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我跟你姓。”男人要大打出手了,惜惜自愿当啦啦队:“星哥,加油。制止犯罪是正当防卫,打断他的腿不用赔医药费。”高兴过头,身上掉下一包东西。
男人住手了:什么东西?我来劲了,反败为胜:“就是它。”惜惜想掩饰过去,又力不从心。一副阴谋被识破地惊慌。男人起了疑,拆开来看看不懂,问药的主人:这是什么?惜惜没了说话的力气,我好心帮忙:亏你是跑江湖的人,砒霜也没见过吗?男人只信惜惜:是吗?你怎么会有这种要命东西?罗妪抢过话头:这个呀,是我给惜惜的。男人将信将疑:又不是什么宝贝东西,你给她这个干甚?我热心地很:简单,让你老婆用来犒劳你那可怜的胃啊。男人对我完全排斥:闭上你的鸟嘴。我们家里事,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罗妪恢复了笑容:说起来,还要怪你。男人怔了:这里有我什么事?罗妪:可不是。你这个家主常年在外,家事不管不顾。你知道惜惜最近过得很苦,经常失眠么?男人更晕了:不会啊,惜惜睡眠质量很高的,睡着了雷打不动。罗妪:“你说得那是以前,以前有你在。可现在就惜惜一个人,不光是这种不三不四地野男人明目张胆无礼,就是家里那鼠类,在地洞里也住得不安生了。由地下晚上活动改成白天猖狂。你能想到的地方它去,你想不到的地儿它也去。惜惜因为这个,整得神经衰弱,草木皆兵,畏鼠成虎。我这个做长辈的,怎忍心看着惜惜继续痛苦下去呢。于是,照着我对付鼠类的老经验,我买来了砒霜。打算用美食毒杀这些无法无天的讨厌东西。”男人还是不解:惜惜怎么从没和我提过啊?罗妪:你们男人生来就粗心,惜惜为什么要瞒着你?还不是怕你知道影响工作。
男子信了几分,心疼地看着妻子:“惜惜,是这样吗?”惜惜受了天大委屈,哭着鼻子诉苦:“没良心的东西。要没有罗婶相助,我怕是被那帮东西吃了。你倒好,一回来就听信外人的谗言,我不要活了。”男人连哄带劝,忽然想起:“家里有鼠作怪,我养的那只猫干啥吃的?还是光吃饭不干活?”惜惜干咳了一声,停顿片刻后越发委屈地道:你还敢提什么猫。关键时候我倒想仰仗它,谁知这个不中用的畜生怀了春,也不知让哪只野猫子拐跑了,指望不上。
男人彻底没了脾气,矛头向我。我不服气:这包药,够毒杀一千只老鼠了。她家有那么多小东西吗。我说道:清者自清。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找一个叫王树杰的人,我愿和他当面对质。罗妪听了,和惜惜面面相觑:流年不利啊,怎么就碰到这么个丧门星。惜惜倒先镇静下来:什么王树杰李树杰的,听也未听过。男人勃然大怒:臭贼,我若再信你便是猪。我小声嘀咕:本来就是,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
惜惜与我,孟星选择相信妻子。这无可厚非,信任总是建立在相互了解上,了解又需要感情基础。妻子和陌生人根本不在同一起跑线上。孟星心里的天秤很自然就倾向妻子那面。而且,我给他的第一印象坏极,他失去了对我的信任。而信任一旦失去想再次塑造非常非常难。
二个男人,我在前面领头跑,孟星**后面追。我自认为没有过错,不想接受棍子地礼遇;孟星亦无过错,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一边活动筋骨,一边抒发内心感受:老哥,你说我是贼,也要有证据。我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绝无和你家有关地任何东西。你见过有贼在一个阳光灿烂地半上午跑进人家院里偷东西的么?孟星誓和暗黑势力死拚到底:见过,你是头一个。或许你比别的贼胆大,又或许你较他们猪。不请自来,偷看人家女眷,你还有理了?
猫捉老鼠的游戏继续,我对老鼠这个角色有微词:哥,你都追了半天了,别累着。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狭小地空间,为什么追我不上?孟星牛喘:没办法,你的腿比我长一点。我实话实说:不对,因为我有武功。如果我要对付你,一根手指头就够。如果我是你说得坏人,你现在还会毫发无伤吗?孟星:你敢吗?我身后的是正义。你这个邪魔,体力或许好我一点。你或许能打倒我,难道你还能战胜正义吗?
我没词了:不管你信是不信,我都有义务把我知道的真相告诉你。你的她和姓王的有奸情,并计划用砒霜药死你。这砒霜就是给你买的。孟星:去你的,我媳妇给我买鹤顶红也是我的事。她毒我,我愿意,我认。
那边,罗妪见久擒不下,喊起人来。我不愿做众矢之的,心灰意冷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显得我多事。也罢,这是一颗灵药,天王补心丹。此物功效解尽天下奇毒,今赠兄一粒,以备救命之需。兄若能逃得性命,可到某某地找我,在下自当相助。”言罢,飞身越墙而去。
孟星被这等轻功所慑,只觉那人临去之前在自己掌心塞了一粒小黑丸,闻着清馨浓馥。想了一想,自嘲地笑笑,撇了出去,向二女走去。惜惜笑道:星哥,你刚扔得是什么啊?孟星无所谓地笑道:没什么,一颗没用的小孩子玩意。罗妪埋怨说:就这么放了他,也太便宜他了。孟星道:算了,你们没事就好。以他的身手,我根本奈何不了他,我看他也无恶意,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惜惜娇笑道:还是星哥度量大。妾身一定要做几个拿手好菜,慰劳慰劳你。孟星动了腹内谗虫,一脸渴望:别忘了烧道水煮鱼,那是我的最爱。惜惜:没问题。你要吃不完妾可不依。孟星呵呵笑道:一切全凭贤妻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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