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起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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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哲阳快速从柜子中取出手机,凝神地盯着屏幕,那led灯光不停在他脸上闪动着,那一刻更显得他脸上发紫,甚是难看,脸上肌肉也绷得紧紧的,舒展不得.
米露看着新老板瞬间脸色一沉,脸色越发难看,她脸上也自然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自她受集团的受命追随高哲阳来到中国市场这段时间来,新老板给他的印象是:斩钉截铁、雷厉风行,或者可以说在新老板的字典中不应存在优柔寡断,可此刻,在新老板脸上显现写满了“逃避”两个字,这实属让人难以揣摩。书书网 更新最快
是的,高哲阳此刻正是在逃避,不敢面对,或者说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最亲密的家人,又或者说是一份永远无法补偿的歉疚让他不敢正视。
曾经的历史碎片飘然而至,高哲阳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一九九六年之中。
一九九六年,在国家发展历史上,可是一个新的转折点,可以说是一次质的革命,在国家大政策上实施第九个五年计划和二零一零年远景目标纲要,大学生就业问题,也随着这次历史的机遇发生了重大的改善,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大学生自主就业、双向选择实施新的设点尝试,这给予了万千充满热血的大学莘莘学子无限的期盼。
虽然政策文件上有这样的指引,可是实际操作条件上并不成熟,就当时的条件也只适用在部分省市地区实施实行推广,所以并没有再全国推广,政策还是处于过度阶段。
也就因为过度阶段,所以很多很多实操上还是很严谨的,事实上,国家教委为了积极稳妥地做好当年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保持高校和社会的稳定,以免在大学生就业工作这方面引起混乱,甚至影响稳定的大局的事态,也多作规范和指引。
然而,当年毕业的高哲阳正处于保守的安置范畴,他凭借在学校的优异的表现,组织上都安置了他教育系统的口子上,这样的安置在不少人的眼里可是香饽饽的铁饭碗,旱涝保收,衣食无忧。
可高哲阳对这样的分配嗤之以鼻,对于这样的安排分配,令高哲阳失落无比,这追求与落差让他心有不甘。
高哲阳从小想重振祖上的事业,做生意发大财,捐钱把大佛寺重新修起来。
解放前高家祖上是当地的贾商,拥有良田千亩,家财万贯,凭一家之力捐了五万两银子修了大佛寺,一时高家名声远播,十分风光。
解放后,斗地主,打土豪,高家被革了命,一下子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文革的时候他爷爷两个兄弟饿死了,到高父这辈仍是穷得抬不起头,还在文革时候落得一个臭老九的头衔,饱受冷语白眼。
他八岁那年,他弟弟高哲堂才七岁,本来一年到头就他爸一个人教书挣钱,老老小小一大窝子,开销很大,过年钱,来年小孩的学费,肥料种子钱等一算下来,竟连给他们逢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
腊月十五,高母准备把高父那件旧毛衣拆了,用拆下的旧毛线给他和弟弟重新织一件过年的衣服。
他见邻居二狗他妈给他扯了几尺蓝布,在裁缝那里做一套小西装,哭闹着死活也要喊他妈给他缝一套。
高母抽出织毛衣的钎子就打了他一顿,自己也心酸得包着眼泪哭。
“怎么这么没出息,比什么不行,偏和那些好吃懒做的人比吃比穿,好好读书,以后什么都有。”
经过这事,高哲阳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想起那件事,他就咬牙切齿地对弟弟说,我们要努力学习,长大了,凭借着我们的手,得到想要的……
事实上高哲阳也的确凭借自己得到想要的,比如优异的成绩,又或者说是公派留美的名额,但是后者的获取手段不见的怎么光彩。
高哲阳的这个留美名额是从他弟弟高哲堂手中抢回来的,组织上本来打算安排高哲堂赴美留学,可是高哲阳从中耍了个小手段,打起感情牌,让高哲堂心甘情愿放弃了赴美的名额。
他清楚记得,在赴美留学前,兄弟两人是在老家房子屋檐上,兄弟两人看着星光,他问了一句:“哲堂,你相信大哥吗?”
高哲堂不明所以,但却点着头说:“我信。”
是的,自己的傻弟弟,自小到大,就是理想主义者,所以,在某种意义下来说,兄弟两人相依为命,推心置腹从没有猜疑过对方,哪怕是眼下自己在感情上耍手段换来赴美留学的名额,可在傻弟弟心底中也相信自己大哥,也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的亲大哥。

而同样的对话,再次发生在二零零二年中,当时已经官至南海市主管招商的副市长的傻弟弟,同样义无反顾地相信自己,可是那一次却把自己的副市长的弟弟推向了刀锋lang尖上……
此时,高哲阳手中的手机铃声戛然而止,他指头弹掉烟头,盯着手中的屏幕,拳头明显得紧握:大哥回来还债了。
……
高哲堂收起了电话,长叹了一声,心中莫名地失落起来,他随手拿起烟盒,开始一支接着一支的抽了起来,约莫过了十分钟,高哲堂再次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
“我以为你还要过几天才会给我打电话的。”电话接通,在高哲堂开口说话前,那边就笑了起来。
“见个面。”高哲堂淡淡地说。
“求之不得。现在?那在哪?要不这样吧,滨江路有一家茶楼,听涛舫,雅致,人也不太多,还可以在那里叫便餐……”那边热情地建议。
“不,还是在老地方吧。”高哲堂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然后挂了电话。
高哲堂当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那样太冒险,那个什么“听涛舫”他一无所知,他谨慎的风格不允许他这样做,高哲堂打这个电话已经非常冒险了,绝不能出现什么意外,他必须把一切都尽量控制在自己手中。
二十分钟后,高哲堂已经坐在一个叫翠园这样一个类似大排档一样的一个餐厅的靠窗的一个座位。
这是他精心选择的,这个位置在角落,不引人注意,同时,这里少有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来,最重要的是,通过落地玻窗,他能够看到对面商场的大门。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一个穿着是一件黑色的中长风衣,一双高筒靴套上丝袜,看上去大方而性感,没有半点做作却多几分狐媚的高贵的年轻妇人从出租车下来,缓缓走走来。
看着那高挑的身影,那优雅轻扭的腰肢,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仿佛只有三十来岁。皮肤也挺好,细白细白的,腰显得有些粗,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衣襟处澎湃饱满的两团峰峦,霎时间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冲动,高哲堂也忍不住心中一荡。
高哲堂没有站起来说,只是掰掰手,说:“这边。”
贵妇人她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直步走到高哲堂,待她刚坐下,高哲堂直截了当地说:“我想知道百思达未来在近江的动向。”
高哲堂明白在这个人面前,什么技巧都不用,简单,直接就是最好的方式,当然,他们这种情况下也的确不必再玩什么花招。
“呵呵,原来是把我当成一个来使用啊。或者,想让我以后当你的谍报人员?现在影视题材流行这个。”贵妇人笑着说。
高哲堂沉默,来者也很聪明地没有继续贫嘴,她眉头轻挑,似乎在琢磨高哲堂的问题,一时间,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就在高哲堂在雅园和贵妇人谈话的同时,近江市**主任马展祥也带着祖上传下来的字画,在临枫道的一处小独栋处,给抱恙在家的沈副省长拜年。
一番闲话客套后,马展祥打开一个纸筒,取出一幅古画高山流水图,双手递给沈副省长说:“老领导,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您了,我检讨。这是我家上传下来的一幅古画,我也不会欣赏,也不知道是不是赝品,只是看着觉得感觉还不错,这幅画放在我这样不懂画的人手里真是糟蹋了,我知道您一直很喜欢古玩字画,还是放在您这里吧,也算是得其所哉!”
沈鹏嗔怪道:“你呀你,你怎么也学会搞这些庸俗的一套了!”
他一边说一边端详马展祥手中的那幅古画,只见山壁陡峭,气势雄伟,飞瀑流泉,苍松掩映,古意悠然,意境高远,顿生喜爱之意,凭直觉觉得这是一幅年头久远的古画,应该价值不菲。
马展祥见沈鹏对这幅古画爱不释手,他心里也觉得高兴,看来这份礼算是送对了,应该会收到很好的效果。
沈鹏抚摸这古字画,犹豫了一会儿,沉吟着说:“展祥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不是在你面前装正经,但这幅画我不能收。”
说到这里,接着说道:“我们是自己人,来日方长,心里有数就行了,风物长宜放眼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马展祥脑海中电光一闪,霎时间明白了沈鹏的意思,想必老领导曲解自己跑官来了,于是他连声说道:“老领导,这只是我的心意,我看你就别和我客套了!”
沈鹏疑惑的望着马展祥,心中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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