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魏源进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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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源是本书前半部分的最主要人物之一,他的出场标志着大规模的矛盾冲突即将展开。大家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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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福建按察使阮孔厚接了兆华的手诏,便马不停蹄前往高邮去见魏源。六月初五日阮孔厚到达高邮,但十分不凑巧,魏源到县里巡查去了。魏源历来重视民生,而长江下游祸害民生者又以水患为最,所以一到阴历六月的江淮汛期,魏源便经常深入各县查看汛情、巡检河堤,故不在家中。
阮孔厚在知府衙门等了一日,魏源总算从几十里地之外的兴化赶了回来。
“魏兄,数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那副忧国忧民的老样子。还没有上大水,你都忙成这个样子,万岁爷知道了可真得好好奖赏你啊!”阮孔厚道。
“哈哈……,做官与做人、做事一样,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已。今观贤弟精神饱满、荣光焕发,又是打京城而来,莫不是又有升迁之喜?”魏源道。
“刚刚丁忧结束,哪能有什么升迁之事。不过兄弟倒真给魏兄带来一桩大喜事,比升迁之喜还要强百倍。”阮孔厚似乎也很激动,想把事情赶紧告诉魏源,但又觉得一下说出来没意思,便卖个关子让魏源猜一猜。
“呵呵,贤弟又在开玩笑。我等读书人只有做官和为学两件事,既不是升迁,难道是默深的著述在京城多有人问津不成?”
阮孔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魏兄果然料事如神,不过只猜对了一半。有人问津不假,可你却猜不出是何人问津?”
“呵呵,贤弟就别在兜圈子了,有什么好事赶紧说出来吧。”
阮孔厚见时机到了,便开口说道:“高邮知州魏源接旨!”
魏源开始以为是和他开玩笑,但看到阮孔厚不仅站起身来,而且还真掏出一卷橘黄色的诏书,于是赶紧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高邮知州魏源精通夷务,治境有方,尤擅经济民生之学,接旨后速进京陛见,另行简派。钦此。”
阮孔厚念完后,魏源赶紧领旨谢恩山呼万岁。
事毕,两人又重新坐定。魏源虽然已近六十岁,可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对阮孔厚更视同恩人一般。阮孔厚也是同样的喜悦,一来魏源的才学他非常清楚,今得天子赏识,日后必将造福于国家百姓;二来,他对那日皇上召见依然记忆犹新,在路上又听闻到关于曾国藩直谏受赏的事情,更是对年少的皇上充满好感也由此看到了国家的希望。
随后,阮孔厚把那日在宫中召对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又谈了谈自己的感受。
“……当弟提及魏兄时,皇上的殷切之情溢于言表。弟以为,魏兄此番领旨进京必是不同于一般的简派,或者留在皇上身边以资垂询,或者委以要事。总之圣眷之隆一定超出旁人的想像。”

“贤弟在当今圣上面前如此推崇为兄,兄不知当如何感谢才好。”魏源虽然官衔比阮孔厚低,但却没有谦称弟而自称“兄”。
“想当年你我以学问相投而成为忘年之交,在皇上面前代兄长美言几句自当为份内之事,更何况所说句句属实毫无夸大。弟觉得,当今圣上一定深明逆夷之祸,在看过兄所著《海国图志》一书后,便对兄长之才学有所窥测并欲以重用,只是不得机缘而已。”
“贤弟可曾听说礼部侍郎曾国藩曾涤生之事?”
“途经驿站时曾听到一位着急赶路的湖南道员说过,兄可知内中详情?”
“为兄也不甚了解,但隐隐觉得曾国藩必得大用,曾侍郎学问人品在朝官之中无出其右者,若得大用实乃朝廷之福、社稷之福啊!”
“弟倒觉得今上能虚心纳谏、识人之明才是社稷之大福。去岁罢免穆彰阿,耆英,今又打算重用兄长和曾国藩,看来国朝中兴有望矣。”
“贤弟说皇上问你鸦片的情况,这不前几日才发下谕旨,说让各地方惩治吸食鸦片的官绅和兵丁。看来皇上真是弄明白了夷烟之祸害啊!”
“皇上在弟临走之事特地嘱咐查禁夷烟之事,没想到这么快具体的办法都下来了。之是不知道从何入手啊!”
“乱世当用重典,只要贤弟能亲力亲为禁烟也不是难事。”
“可皇上还嘱咐不能惹恼了英夷,禁烟断了人家的财路,怎能不惹恼人家?”
“谕旨上说只惩治官绅和兵丁,估计皇上已经考虑到若全面禁绝必遭英夷反对。现在一点一点地禁,再施以羁縻之法,英夷当不至于断然启衅。”
“兄长所受有理。”
这时,后堂的宴席准备好了。于是魏源和阮孔厚携手入席,魏源道:“今日得此大喜事,你我兄弟当一醉方休。”
“弟遵命便是。”说完,阮孔厚和魏源均哈哈大笑起来。
……
当府上知道魏大人要调到京城做大官后,所有人都很高兴,有的则已经开始打点行装了。入夜,魏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很多。他真切的希望能在天命之年将自己的满腹才学和一腔热血施展出来,为天下人谋福利。
六月初八日,魏源交接完府衙的事情,便雇佣了一条大船携带所有家眷、随从以及用到用不到的行礼物品沿运河北上。一路上他有心查察下情,而所见皆是穷困潦倒的沿河百姓,以及难觅生计的漕丁、漕夫们,远不如他十年前他从京城去江苏赴任时的状况。
六月十六日清晨,船入聊城的大清河地界。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所以天空格外明净。魏源陪着家人站在船头欣赏沿岸风光,并不时讲解一些有关此地的风土人情和地舆知识。
“老爷不好了,您看那里有个人落水了。”魏府的家丁水生突然喊到。
究竟谁人落水,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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