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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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路线很熟嘛!看样子认识我以前你常来……」故意暧昧的问老板。
「刚回来台湾的那一阵子心情不稳定,常常开著车子上山下海乱逛──垦丁算是常来的地方,有时找个安静的贝壳沙滩坐上一整天、或是凌晨天刚亮时到海边跑跑步,感觉蛮好的。」
「一个人?」我微偏过头,用眼角馀光追问。
「当然是一个人,我当时对谁都不太信任的……」看到我充满疑问的眼神,他赶快说:「是真的!我本来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过下去了,哪知道好死不死,大个居然介绍你来我店里……」
「你後悔了?」我嘿嘿一笑,双眉斜挑,一副敢承认你就试试看的狠劲。
「哪有,应该说我太幸运了,幸好我回到了台湾、没把阿姨的店关掉、认识大个、才能得到你───」他赶紧澄清。
听老板认真说他的另类情话,我突然发觉自己的胸臆涌上了莫名其妙的温暖潮流……或许、那是种感动吧!
「你的幸运可是建立在我的不幸之上耶!想我年纪轻轻就失去了自由,而且可能永远都变不了心,怎麽说都吃亏!」感动归感动,牢骚还是要发的。
「瑞瑞,你也别挑剔了,我除了不能帮你生孩子之外,哪样满足不了你?说出来我听听。」他挑衅似的说。
我仰颈想想、低头念念、左思右想半天:赚钱能力他比我强,家事一把罩,煮菜洗衣什麽都难不倒他,是功夫好手,枪法百发百中,够man又够体贴───我叹口气。
「老板,我终於发现是自己配不上你,让你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笨蛋,实在是太辛苦你了。」
老板低声笑了出来:「你也别妄自菲薄了,瑞瑞,你就是唯一一个让我疼到心坎里去的人,咱们俩个别嫌来嫌去,这样一辈子生活下去吧!」
「好啊!」我答应的爽快,觉得好像就此与他定下了永恒的誓言。
其实我不太在乎俩人之间一定要经过有形的东西来确认彼此的归属,虽然每次老板暗示要到国外去结婚我就三推四拖,甚至还要求三个月的试婚期,那都是开玩笑的,我根本不要求证书的约束或戒指来表示心意,只要简单的一句话,还有日常生活中最真实的相处模式,就能够见证彼此的心了。
我的思考是如此单纯,所以不用多说什麽,老板也能轻易就了解我的想法吧!他继续开著车,两眼平视前方,只是猛然用右手抓了我的左手去,拉到他唇边轻啄一下。
「瑞瑞,谢谢你……给了我想要的……」
「……不客气……」一阵热血上涌,脸颊部位灼烫的厉害,我却端坐著假装平静,抽回自己的手,转头看向右侧连绵的海岸。
还不到猫鼻头,右边是隆起珊瑚礁构成的裙礁海岸;把视线拉的远些,夕阳夹杂著金橘掺橙红的炫目色彩,悬浮在远处的海平面上,比烛光晚餐更美的浪漫……
天黑前开进了白砂湾,那里有几个私人整理的露营场地,隔一道矮林就是乾净狭长的贝壳沙海岸线。星期五傍晚,游客还不多,老板先选了边角靠防风林的安静位置,开始忙碌的架设帐蓬,我在一旁跃跃欲试、吵著要帮他。
老板指导我怎样将支架穿过帐蓬表面,然後两人一起撑起这两天睡觉的空间;为了牢固,他还拿了几根营钉,勾住帐蓬角落四周的环,狠狠地钉在地上。
我从车上抱下几个卷成春卷样的东西,老板说:「那是充气垫,只要把开口旋开,就会自动充饱气了。」
哇,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我像个郷巴佬似的把几个软垫铺在帐蓬里,四人份的空间摆上三个软垫刚刚好,我蹲在外面想看那些垫子怎样从平板变成丰满。
「瑞瑞,别看了,再等一段时间气才会充饱,到时再把盖子旋紧就行了……」
「这些垫子睡起来怎麽样?」我满怀希望的问。根据国、高中参加露营活动的经验,帐蓬不是好睡觉的地方,不但小小的空间要塞进够份量的人数,睡觉时连翻个身都不方便,更别提底下**的触感让早晨起床都腰酸背痛的,算是我人生中少数痛苦的往事之一。
「还好吧,是没有家里的席梦思床垫那麽舒服───」他停了停,突然也蹲在我身边,邪邪地小声说:「至少今晚不会让你的膝盖那麽痛……」
又吓我一大跳,看看四周,还好,没人听,只有两只螃蟹从一旁悠然横过。
「喂喂,这里是公共场合,又不是家里,锁上大门就可以让你胡作非为……」我指指不远处刚抵达也在搭帐蓬的小家庭,一对夫妻加上一对儿女,和乐融融:「若是做坏事做到一半小朋友好奇往我们帐蓬里偷瞧,岂不是摧残国家民族未来栋梁的幼小心灵吗?」
「我会把帐蓬门拉的紧紧,谁也看不到,只要你别忍不住叫的太大声就好。」想了想,他又正经的说:「瑞瑞,我很早就想跟你在野外做一次试试看,不过,帐蓬里别有一番风味、应该也不错……」
我气的说不出话,臭老板,说什麽带我出门放松心情、躲David的纠缠,只怕这才是带我来露营的真正目的吧!哼,男人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项定理在老板身上得到验证。
差点连自己也骂进去了──我虽然也是个男人,不过本性善良纯正、洁身自爱,可不想跟老板同流合污下去。
「说什麽别有一番风味,野合就是野合嘛!我绝不答应!」今天我一定要坚持立场,不让他予取予求。
他也不再说什麽,只是拉著我起身,嘴里敷衍著说:「好、好、再说吧!瑞瑞,过来帮我架个吊床……」
紧邻我们帐蓬的一侧有两棵粗壮的椰子树,相距的宽度用来固定吊床刚刚好,我一时兴奋就忘了对老板继续生气,笑嘻嘻地跟著他一人一边绑好吊床。
天黑了,露营业者打开架设的灯光电源,方便来露营的团体野炊或从事其他活动。我们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稍微布置好,老板就跑去缴场地费了,因为用的是自己的帐蓬,只须负担人头费、场地清洁费,两个人一晚上三百元,比起住饭店要便宜太多了。
「今晚吃烤肉吗?」看老板把烤肉架及冰箱拿出来,还熟练的升起火,我问。
「嗯,这个沙滩虽然有名,地点却嫌偏僻,买东西不方便,所以最好是自己带东西来吃…瑞瑞,没吃过我的巴比Q吧!今晚要多吃一点!」
「好,我要帮忙!」我也学他拿个夹子,把木炭拨来拨去。
正玩的不亦乐乎,老板突然僵直身子,转头向营地旁扑满碎石的停车场望过去。
「……阴魂不散的鬼……」老板的表情有微怒、也有不耐烦,看他一脸想揍人的样子,我好奇心机制启动,也立刻往停车场方向搜寻。
银白色的进口汽车缓缓驶入,特意停在老板的车旁边:一位穿著高级休閒服的金边眼镜美青年潇洒无比的下了车,那神态优雅閒适,彷佛他落脚的地方不是这个偶尔有几声狗叫的山村荒野,而是满铺软红地毯的五星级大饭店门口。
「David!」我惊呼出声,他是怎麽找到这里来的?老板下的评论果然中肯,的确是一只阴魂不散的鬼。
更令人吃惊的事还在後头。车子右前座接著也下来个人,一件白色印卡通图案的夜市廉价T恤,配上膝盖破了洞却成为流行服饰的牛仔裤,高头大马、一脸不情不愿看著我跟老板的竟是───大个!
真是见鬼!David来也就算了,为什麽大个也会出现在这里?这俩个原本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此时此刻却坐著同一辆车来到垦丁,捉似的现身在我们面前,情况诡异的好像预告著有事要发生了。
看David眼里布了点血丝,大概是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累了,不过他还是维持一贯从容的神情,挥著手,走向我们打招呼。
「嗨,Vincent,小瑞,我们沿路问了好多个露营区,总算找到你们了。」一开口就笑,David一直熟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老板皱了皱眉,边翻著烤肉架上的食物边问:「出门前我确认过车子里外都没被装上追踪器或是卫星定位系统什麽的,怎麽还是被你找来了?」
「……我也太佩服自己的本领了……」David打著哈哈说。
这时大个神情萎靡的走到我身边,一脸哭丧,我忙问:「大个,你怎麽会跟David走在一起?难道你们俩以前认识?」
这可能性不能说是没有,俩人都是老板的朋友,若是大个比我早一步认识David也是理所当然的。
「鬼才认识这个人咧!」大个恨恨瞪著眼镜男,开始向我诉苦:「下午才刚上完两节课,这家伙就跑到教室把我叫出来,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又不认识他,怎麽可能跟他说什麽?」
我点头哦了一声,听大个继续诉说整个下午的悲惨遭遇。
「哪知道他突然打开了notebook,电脑里像是藏著我的秘密档案,随便看了看就开始威胁我……」
「他怎麽威胁你?」我的兴致被挑起来了,因为David是美国中情局退下来的情报处理高手,据老板说他也是一位相当有名的电脑骇客,目前的正职是供应黑白两道机密情报的情报贩子,眼镜店店长只是副业而已──像这样的David,到底是用什麽来威吓我们名不见经传的大个呢?好想知道哦!
大个骤然降低声音,有点恐慌的说:「这家伙居然知道我的嗜好,还知道我房里藏了多少那玩意……更惨的是,他那台notebook里居然有我上影视出租店借那东西时的照片……」
这麽一说我终於明白了,大个口中的嗜好其实没什麽,他只是跟大部分的男人一样喜欢看A片,尤其是没有打上马赛客的那种。当然,这样也还好,只不过大个这个人居然把搜集A片当作兴趣,不但买、还把店里能借到的通通烧录起来供个人收藏观赏起来。
我曾经拜访过他住的地方,他也很大方的向我展示那傲人的收藏,估计那数量,三五千片跑不掉吧!

「不过就是A片嘛,就算被拍到租片的画面也没什麽了不起,为什麽你要怕他?」我好奇的问大个。
「他说……」大个用手指著眼镜男,仇恨不共戴天的样子:「他说最近我家那一区出现了一位变态色情狂,专门持刀逼晚归女子拍摄裸照──他威胁我如果不告诉他小瑞你在哪里的话,就报警检举我是那个色情狂,让警察来搜我的房间,到时我的搜藏品曝光,就算证明我不是坏人,一世英明也会毁於一旦……」
我哀悯的点点头,可怜的大个,居然三言两语就被David阴险的唬弄过去了。
「小瑞,你也知道现在的媒体有多厉害,我被当成嫌疑犯的消息一旦放出去,只怕每个女孩子对我都会避之唯恐不及吧!我怕我以後……再也不能把美眉了……」大个头上一片乌云罩顶,愁云惨雾。
我白他一眼,傻大个,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吧?
「逼不得已,我只好说出中午你曾经提过要跟老板来垦丁露营的消息,这样一来,这个鬼应该放过我了吧?没想到他居然说垦丁他不熟,要我这个屏东上去的学生领路,带他找到你们……」
说到这里,大个有些担忧地问:「小瑞,你们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烦事?这个眼镜男虽然长的人模人样,可是牙尖嘴利、黑心黑肠的,该不会是高利贷派来讨债的吧?」
David怒哼一声,挂在脸上营业用的微笑立刻凝住,悪意的瞟了一眼说他是牙尖嘴利、黑心黑肠的那个人。
我还没开口解释,老板就用冷的几乎可以冻死人的语气问:「David,你之前的几个提议我不都拒绝了?还有谁能劳动你的大驾非在今天找到我?」
David收回悪狠狠的眼神,有些心虚的说:「……吴老要我24小时内得到你的答覆,所以……」
「老头子还想要我做什麽?他明明知道我不再插手美国那边的事了!」老板压低嗓子、悍厉的问,这样的神情让即使身为亲密爱人的我也觉得害怕。
「美国那三个老人家认为你把James的事处理的非常漂亮,也知道你现在的身手比以前厉害、枪法也更上层楼……希望你能重新投效,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
随著老板愈来愈凌厉的注视,David说话的态度也愈来愈矮。
「你把我左手……的事告诉他们了?」
渗入骨髓的寒意自老板的齿间一一透出,在边边的我庆幸自己是个旁观者,不必直接承受那种冻结身体的冷酷───记得David面对杀手James的威胁时,犹能谈笑自若、不当一回事,可是面对老板的冷冽,他居然噤若寒蝉。
这样的老板的确令人害怕,不只是David,就连我、甚至连搞不清楚状况的大个也大气不敢透一个。
「我…我哪敢……」David咽咽口水,赶忙解释:「是成德会上通的消息,他们很早就在James身边安排了人手,那天你在仓库对付的几个保镳之中,有一个就是成德会的人……」
「哦?」老板脸色稍霁,突然招手叫我过去。
依现下的气氛,我评估还是顺应老板的一切要求才是上策,所以也不多问什麽,安静乖顺的走到他身边。
老板装了一整盘刚烤好的香肠、肉片、青椒、香菇什麽的放在我手上,说:「瑞瑞,你饿了吧?这些先拿去吃。」
我呆呆地伸手接过,实在不敢想像这个男人前一分钟还表现的像是个冷血大哥的让人颤栗,怎麽眨眼间又变回那个我熟悉的老板?
不过,我是真饿了,烤肉的香味从刚才就一直刺激著食欲,只是对David寻来的好奇心压抑了胃的感觉,直到现在我才发觉老板居然在和大个跟David分别说话时,顺手把带来的食物都烤好了。
再一次对这男人献上十二万分的敬意,实在是太厉害了!现在的他对我可是服务周全、殷勤到家,可是另外两个人就没那麽幸运了。
「你们自己动手吃。」老板对他们随代後,就搬了两张自己携带的摺叠椅跟我坐在一起。
看大个也是饿了,他也不跟老板客气,拿了卫生筷免洗碗就席地大口吃起来;David倚著椰子树,迟迟不敢举箸,似乎老板眼光的馀威还让他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David又向我使出眼波攻击了,求我安抚安抚老板的情绪。David,你也考虑一下现在有大个这个人在场好不好?他不知道我跟老板的关系,我也不敢在他面前演出肉麻到自己都嫌恶心的戱,这、这该怎生是好?
我也对David眉来眼去,表达上述疑虑。
轻咳一声,David走到大个身边,用发亮的名牌皮鞋点了点他的小腿,说:「喂,光吃烤肉没有饮料配怎麽行?去那边买些喝的过来!」他指指营地业者小型吧台後的饮料区。
「我没钱!」大个不理他,继续低头用嘴奋斗。
David眉头紧锁,掏出个皮夹抽了张千元大钞出来,低下身塞在大个手中,说:「叫你去买就去买,罗唆个什麽!当心我把你干好事的照片传到网路上,保证让你一天之内身败名裂!」
哗!David这气势怎麽不用在老板身上?一定颇有看头的……还是说人善真的被人欺,大个今天真遇上了克星?
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大个咕哝著:「世界上怎麽有这种悪人?明明长的斯文清秀,一开口却是恐怖分子的调调?」抱怨著,还是乖乖的去跑腿。
David回过头,对我扬起胜利的一抹笑!
从小我就是个心肠软的人,若有人求我什麽事,第一次或许会拒绝,可是只要对方温言多求个两次,我大概都会答应;朋友都知道我这个弱点,现在连David也用上苦苦哀求这一招,要我给老板灌点迷汤。
真是,灌迷汤撒娇哪是容易的事?我跟老板原本高高兴兴的来露营,培养感情,却被David你破坏气氛,这样还好意思要我帮你在他面前说好话?也未免太抬举我了。
算了,帮他这一次,搞不定哪天就可以讨回这个人情;况且大个的把柄在他手上,为了唯一的麻吉兄弟,我就再牺牲色相一次好了。
拿起一串色泽及味道均属上等的烤肉串递给情人,我笑吟吟的说:「老板,今天你最辛苦了,又是开车又忙准备吃的,待会我帮你按摩按摩肩膀,慰劳你的劳苦功高,好不好?」
老板接过那只肉串,心情似乎缓和了些,随口问:「瑞瑞,你会按摩吗?」
老实说不知道耶!跟老板在一起後,若我偶尔提到肩膀或哪里的肌肉酸痛,都是他主动殷勤的这边压压、那边按按的──虽然最後都会按摩到床上去,到头来还是我舒服的要命……
反正,重点并非按摩、而是撒娇。我故意紧挨著他靠,看看大个还没回来,就伸出手指头在老板腿上画啊画的,头微仰,说:「……帐蓬里……你教我吧……」
瞧!David、大个,对你们多好──为了你们我把自己给卖了!
老板果然心情大好,眼里两团火闪了一下,在我身旁低声道:「……你终於看开,答应在帐蓬里……」
我赶紧手一伸,帮他把手上的食物堵在嘴里,免得他在别人面前说出奇怪的字眼。
如沐春风、老板吃了几口东西,用奇怪的表情望著仍倚著椰子树干的David,突地开口:「David,这次你把瑞瑞的消息卖了多少钱?」
我一愣,看著眼镜男,他可能也被老板意料之外的问话吓到了,脸色比刚刚更白。
「……Vincent,我……哪有……」支支吾吾的,肯定有鬼。
「多少钱?」老板不理他的推托,三个字打断。
David似乎知道瞒不过了,低下头去比了根指头出来。老板点点头,也不再看他,用竹筷捡了颗香菇放在我嘴哩,看著我却对David下了个简单的指令。
「你没经过许可就把小瑞跟我的关系告诉了龙翼会──如果不想我生气的话,立刻把那笔钱汇到小瑞的账户,因为那算是他的钱。」
「二分之一好不好?」David抱一点希望打商量。
「全部!」老板没有表情的下著最後通牒:「还有,告诉老头子,我是不打算回龙翼会了……有了我的答覆,你也能交差,今晚就带著大个回去吧!」
我也狠瞪David一眼,这家伙居然卖友求荣,把我的消息卖给美国的黑社会组织,以後──我再也不帮他了,就算老板生气把他打到骨折丢到海里,我都绝对袖手旁观!
对了,有件事我很好奇:「David,你究竟把我换了多少钱?」记得他刚刚比了一根手指头:「一千、一万、还是十万块?」
「是一百万。」老板淡淡地解释。
「嗄!!」这次换我生气了,立刻站起身来指著眼镜男的鼻子骂:「你这个死人骨头,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穷学生,居然被你拿去招摇撞骗坑了一百万,商!」
「事情牵涉到银狼,就算你是个小人物,只要你是他的情人,这条消息也会变的极有价值……」David小声嘟囔著:「我本来开口两百万的,想到龙翼会是老主顾,还打了个对折……」
他的话提醒了我不久之前的悲惨经验。正因为我身为老板的现任情人,就被他的老相好──同为杀手、长的像是天使一样的James抓走,威胁他为美国另一个黑道组织流刀会卖命。我害怕要是买了消息的龙翼会也用上这一手,逼老板回美国怎麽办?
愈想愈恨,我对情人说:「老板,哪天趁我看不到的时候,你就把David拖到暗巷毒打一顿好不好?免得他把我一卖再卖,顺便也为大个报报仇。」
老板轻应一声、算是知道了。David见大势不妙,忙说:「小瑞,别生气,钱我立刻转到你的帐户,就算将功赎罪……」
「哼!」转头不理他。
「……那个傻小子怎麽买个饮料买那麽久……我去催催他……」自顾自地找答案,David像逃离灾难现场似地往大个那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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