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然很想骂人
“慧玲……没被欺负吧？内衣还在身上……”将李慧玲放回刹那空间的床上，冯清瑜低声问。
“应该还没。”那家伙才刚开始脱裤子，应该还没做出事来，不过被脱衣服的时候，难免会吃点亏……林宗方叹口气说：“你帮她穿上衣服吧，然后我们送她去医院。”
“好。”冯清瑜走到床边，放下李慧玲，手忙脚乱地帮她着衣，不过李慧玲这时虽然有知觉，却是软绵绵浑身使不出半点力道，纵然冯清瑜力气不小，想帮她穿上衣服，可也花了不少工夫。
“清……清……”李慧玲低声地念。
“怎么？”冯清瑜刚帮她套上上衣，见半闭着眼的李慧玲，似乎正喊着自己，连忙凑近问。
“家……”李慧玲似乎用了不少力气才说出口：“回……家。”
“你想回家？”冯清瑜低声问。
李慧玲实在没力气说话，只思了一声。
“好，你放心。”冯清瑜好不容易才帮李慧玲穿妥了衣服，忙转头说：“穿好了……宗方，慧玲想回家。”
“好。”林宗方转过头，目光刚好和李慧玲那迷蒙的视线相对，只见她随即闭上眼，眼角一滴泪水正沿着脸庞滑下，林宗方不禁叹了一口气，走近说：“你看一下她的手提包，有没有带证件，找住址。”
“好。”冯清瑜找到了身分证，塞给林宗方，林宗方看了看住址，大概有了概念，点头将证件还给冯清瑜说：“我们走吧。”
在刹那空间里，要去哪儿都挺方便的，不用顾忌周遭的眼光，可以尽速飞行，反正李慧玲也昏沉着，林宗方照着地址，找到了一户警卫森严的豪宅。
台北市里面，住这种大院子的人可不多，林宗方虽然知道李慧玲家里有钱，却没想到有钱到这种程度，这种家庭的女孩，不是大多都会送去私立贵族女校念书吗？怎么跑来以廉价着名的松北高中？
“慧玲，你家是在……”林宗方问到一半，却发现李慧玲不知是安心了，还是药力太重，就这么在冯清瑜的怀抱中沉沉睡了过去。
“她没事吧？昏过去了？”林宗方还是有点担心。
“睡着了。”冯清瑜说：“我帮她逼出部分药性好吗？”
“可以这样吗？”林宗方意外地说。
“可以。”冯清瑜顿了顿说：“只是她没练过功夫，经脉不通，透入内息时要小心。”
“我可以帮忙吗？”林宗方问。
“你不行。”冯清瑜摇头说：“她承受不了太强的力量，要很小心。”
林宗方自己也心里有数，对于内息的控制确实还有点不大能随心所欲，也只好藏拙。
“你抱着慧玲。”冯清瑜手一伸说：“否则我不好弄。”
让冯清瑜抱着李慧玲，是因为男女有别，但既然没办法，林宗方也只好伸手接过，将李慧玲横抱在自己胸前。
但这时冯清瑜目光看看李慧瑜，又看看林宗方，却有点古怪地皱起眉头，没有立刻动作。
林宗方讶然问：“清瑜？”
冯清瑜回过神，板起小脸，带着三分怒气说：“干嘛？”
怎么突然火了？林宗方一头雾水地问：“生什么气？”
“我不知道！”冯清瑜嘟着嘴说：“突然很想骂人……”
“呃？”林宗方一呆，不知该说什么。
“不管了！你这笨蛋！不要跟我说话！”冯清瑜板着脸站在李慧玲面前，将手伸到她头顶，一股内息往内送了进去，随即分成许多细微小股，往全身经脉透去。
因为李慧玲的肩背，就紧靠着林宗方的胸膛，林宗方这才感受到冯清瑜内息施用的细微之处，冯清瑜的内劲一进入李慧玲的体内，马上散成无数条绵密、纤细而又坚韧的内劲，缓缓穿透着李慧玲的全身经脉，这果然不是自己能办到的事情，就算可以，自己也不像冯清瑜这么熟悉人体内经穴脉络，施用起来，想必是事倍功半。
林宗方一面佩服，一面体会着李慧玲体内的变化，这一缕缕内息不断地透入，带动着李慧玲体内新陈代谢加速运作，她身上渐渐地冒出一粒粒的汗珠，血液也快速地流动着，而那些使她浑身发软，昏昏欲睡的药物，也在这样的过程中，不断往外排出。
不到十分钟，李慧玲浑身大汗淋漓，透出的汗水，连林宗方胸口、手臂部浸湿了好大一片，冯清瑜这才缓缓收回内息，将手离开李慧玲的头顶。
就在冯清瑜缩回手的同时，李慧玲的眼睛也跟着缓缓睁开，她还没完全清醒，半睁星眸往上一望，恰好和往下看的林宗方目光相对，当下有点迷惑地说：“宗方……？”
“你好多了吗？”林宗方关心地问。
“刚刚……”李慧玲还有点浑浑噩噩的，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之前的事情是奂是幻，但她已经察觉到自己正浑身软绵绵地躺在林宗方怀里，还流了满身大汗。李慧玲脸一红，低声说：“怎……怎么回事？我身上……为什么你……”
林宗方说：“你刚昏迷了，这个……出一身汗以后，应该会好一点……”
“放……放我下来好吗？”李慧玲说。
“啊，是。”见她虽然勉强能动，但依然手脚无力，林宗方虽然让她自己站立，仍不敢松手，继续扶着她肩头。
因为浑身酸软的感觉，李慧玲已经知道之前的事情并不是一场梦，她勉强站一匣身躯，看着林宗方，又看看冯清瑜，想起自己的遭遇，她鼻头一酸，眼泪一滴滴从脸颊滑了下来。
本来不知为什么发火的冯清瑜，见状火气马上消了，连忙走近扶着李慧玲，有点慌张地说：“慧玲别哭，你没被欺负。”
这下林宗方总算可以退后两步，离开李慧玲，一面跟着说：“是啊，而且也认清了那人……”
“我是白痴。”李慧玲咬着唇说：“居然跟他去……”
“宗方有帮你揍那坏蛋喔。”冯清瑜接口：“从窗户扔出去！”
李慧玲一怔，强忍住泪，深呼吸了几下，才稳下情绪，讶异地看着林宗方说：“扔出去？宗方……你……？”
“不小心的……”林宗方尴尬地说：“还好他摔在候车棚上，看样子没有大碍，叫嚷得很有精神。”
李慧玲想像那副场景，不禁有点想笑，但情绪毕竟还没平复，只一笑，又忍不住黯然欲泣，还好她本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很快地忍住了泪水，低声说：“你们……怎会刚好来帮我？”
“那人……很得意地传简讯给朋友，刚好让惠绿知道，然后……”林宗方把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至于怎么找到李慧玲的，当然也只能打迷糊仗混过去。
想到刚刚的状况，李慧玲红透脸庞，不敢继续看着林宗方，转头对冯清瑜说：“清瑜……谢谢你……帮我穿上衣服。”
“应该的。”冯清瑜想起这件事，忍不住又瞪了林宗方一眼。
“我先回家……我想洗澡……”李慧玲转过头，四面一望，有点惶然地说：“这……怎么怪怪的？”却是李慧玲发现周围的气氛都不大对劲，有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等等。”林宗方想起仍在刹那空间，连忙一拉李慧玲小臂说：“来这儿一下。”
李慧玲被林宗方这么一碰，不知为何突然脸庞整片红了起来，一慌之下，急忙挣脱林宗方的手。
林宗方没想到李慧玲会突然排斥起自己，不禁有点尴尬，缩回手说：“我只是想……请你到这边。”
李慧玲也有点慌，连忙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用道歉。”林宗方眼角瞥见冯清瑜正瞪着自己，也有点慌地说：“是我不对。”
“不是的，我不在意的……我刚是想到……”李慧玲发现怎么解释都不对，只好摇摇头，不再提此事，说：“到哪边去？”
“这儿。”林宗方领着李慧玲到墙角，一面说：“你闭一下眼睛。”
“闭眼睛？”李慧玲微微皱眉，但仍依照吩咐，把那双秀气的眼睛闭了起来。
林宗方忙把三人带离刹那空间，这才说：“好了。”
李慧玲睁开眼，果然发现周围整个感觉突然对了，她讶异地看了看林宗方说：“怎么回事？”
“没什么。”林宗方只好乱解释：“你精神不大好，闭一下眼睛就好多了。”
李慧玲确实还有点头昏，她也没心情研究林宗方这话合不合逻辑，对两人行了一礼说：
“我……真的很谢谢你们。”
“不用谢，应该的。”林宗方说。
李慧玲摇摇晃晃地转身，眼看实在不稳，冯清瑜抢上一步，扶着她说：“我们送你进去？”
“这……”李慧玲停了停说：“送找到门口就好，家里，会有人接我。”
“喔，好。”冯清瑜点点头。
“你们别误会……”李慧玲苦笑说：“有客人的话，他们会通知我爸爸……要是他刚好有空跑来却看到我这模样，会把事情闹大……我以后再请你们来我家作客，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林宗方和冯清瑜也没什么其他的意见，就按着李慧玲的嘱咐，送她到了门口，果然门口就有一名轮班的管理人员，而那人见到大小姐浑身大汗摇摇晃晃回来，自然是吃了一惊，连忙叫其他佣人出来帮忙，至于李慧玲怎么把这事情掩盖过去，林、冯两人可就不大清楚了。
林宗方和冯清瑜很快就离开了这李家豪宅，此时天色已晚，两人在月光下并肩而行，打算离开李宅管理人员的视线之后，再从刹那空间回家。
不过林宗方走着走着，却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一转念，林宗方想起，平常这时候冯清瑜都会主动拉着自己的手，此时却只是跟在旁边，似乎正低头烦恼着。
这小女孩又怎么了？林宗方心中好笑，看了看冯清瑜，试探地说：“想出来了没？”
“什么？”冯清瑜一怔抬头，不明白林宗方的话。
“想出为什么生气了吗？”林宗方说。
“不知道！”冯清瑜低下头，闷闷地说。
林宗方这段时间和冯清瑜相处，知道她对别人也许还有点保留，但对自己却一向是直来直往，既然说不知道，就真的是不知道，只好苦笑说：“那现在还在生气吗？”
“好一点点……欺，我问你。”冯清瑜看了林宗方一眼，突然有点担心地说：“你喜欢慧玲吗？会想和她在一起吗？”
“怎么突然这样问？”林宗方想了想说：“慧玲就像惠绿、婷美一样啊，都只是好朋友，我没有其他念头的。”
“喔……”冯清瑜似乎松了一口气，伸出小手握住林宗方的手，有些高兴地说：“好！”
“怎么了？”林宗方莫名其妙。
“记得吗？姊姊说，不管你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不要干涉。”冯清瑜仰着头说。
“嗯，我记得。”这不是一句让人很愿意想起的话，林宗方无奈地点头说。
“但是……你和慧玲太接近，技……我好像不大舒服。”冯清瑜说：“还好你没有喜欢她。”
“因为我抱着她吗？”林宗方苦笑说：“是你叫我抱的啊。”
“我知道啦！”冯清瑜嘟嘴说。
“要是我真和谁……”林宗方顿一顿，转口说：“我们回家吧？不然鸡翅要坏了喔。”
“啊！”冯清瑜大吃一惊说：“快回去！”
林宗方一笑，正要展开刹那空间，冯清瑜突然一拉林宗方说：“天黑了，直接飞吧。”
要自己省点遁能吗？林宗方看看周围果然没什么人，点头说：“好。”一面运起风劲，带着两人往上腾。
飞到半空，林宗方的手饥却突然响了起来，林宗方微微一怔，一面维持着心念，一面拿起手机看。
“是惠绿打来的。”林宗方打开手机说：“喂。”
“宗方！”姜惠绿焦急地说：“你手机总算通了，你……你害我担心得要命，你们都没事吗？那被骗的女孩是不是慧玲？她有没有事？”
刚刚在刹那空间，当然接不到电话……林宗方笑说：“你放心，我们都没事，慧玲也没事，我和清瑜刚送她回家。”
“送她回家了？大家都没事吗？”姜惠绿松了一口气，顿了顿说：“刚刚把小方扔出窗户的是你吗？我有看到……好像是你从窗户探头出来看了一下。”
“呃……”怎么被她看到了？林宗方没回答这句话，反问说：“你刚没回家啊？”
“我会担心啊！”姜惠绿说：“后来警察来了，却一道没看到你们俩……你们怎么溜的？”
“我们……从别的出口走掉的。”林宗方只好胡扯。
“喔……”姜惠绿停了几秒，试探地说：“慧玲有没有很难过？”
“总算及时赶到，没真的吃亏……”林宗方叹气说：“不过恐怕心情会不好一阵子吧。”
“小方那个混蛋。”姜惠绿愤愤地说：“慧玲她家可不只是有钱，那姓方的小混混居然太岁头上动土，想占慧玲便宜，我看他死定了。”
“她家做什么的？”林宗方讶然问。
“这……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姜惠绿顿了顿才说：“慧玲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你还是别问。”
林宗方对别人隐私倒也没这么有兴趣，见姜惠绿这么说，也就不再细问，一转念说：“不过慧玲似乎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一面把李慧玲刚刚的反应稍微说了一遍。
“那不是便宜了那光屁股杂碎吗？”姜惠绿的语气十分不满。
林宗方苦笑说：“如果慧玲自己不愿意，也只能这样了。”
“可恶，我要找人去揍那几个家伙。”姜惠绿咬牙说：“今天还好遇到你们俩，不然我说不定也有事情。”
“惠绿。”林宗方叹一口气说：“有些话我似乎不适合说，但……”
“我知道啦。”姜惠绿打断了林宗方的话说：“我以后会小心的，尽量不跟那些烂人出门。”
既然她自己说了出来，林宗方不好再多说，只能叹了一口气，挂上电话。
周末过去，到了下个星期，李慧玲连续两天都没来学校上课，班上除了林宗方、冯清瑜、姜惠绿三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只以为李慧玲请了几天病假。
到了星期二晚上，林宗方想来想去实在放心不下，吃饱饭之后，趁着刘育萱在厨房收拾、冯清瑜跑去洗澡，林宗方拿出手机，打算拨电话给李慧玲。
但她的行动电话响了许久，却一直没人接听，最后终于转到了语音信箱，林宗方也不知道她家中电话，想了想，只能挂上电话，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找人？”刘育萱刚好从厨房走出来，顺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刚打给慧玲，没人接。”林宗方放下手机说。
刘育萱不明白林宗方担心的事情，只有点讶异地笑说：“用电话探病啊？还真有心呢，不愧是男人公敌。”
在李慧玲的立场上，应该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林宗方一直没对刘育萱提起，不过刘育萱虽然平时很好相处，但若发现有事隐瞒她，发起火来可有点吓人，此时既然提到了，似乎不好装成没事，林宗方迟疑了一下才说：“其实上周末，慧玲出了一点事情，所以我有点担心。”
“出了事情？”刘育萱收起笑容，走近坐下说：“怎么了？这两天没听你们提起。”
“她该不希望我们到处讲，所以没跟你说。”林宗方说：“当时我和清瑜恰好帮了一点忙……”
“喔？”见林宗方这么说，刘育萱也不好追问，想了想才说：“她没受伤？”
“恩。”林宗方说：“但却连着两天没来学校，我怕……她是心情受到打击。”
“我有办法喔！”刚从浴室走出来的冯清瑜，一面拿着梳子梳理头发，一面走近。
“怎么？”林宗方愕然转头。
“我们再去揍那光屁股杂碎一顿，然后告诉慧玲，她心情就会好了。”冯清瑜说。
光屁股杂碎？……林宗方呆了呆，回过神，皱起眉头说：“清瑜！”
“怎么？”冯清瑜被林宗方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别学惠绿说那种话！好难听。”林宗方说。
“很难听吗？”冯清瑜一怔，却见刘育萱也正苦笑着对自己皱眉点头，看来果然难听。
冯清瑜小脸微微泛红，嘟起嘴说：“……惠绿说的时候你就没这么凶。”
姜惠绿这么说的时候，自己确实没什么感觉……林宗方怔了怔才找到理由说：“盼雪听到会生气的。”
“好啦。”冯清瑜这才瘪着嘴认命。
“那光什么的……是什么人？”刘育萱忍不住问。
“就是欺负慧玲的人。”冯清瑜接口说：“走！去帮慧玲报仇！”
林宗方摇摇头，沉吟说：“慧玲的问题应该不在于报仇，否则也不会不想让她父亲知道，而且我们也教训过那人了啦。希望她只是想休息两天……”
“不是报仇吗？”冯清瑜歪过头说：“那她还难过什么？”
这可不容易对冯清瑜解释，林宗方苦笑一下，说不出话来。
虽然两人说得不清不楚，但刘育萱本是聪明人，听在耳中也猜出了十之五六，她半试探地说：“慧玲没……吃亏吧？”
林宗方看着刘育萱，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们及时赶上。”
听到这话，刘育萱已然心底有数。她想了想才说：“林宗方，你最好……还是先别找慧玲。”
“为什么？”林宗方微微一呆。
“我要是慧玲，在我平静之前，恐怕不希望你打电话来……”刘育萱顿了顿说：“不过慧玲个性很坚强，我猜她很快就会平静的。”
所以她才不接自己的电话吗？这又是为什么？林宗方想了想，李慧玲虽然外表纤细柔弱，仿佛被风一吹就倒，但确实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也许自己真的不用太担心。
“咦？”刚盘好头发的冯清瑜突然高兴地蹦起说：“是林妈妈！”
正在沉思的林宗方一怔，注意力转过去，果然发现母亲正随着电梯往上，林宗方有点惊喜地说：“妈真的回来了。”一面走过去开门。
刘育萱对赵嘉秀的感觉又和林、冯不同，毕竟在部队中，赵嘉秀是老前辈兼高级长官，在这个家里，又算是她的雇主，她自然而然地跟着站起等候，心中颇有点儿忐忑。
电梯门一开，却见走出来的赵嘉秀，足蹬高跟鞋、穿着一席长裙礼服，头发高高挽起，脸上艳光照人，仿佛正要去参加什么盛宴一般，这身装扮，别说冯清瑜、刘育萱了，连林宗方都没看过，三人都吃了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嘉秀见三人都在门前等着自己，莞尔一笑说：“几天不见了，你们部有没有乖乖的啊？”
“妈你怎么穿这样？”林宗方先回过神，讶然问。
“被抓去参加宴会，差点没累死老娘，还好我看状况不妙，偷溜出来……”赵嘉秀踩着高跟鞋，卡叩卡叩地响着走入屋中，一转头，看着冯清瑜说：“小清瑜，怎么啦？”却是她看到冯清瑜一匣着眼睛盯着自己，不禁好笑地问。
“林妈妈……看起来和以前好像不大一样。”冯清瑜那双大眼圆滚滚地直盯着赵嘉秀。
“有的吗？”赵嘉秀嘻嘻一笑说：“哪儿不一样？”
“我不会说。”冯清瑜想了想又说：“很漂亮的感觉。”
“我也觉得不大一样……”林宗方皱眉说：“是衣服的关系吗？还是因为化妆？”
“你这臭儿子！”赵嘉秀曲指向着林宗方额头敲了过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林宗方抱头叫苦的时候，刘育萱在旁轻笑说：“该是多了成熟感吧，赵姊平常总像少女一样，今天却很有女人味。”
“嘿嘿，还是育萱懂事。”赵嘉秀得意地说：“衣服和化妆当然有点关系，但最重要的是走路的姿势。”
“走路？”冯清瑜好奇地说：“怎么走？”
赵嘉秀看了看冯清瑜和刘育萱，一笑说：“育萱有受过训，这方面的基础该没问题。”
“咦？”刘育萱也很意外，讶然说：“我受过训？”
“遁能中心不是有敦实战技巧？”赵嘉秀说：“散手、短兵、枪法这些。”
“这和走路……有关系？”刘育萱还是不懂。
“功夫基础打好的话，身子就会自然挺直，走路也会维持重心，只要愿意，不论怎么移动，都能让头顶到臀部，维持着漂亮的一直线。”赵嘉秀目光转向冯清瑜说：“小清瑜站着时候倒是很挺，走路我没注意过，来，走走看。”
冯清瑜不明所以，当即往前迈步，绕着客厅走了一圈。
“耶？很不错呢，基础这样就够了。”赵嘉秀发现冯清瑜身子也十分挺直，倒是颇意外，她却不知道，真要说起功夫，冯清瑜可比刘育萱高明了不知道多少。
“可是好像不大一样。”冯清瑜停下脚步说。
“剩下只是小技巧。”赵嘉秀踢掉高跟鞋，扔掉肩膀的纱质披肩，散开挽起的头发，将身体摔入沙发中说：“其他的等你长大再学，小孩子不适合这样走路。”
“啊？我不小了啦！”冯清瑜嘟起嘴，一脸失望。
“至少等开始穿高跟鞋再说吧。”赵嘉秀叹口气说：“要不是打扮成这副模样，我才懒得这样走呢。”
“妈你说从宴会里面溜出来？没什么关系吧？”林宗方这才有空插嘴。
“没关系啦，对了，笨儿子，你不是留话说有事找我……”赵嘉秀望向林宗方说：“什么事？”
林宗方微微一怔，随即干笑说：“不急，等等再说好了。”
赵嘉秀会过意，知道林宗方想私下说，也就不再提此事，一转头说：“育萱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吃？刚刚装淑女，没吃几口东西。”
“赵姊想吃什么？”刘育萱问：“我帮你炒个几盘小菜好吗？还是想吃甜点？”
“不用这么麻烦。”赵嘉秀摇头说：“随便弄碗泡面之类的就得了。”
“我知道了，马上好。”刘育萱一笑，转头走向厨房。
见刘育萱走入厨房，林宗方凑到赵嘉秀身旁，压低声音说：“妈，我以为你会打电话回来。”
“刚好有空，就回来看看呀。”赵嘉秀见林宗方没有避开冯清瑜，皱眉低声问：“你想问的事情和育萱有关？”
“嗯。”林宗方点点头说：“妈你有没有办法知道，育萱向遁能中心预支了多少钱啊？还有……如果和部队解约的话要准备多少钱？”
“问这干嘛？”赵嘉秀吃了一惊。
这该怎么说？又不能从修练仙术的事情说起……林宗方顿了顿说：“育萱好像有考虑解约，但是她似乎经济压力很大，所以……所以我想了解一下状况。”
“解约？怎会动这种念头？”赵嘉秀说：“只要入了部队，钱很快就可以还清呀。”
“这个……细节我也不大清楚。”林宗方支吾地说。
“先不管解不解约……”赵嘉秀想了想，才说：“就算让你知道了，你打算怎办？难道你想帮她出这笔钱？别说你有没有这笔钱，就算有我也不赞成，随便对人施惠可是很失礼的事情。”
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林宗方确实还没想清楚，不禁有点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因为最近妖魔来得太频繁？”赵嘉秀自语说：“会害怕也不是不能理解……”
“也不是为了这种事……”林宗方心念一转说：“妈你知道‘生命平衡基金会’吗？”
“当然知道。”赵嘉秀说：“那个基金会和各国政要关系十分好，就连遁能部队部买他们面了，不过我讨厌那些人。”
林宗方微微一呆说：“为什么讨厌他们？”
“常来跟我们抢人。”赵嘉秀说：“按规定，遁能者都要入遁能组织，以便管理运用，但是却有个莫名其妙的特例，说是只要隶属某些特定的宗教团体，就可以不受任何遁能组织管辖，所以几乎每个宗教组织，都藏了一堆不肯为社会做事的遁能者，生命平衡基金会更是特别多，虽然听说也不会吸人的遁能就是了，但是这种事情谁知道……咦，你提这干嘛？”
其实那些人只是修行有成的人，并不是遁能者，也不会随便运用遁能，不过母亲并不知道这种事情，很难向她解释……
林宗方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却听赵嘉秀接着说：“这基金会的创始者安卢大师，好事做得不少，看起来也挺像个有道之士，似乎是好人，但实际上有没有搞什么男盗女娼谁也不知道啦，哈哈哈……”
“呃……那个……”林宗方终于说：“就是安卢大师，似乎想收育萱当徒弟。”
“嗄？”笑到一半的赵嘉秀差点岔气：“育萱怎么会认识安卢大师？”
“这说来话长。”林宗方低声说：“安卢大师本想帮她解决遁能中心的问题，但是育萱似乎不好意思让他帮忙，所以我才想了解一下。”
赵嘉秀上下看了看林宗方说：“真是安卢大师？你确定育萱不是遇到骗子？”
“确定不是。”林宗方忙说。
“原来如此，育萱竟有那方面的天分？”赵嘉秀沉吟片刻才点头说：“我去了解一下好了……”
“谢谢妈。”林宗方忙说。
“欺！臭小子，你可别跟着跑去修道。”赵嘉秀皱眉说。
这话可不好回答，从某个角度来说，自己其实已经算是个修道者了……林宗方只好苦笑说：“妈……你好像挺排斥这些？”
“我还算尊重别人的宗教信仰，但是老实说，你不觉得有点无聊吗？”赵嘉秀顿了顿说：“对于不老不死的人来说，需要什么信仰？宗教的基础，不就是针对死亡以后做文章？如果今天全世界的人都不会死，你觉得还会有宗教吗？”
这问题颇有点复杂，林宗方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
“你只要想想，就那些宗教的教义来说，如果不信，会有什么惩罚和缺点，就明白我的意思了；毕竟现实世界里，从来就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
赵嘉秀说：“对大部分软弱无能的人来说，如果不把希望寄托在死亡以后，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是这样吗……”林宗方有些迷惑。如果这样说的话，盼雪、安卢这些修道者追求的又是什么？一定还有其他的意义，只是母亲不知道而已。
“不过劝人为善，总不是坏事就是了。”赵嘉秀似乎不想再说下去，转过头见冯清瑜安静地坐在一旁，好奇地圆睁着眼睛，看着两人对话，她不由得笑了出来，拍了林宗方肩膀一下说：“你这么关心育萱，不怕小清瑜吃醋吗？”
冯清瑜一怔，连忙说：“我不会的。”
“这么说清瑜也知道这些事情罗。”赵嘉秀看看两人，有些疑惑地说：“你们都见过安卢大师？”
两人对望一眼，林宗方先点了点头，冯清瑜才跟着点头。
“古古怪怪的……”赵嘉秀瞪了林宗方一眼说：“你从小就挺懂事的，所以妈也不喜欢管你管得太严，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但是如果明明该跟我商量的事情，你却不说……”
林宗方见赵嘉秀说到这儿，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忍不住轻喊了一声：“妈？”
赵嘉秀停了几秒，终于叹了一口气说：“……如果那样，妈一定会很伤心的。”
“妈，你放心啦。”林宗方说得有点心虚，如今瞒着母亲的事情可不少，虽然有些事情是善意的欺瞒，但看母亲那个样子，实在有点不忍心。
“赵姊。”却是刘育萱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碗面，一面笑说：“来尝尝喜不喜欢这种口味？”
“好了吗？”赵嘉秀跳起，就这么赤着脚走到餐桌，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这香味不像泡面呢？”
“不是泡面。”刘育萱说：“这两天刚好有熬一锅高汤，当面的汤头该还可以。”
“好，我不客气了！”赵嘉秀拿起碗筷，开始埋头大嚼，这副吃相，和她身上的礼服可是十分地不搭调。
此时林宗方还在一旁惭愧，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一事-心念一转，当即说：“对了，妈，我还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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