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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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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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道教认为人的jīng神称之为魂魄,魂魄安,人则生,魂魄离开,人就死。其魂有三,一为胎光,二为爽灵,三为幽jīng;其魄有七,一魄吞贼,二魄尸狗,三魄除秽,四魄臭肺,五魄雀yīn,六魄蜚毒,七魄伏矢……
七魄为人身中之浊鬼,每每于月朔、月望、月晦之夕在人身中流荡游走,招邪致恶。修道之人,应制御七魄,如正卧,去枕伸足,搓手;次掩两耳,指端相接,交于头顶中,闭夏七通,存想白气临身,化作天兽,青龙在目,白虎伏鼻,玉女当耳,龟蛇守足,乃咽液七过,叩齿七通,呼七魄名,咒念七魄内闭相守,不得妄动。
对于这些正衡早就知道,只是从没听说七魄变成七尸的说法,忙向金不二请教。
金不二撇了撇嘴道:
“人有三魂七魄,如果能在临死的时候都顺利飞升,就能重新转入轮回,可一旦遗留在了人间,如果是三魂,则脱离肉身,化为鬼魂,如果是七魄,就会尸身不腐,化为僵尸。僵尸只是世人对七魂所化之物的概称,其实只有七魄中的尸狗,尸化而成的才叫僵尸,而其余几魄都各有各的说法,比如除秽尸化成的叫yín尸,臭肺尸化成的叫蛊尸,雀yīn尸化成的叫行尸,伏矢尸化成的叫智尸,蜚毒尸化成的叫丧尸等等……
“七魄七尸各有各的特点,比如尸狗是那些被唾弃、丢弃的卑贱之物,属七魄之中最卑微的,所以它所尸化成的僵尸,身形僵硬,行为萎靡,虽然外表吓人,其实要算是最容易对付的怪物了……
“七尸中要数丧尸最为特殊,因为蜚毒之魄集合了人身体上所有的毒素,一旦尸化成丧尸,就可以通过噬咬将这些毒素传播开来,令活人也变成丧尸。古代就发生过不少这类事情,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都被以瘟疫之类的托词所掩盖,从而并不被世人所熟知罢了……”
听金不二讲了这么多,正衡颇有点入迷的感觉,先前他还当自己对于摸金倒斗的事无所不知,今天才真真切切地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虽然金不二也说他这些都不过是坊间传言,可对正衡来说,今天算是见识过太多的离奇和古怪,宁可信其有,也不愿信其无了。
正衡继而又想到,中原大地自古以来发生过多少次大大小小的瘟疫,如果真如金不二所言,都是丧尸作祟的结果,那遭受祸害的人何止千万,即便想想也足够让人心惊胆颤了。难怪先前听于文曾经说过,要把尸体妥善处理,不然感染尸毒就要变成丧尸,想来,于家三父子对于七魄七尸的说法肯定早就知情,只不过于三刀护子心切,凭白搭上了一条xìng命,实在不值……
于三刀既然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为继续活着而奋争。令正衡一直困惑不解的是,于武堂堂一个中年汉子,怎么会被白光一照,就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丧尸?卷轴本是从《清明上河图》上取下,如果不是石原龙泰对它趋之若鹜,正衡甚至都不知道它所隐含的价值,只当它是一个普通的玉质的轴芯而已了。
正衡思量再三,似乎悟出了什么。他先是记起石原龙泰曾经说过,包括蒙古大军远征rì本在内的很多古代战争,起因都是为了争夺和卷轴类似的东西,如果抛开卷轴为何具备将活人变成丧尸的原理不谈,单说一个族群或者国家,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将它们据为己有,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它们所具备的价值,远远超过了战争自身的损耗……
这几年rì本人在华曾数次发动细菌战、毒气战,可这些武器纵使厉害,也没帮他们最终赢得战争,不过卷轴既然具备这种特殊能力,如果能被运用在战场上,即便最初只是令敌方三五个士兵变成丧尸,那一传二、二传四,被感染的人数就将不断地翻着倍地增长,因此靠它别说是赢取一场战役的胜利,就算拿下战争本身也都不成问题了。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怪石原一直对他的目的三缄其口,即便以武力威胁,也不曾吐露半个字,原来他所代表的rì本人,还想着依靠卷轴的力量,颠覆战争的结果,幸好没能让他得逞,不然中华大地上恐怕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事已至此,正衡忍不住愤愤地想到,再碰到石原龙泰的时候,一定要给这个鬼子点颜sè看看,如果他一早就坦白交代,那三个人也就不至于变成丧尸了。不对,正衡清楚地记得,自从卷轴到了自己手上,前后一共只发过两次白光,前一次是在墓道中夏侯水放出的,这次则是于家父子所为,怎么会制造了三个丧尸?

正衡想了又想,脚手架哦觉得事有蹊跷。如果丧尸早在他们进入地宫前就已存在,为何先前只看到过若干行尸,去不见丧尸的踪影?又或者夏侯水放出的那道强光,一下子照到了两个人的身上,除了他在定陵门口遇到的黑影外,还有景陵墓室里的那个怪物?
正衡忽然灵光一闪,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一连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两下,这才对金不二说:
“我真傻,这么明显的事情,竟然直到现在才领悟——金爷,你还记得不记得,刚才于武往哪边跑了?”
金不二不明所以地答道:“墓道啊——就这么几条路,既然不是跑到裕陵墓室里,那就只能是墓道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的是,他跑进了哪条墓道?”
这倒把金不二问住了,刚才局面混乱,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于三刀身上,还真没看清于武跑进了哪条墓道,仔细想了半天,仍旧不敢确定,只说好像是左手边的第一条。
“没错——”正衡猛的拍了下手掌道,“跟我进的那条墓道一样——当然,是几个时辰前的我,不是现在我,可如果按照你们的时间计算,他和另外一个我进入墓道的时间相差不多,排除掉在墙壁上看到兵茧俑的时间,那么当我和夏侯水刚到定陵墓门前的时候,于武差不多也该到了那里了……”
金不二似乎明白了正衡的意思,可还是问道:“你是说,在定陵袭击你和你表哥的,就是于武?”
正衡点点头,算是确认了。他明白金不二为何如此惊奇,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因为这里面不仅仅是简单的谁袭击了谁的问题,而是掺杂了诸多难以理解,甚至不合情理的细节,让人惊奇于逻辑混乱之余,又不得不承认,事情的真相仅有这一种可能……
令正衡和金不二都倍感困惑的问题主要在于,于武的尸化正是源自于正衡带来的卷轴所发出的强光,可在他变成丧尸并且遁逃后,又在墓道另外一端的定陵门前,袭击了另外一个正衡,这个过程无可非议,可却引发了一个值人思考和玩味的问题:正衡在这整件事中,究竟充当的是什么角sè?遇袭后辗转回到几个时辰前,和间接造成于文的尸化这两件事,究竟哪个是起因,哪个又是由起因所引发的结果呢?
正衡想得头都疼了,可还是不得要领,只是觉得这东陵的地宫真是处处玄机,所谓的“锁钥合一”就不说了,就连在裕陵妃子的棺椁里,随意找出来的一个卷轴,都能引起如此大的波折,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而又顿生畏惧。
正衡此时只感到身心俱疲,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他索xìng就势仰倒下来,闭上眼,心想不管再发生什么事,自己都暂且先不理会,只顾自先睡上一觉,或许等醒来时,能够发现原来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场梦而已!
金不二也看出了正衡的疲惫,原本想着由他去睡,可转了一圈后又绕回到了他的面前,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老弟,还有个重要事怎么没听你提起啊?”
“什么事啊?”正衡懒洋洋地问。
“那个——你在墓道里打开卷轴,放出的光照到的那人,应该就是后来躲在景陵墓室里的那个怪物?你说它有穿墙入室的本事,这究竟是地宫的作用,还是那卷轴赋予他们的能量?”
正衡知道金不二的意思,他是先前听自己谈及丧尸具有的本事,认为或许可以加以利用,借此帮助他们逃出此地。如果是地宫的作用,即便他们不能拥有这个本事,至少也可以据此寻到蛛丝马迹,可如果是丧尸所特有的本领,那总不能将自己变成丧尸以求脱身。先前于文也曾尝主动试过穿墙而过,结果撞得头破血流,而后两个人被丧尸非常轻易地揪住拖进了墓室。凡此种种,叫亲身经历过的人都难以揣摩,此时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分析辨别个清楚的……
想到这些,正衡佯作没有听到金不二的问话,根本不作理会。可他虽然疲惫,却忽然睡意全无,冷不丁地从金不二的问话中,想起另外一个事情来——既然卷轴发出的强光是使人变成丧尸的罪魁祸首,而在定陵袭击他和夏侯水的又是于武,那么,之前夏侯水在墓道中打开卷轴的那次,究竟是把谁变成了后来躲进景陵的那个怪物?
是那几个迷失在墓道中的工兵?抑或是……
正衡忽然翻身而起,下意识地大叫道:“妈的,那人不会是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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