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斯德哥尔摩演讲,作品朗读会和读者见面文字版【多图】

莫言斯德哥尔摩音乐会过后,莫言马不停蹄的在斯德哥尔摩大学举行莫言作品朗读会和莫言读者见面会。开场朗读《狼》片段,中场朗读了《生死疲劳》片段。还精辟的谈到了文学审查和检查,西方某些方面更严格。
莫言说:我今后要继续努力,争取写出《红楼梦》这样充满矛盾和悖论的小说。
现场主持人用瑞典语在介绍来宾。
莫言与腾讯报道员合影(图)

德哥尔摩大学副校长卡尔·布雷莫登台,介绍莫言。但是他说的仍然在使用瑞典语。
斯德哥尔摩大学每年都邀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来演讲。斯德哥尔摩大学有悠久的中国文化、文学和社会的研究传统。现场的著名学者包括马悦然和罗多弼教授。
莫言将朗读短篇小说《狼》。
现场(图)
莫言短篇小说《狼》的全文:那匹狼偷拍了我家那头肥猪的照片。我知道它会拿到桥头的照相馆去冲印,就提前去了那里,躲在门后等待着。我家的狗也跟着我,蹲在我的身旁。上午十点来钟,狼来了。它变成了一个白脸的中年男子,穿着一套洗得发了白的蓝色咔叽布中山服,衣袖上还沾着一些粉笔末子,像是一个中学里的数学老师。我知道它是狼。它俯身在柜台前,从怀里摸出胶卷,刚要递给营业员。我的狗冲上去,对准它的屁股咬了一口。它大叫一声,声音很凄厉。它的尾巴在裤子里边膨胀开来,但随即就平复了。我于是知道它已经道行很深,能够在瞬间稳住心神。我的狗松开口就跑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胶卷夺了过来。柜台后的营业员打抱不平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霸道?”我大声说:“它是狼!”它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声地苦笑着。营业员大声喊叫着:“把胶卷还给人家!”但是它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等我追到门口时,大街上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只麻雀在啄着一摊热腾腾的马粪。
莫言老师读完后,瑞典演员约翰·拉巴乌斯正声情并茂地用瑞典语朗读莫言短片作品《狼》。
卡尔·布雷莫:非常欢迎大家来到这里,我们非常欢迎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先生来到这里,我们非常高兴地邀请所有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学者。斯德哥尔摩大学有很长的中国文化和社会的传统,这个传统的主要代表有瑞典的罗多弼教授传承。
这一次中国的语言和文化在快速的发展,上一次教育部也公布了将来学校里中文要成为普通的外国语一样,他的位置要相当于法文、西班牙文。通过文学作品可以多了解其他国家的问题,您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以后肯定会促进瑞典人了解中国文化,了解中国各方面的文化。
莫言说:“我要学习这位先生站起来读。但是我不管是站着读、还是坐着读,都没有他读得好。”莫言继续朗读,读的是《生死疲劳》中西门闹被蓝脸小鬼押着转生回到人世变驴的那一段。
莫言:我们沿着河边的道路,越过了十几个村庄,在路上与许多人擦肩而过。我认出了好几个熟识的邻村朋友,但我每欲开口与他们打招呼时,鬼卒就会及时而准确地扼住我的咽喉,使我发不出半点声息。对此我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我用脚踢他们的腿,他们一声不吭,仿佛他们的腿上没有神经。我用头碰他们的脸,他们的脸宛如橡皮。他们扼住我喉咙的手,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放松。有一辆胶皮轮子的马车拖着尘烟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马身上的汗味让我备感亲切。我看到身披白色光板子羊皮袄的车把式马文斗抱着鞭子坐在车辕杆上,长杆烟袋和烟荷包拴在一起,斜插在脖子后边的衣领里。烟荷包摇摇晃晃,像个酒店的招儿。车是我家的车,马是我家的马,但赶车的人却不是我家的长工。我想冲上去问个究竟,但鬼卒就像两棵缠住我的藤蔓一样难以挣脱。我感到赶车的马文斗一定能看到我的形象,一定能听到我极力挣扎时发出的声音,一定能嗅到我身上那股子人间难寻的怪味儿,但他却赶着马车飞快地从我面前跑过去,仿佛要逃避灾难。后来我们还与一支踩高跷的队伍相遇,他们扮演着唐僧取经的故事,扮孙猴子、猪八戒的都是村子里的熟人。从他们打着的横幅标语和他们的言谈话语中,我知道了那天是1950年的元旦。
莫言:在即将到达我们村头上那座小石桥时,我感到一阵阵的烦躁不安。一会儿我就看到了桥下那些因沾满我的血肉而改变了颜色的卵石。卵石上粘着一缕缕布条和肮脏的毛发,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在破败的桥洞里,聚集着三条野狗。两条卧着;一条站着。两条黑色;一条黄色。都是毛色光滑、舌头鲜红、牙齿洁白、目光炯炯有神。这一段路上,我的脑海里浮现着当初枪毙我的情景:我被细麻绳反剪着双臂,脖颈上插着亡命的标牌。那是腊月里的二十三日,离春节只有七天。寒风凛冽,彤云密布。冰霰如同白色的米粒,一把把地撒到我的脖子里。我的妻子白氏,在我身后的不远处嚎哭,但却听不到我的二姨太迎春和我的三姨太秋香的声音。迎春怀着孩子,即将临盆,不来送我情有可原,但秋香没怀孩子,年纪又轻,不来送我,让我心寒。我在桥上站定后,猛地回过头,看着距离我只有几尺远的民兵队长黄瞳和跟随着他的十几个民兵。我说:老少爷儿们,咱们一个村住着,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兄弟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尽管说出来,用不着这样吧?黄瞳盯了我一眼,立刻把目光转了。他的金黄的瞳仁那么亮,宛若两颗金星星。黄瞳啊黄瞳,你爹娘给你起这个名字,可真起得妥当啊!黄瞳说:你少啰嗦吧,这是政策!我继续辩白:老少爷们儿,你们应该让我死个明白啊,我到底犯了哪条律令?黄瞳说:你到阎王爷那里去问个明白吧。他突然举起了那只土枪,枪筒子距离我的额头只有半尺远,然后我就感到头飞了,然后我就看到了火光,听到了仿佛从很远处传来的爆响,嗅到了飘浮在半空中的硝烟的香气……
莫言:我家的大门虚掩着,从门缝里能看到院子里人影绰绰,难道她们知道我要回来吗?我对鬼差说:
莫言:“二位兄弟,一路辛苦!”
莫言:我看到鬼差蓝脸上的狡猾笑容,还没来得及思考这笑容的含义,他们就抓着我的胳膊猛力往前一送。我的眼前一片昏黄,就像沉没在水里一样,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人欢快的喊叫声:
莫言:“生下来了!”
莫言: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浑身沾着黏液,躺在一头母驴的腚后。天哪!想不到读过私塾、识字解文、堂堂的乡绅西门闹,竟成了一匹四蹄雪白、嘴巴粉嫩的小驴子。
莫言读了西门闹从在土路上看到“胶皮轮子冒着烟”的马车一直到自己被小鬼一推变成“四踢雪白”的驴以后,全场掌声雷动。他坐下了。
莫言读自己的小说《生死疲劳》片段(图)
 
罗多弼:莫言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作家。他的根在中国传统文学里,特别在说书文学里。他刚才读的《狼》,使我想起四世纪的??,也使我想起了莫言故乡的作家蒲松龄。
罗多弼:莫言先生,各位来自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嘉宾、校长先生,各位同事、各位同学,女士们、先生们,莫言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作家,很明确他的根在中国民间传统文学里,特别在说学传统里,我们刚才听到他朗诵的故事是《狼》,这使我想起四世纪的《搜神记》,因此我想起了莫言故乡的名人蒲松龄,就是写《聊斋志异》的蒲松龄。莫言读过很多西方文学的作品,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和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启发,这两个作家使他明白一个作家需要有一块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因此他感觉必须尽快逃离福克纳和马尔克斯,因为他们是两座灼热的火炉,他自己是冰块,如果离他们太近,他就面临被他们蒸发掉的危险。很明确今天莫言具有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具有一个很独特,一个独一无二的中国声音。莫言先生你写得非常快,也写得非常多,自从1981年第一作问世以来,差不多发布了11部长篇小说、30部中篇小说以及80多篇短篇小说,加上几本散文集子。
罗多弼:莫言的故事充满幻想,我们刚才听他朗读的故事《狼》,利用幻想来创作一个情节紧张的故事,一个让读者惊心动魄的故事。这个故事可能是一种没有很多象征意义的纯文学,但是一般来讲,莫言利用幻想来描述现实。比如在《生死疲劳》这部小说里,他描述了高密和中国从1950年到现在的历史和社会。在这部小说里,他用幻想提出了很尖锐的社会批评。瑞典学家说莫言用虚幻现实主义将传统历史和当代结合,这是他文学创作的特点。在他的诺贝尔奖里,莫言说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最好的说话方式是写作,我该说的话都写进了我的作品里,所以说出的话虽说散,用笔写出的话永不磨灭。莫言先生,你这样说,也许因为你不太喜欢谈文学,但是您今天来斯德哥尔摩大学是我们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听你讲,因此我很希望你还是愿意回答我们一些有关您的写作、文学和世界观的问题。我就讲到这儿,谢谢你们。
莫言:确实我可以不说话。但是今天中午我吃了罗多弼先生请我吃的很丰盛的饭。吃了人家的饭,就要听人家的使唤,所以我要多说话。关于作家写作是个很丰富的话题。每个作家要探讨的最终还是人性。如果在人性方面没有发现,他的作家称号值得怀疑。
莫言:所以千百年来一代一代的作家都在探讨人性,至今没有探讨清楚。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探讨下去。
主持人提问:为什么历史很重要?莫言:因为我们就活在历史当众,所以历史非常重要。而且所谓的现实马上就会变成历史。所有的现实问题都是历史问题的延续。无论多么遥远的历史问题都有现代性。所以我在写小说时经常忘记我写到底时历史呢还是现实。后来我知道我的小说里面既有历史也有现实,时它们的综合。
主持人问:你的作品后面的思想是什么?莫言:读者有各种各样,有的会看到故事,有的会看到思想。作为作家,应该对所有的读者表示足够的尊敬,即便有的读者曲解了原意,我也感谢他们。优秀的作品有被无限的可能性。越是优秀的作品越可能被误解。
莫言:红楼梦,几百年来每个人都在解释,越解读越糊涂。高明的作家会把思想深深地藏在作品里面。他应该把精力放在塑造人物上,让人物自己表达他的思想。所以有的小说充满了矛盾和悖论。我今后要继续努力,写出这样充满矛盾和悖论的小说。
主持人:我认为你好像对读者有很大的要求,你的要求很高,是因为文化不同吗?所以中国的读者会相对容易看得懂你的作品?莫言:其实我对读者非常的理解,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读我的书就是我的好朋友。你读我的书就会花钱买我的书。当然我希望年轻的学者到图书馆读我的书,少花点钱。
现代性”难住了瑞典翻译。全场哄笑,翻译也笑了。(图)

 
罗多弼:即使对中国文化没有理解,也能享受莫言作品。最近读《生死疲劳》发现它非常丰富。自己搞了几十年的汉学,觉得读三四次也值得。不是说毛主席的书应该读五遍吗?您的小说至少应该读四遍。
主持人问:政治的争论问题。莫言:任何读者都有权力对作家发问、提问。但是有的作家原意回答政治问题,有的不原意,这是作家的自由。如果诺贝尔有个政治奖,我得了政治奖,你们来问政治问题我不回答的话这个奖会被收回去。政治问题由政治家回到。我的回答会误导。所以我不回答。
莫言:如果你是一个高明的读者,会发现文学远远要比政治美好。政治教人打架、勾心斗角。文学教人恋爱。很多不会恋爱的人读了文学会恋爱了。所以我建议多读教人恋爱的文学,少读教人打架的政治。
莫言:我得文学奖是因为我的文学品质比较高。很多的中国作家进监狱,这个我没有听说过。而且我认为每个人进监狱都有很复杂的原因,我在没有了解清楚前不要随便发表意见。我们不要认为只要是作家就是高尚的人。我就知道一个多产的诗人把朋友杀掉。如果这样进了监狱,我有什么办法?
主持人问:官方为什么认同你?莫言:正是因为我得了文学奖,所以他们认同我。所以文学没有国界、文学超越了政治。所以瑞典的文学院认可了我,中国也认可了我。
莫言:有的媒体说我赞美审查制度,我从来没有。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我反感所有的审查,就像我反感所有的检查一样。但是检查处处存在。比如大使馆签证。我有一年去西方国家因为“不懂任何外文”所以拒签了。我生气发传真说你们国家到中国来的人都懂中文吗?
莫言:我第二天去,他们给我了一年多次往返签证。我在机场需要脱鞋解腰带。所以完全的自由不存在。中国有书报检查,西方也有。对中国出版界了解的话,就知道中国的尺度已经比三十年前宽了许多许多。
主持人问:你说西方有检查是什么意思?莫言:我在西方的报纸上造谣污蔑他人,会收到人家的警告,报纸会被起诉。报纸会赔很多钱。这不是检查吗?反而是在中国,一些不负责任的报纸在造谣污蔑别人的时候,一点事情都没有。
莫言:我看到一家报纸说我付了谁60万才得了诺贝尔奖。这在西方是要登报道歉。但是它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认为西方更严格。当然我希望今后大家都取消书报检查制度,大家爱怎么写怎么写。但是我说了能算吗?
主持人问:中国文学的走向?罗多弼:中国三十年以来发展,我也觉得作家的自由扩大了。但是还有一些问题大概很难写。我估计还是有一点禁忌。总的来说我看中国文坛的情况,我的立场是乐观的。但是最后几年,尤其是2008年以来,有点令人失望。
罗多弼:但是如果看未来,我还是乐观的。今天中国有很多优秀的作家,阎连科、余华、王安忆??很令人高兴的。
罗多弼:中国好文学越来越多,对中国严肃文学感兴趣的人却越来越少了。这是一个悖论。对吗?莫言:这是全世界共同的现象。好文学很多,感兴趣的人少。这正是它的价值所在。中国有句老话“阳春白雪、下里巴人”。
莫言:中国现在文化多元化。每个人可以很方便地把时间消磨掉。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要求所有人都来看我们的文学。让电影导演、音乐家都没有饭吃。但是我相信严肃文学读者永远都不会少到让我们对写书没有兴趣的时候。最近有一个令人兴奋的现象,得奖后,读我的书的人一下子多了很多。
莫言:不管哪个国家的作家得了诺贝尔奖,中国的翻译出版界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翻译,哪怕这个作家是对中国不友好的反感的,出版界都会出他的书。读者都会做客观的评价。所以我觉得文学年年都在掀高潮。
读者提问:西门闹的七次转生灵感是什么?能否给我们五分钟签名?莫言:我想回答完这个问题我原意给你们签半个小时的名。这是我实实在在的想法。
读者:年轻读者了解您书中的提到“生产队、人民公社”哪些历史吗?莫言:我先回答这个女士的问题。西门闹转世灵感来自佛教的轮回概念。写书前在承德参观了当地一个有命的庙宇,墙上有六道轮回的壁画。
之后我的头脑里一下子有了一个想法,就是用这个来作为小说的结构。我想通过各种动物的眼睛来看人类社会和人类社会的变迁,也许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新鲜的视角。这个结构问题解决了以后,这个小说写起来也会非常顺利。
另外,这个先生的问题是我的小说里面确实带着当时很重的社会的历史背景。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50年代、60年代出生的人,当然知道什么人民公社和生产队。但是到了80年以后出生的孩子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我想我当年看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关于当时的农奴制度,关于当时的贵族社会,这个背景我也一点都不了解。我读这本书的时候有一些障碍,但是我觉得并不妨碍我正确地理解这本书的内容。因为我想小说里面的时代背景和一些特殊的事物都有作家塑造人物的一些材料,作家塑造人物的一个环境。
问:莫言老师您好,我是瑞典皇家理工学院的学生,是您高密东北乡,有幸上周五的时候听了您的诺贝尔文学奖的演讲,我同时也是诺贝尔颁奖典礼后派队的项目经理,所以也为您做了很多的准备,邀请您过来,但是我的问题是,您已经讲过我们80后,而且在您的小说中有很多中国的文化和您的童年,对于我们80后生活在很幸福的经济蓬勃发展的状态下,您对我们现代年轻人,尤其是对外的留学生对未来传承中国文化,有什么期望建议?谢谢。
莫言:本来我想我不回答问题了,干脆给大家签名,但是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我很遗憾地说我不能给你们签名了。因为这个小姑娘提的关于80后写作的问题,实际上我在中国国内的时候回答过很多次。对80后这一代人,我也发表过很多的看法。因为我的女儿也是80后,我过去也觉得80后好像永远长不大,但事实上我想现在我感觉到这是我错误的理解。
因为我想我得了诺贝尔奖之后,就发现我的女儿比我想象得能干多了。我想再过20年、30年这个世界是80后的天下了,到那个时候各个领域重要的人物都是他们。所以我对年轻人寄予无限的希望,我想今后在他们的努力下,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会变得越来越美好。我想时间到了。
问:莫言老师您好,实在是忍不住了,想跟您提个问题,刚才祝福的话大家已经说得很多了,我只祝愿莫言老师身体健康,以后可以写出更多更好的反映中国社会底层的问题。我的问题是在中国当下比较普遍的一个问题,我的问题是,莫言老师,你幸福吗?如果莫言老师,你幸福的话,你幸福的源泉是什么?如果你感觉不幸福,你不幸福的理由是什么?对于我们,你认为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可以使自己获取到幸福?谢谢。
  莫言:你是中央电视台的吗?我起码今天很幸福,因为有这么多的读者来听我讲话。我看到这么多年轻的脸上神秘的笑容,因此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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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说他不爱用电脑写作,电脑反而写得慢,老想上网耽误时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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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在斯德哥尔摩大学读者见面会前与亲友午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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