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婚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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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風般的一天后,應我的請求阿德比第一次把蒲麗雅的手交到我手裡,我對蒲麗雅的提議和她接受的馬赫(嫁妝,或新娘的禮品),內陸婚姻登記處的婚姻公告,以及最後購買我們結婚戒指(當他看見戒指時眼光都呆住了),標誌著最後一件事,雙方家庭在我們家裡吃晚餐。
氣氛是歡樂和預料中的那種。我們一坐下吃正餐(蒲麗雅坐在我桌子對面),我就對爹地述說了白天的事件并解釋我提供的,雙方都替你故意的婚前協議和聘禮,我問他如果他能使他的律師到這兒來起草法律文件他同意了。我也解釋我對哈希姆婦女們的婚禮提議,他為我的提議而自豪。
我們在內陸學會了,婚禮的代價,招待會由新郎接待(雙方家庭會面的結局之一,普通的婚禮接待)。薩里瑪述說了內地穆斯林婚禮的步驟,她所說的令人驚訝地與西方婚禮相似。
我父親立即就問阿德比能否供給他一份參加雙方婚禮的賓客名單,而阿德比回答:“大約需要一星期。”
阿德比對現實插進一顆螺栓,他說:“我們可以安排一個日期,但這個日子將要隨有沒有人響應或注意我們這個婚禮而定。”在沉默一會后他增加道:“別焦慮,像絕大多數政府公告般,我們這兒和亞美雙方,人們通常會忘卻這些事。”每個人都小心地同意,但不久就再次高興起來。
現在正是七月的第一個星期,於是我們試探性地把日子訂在八月26日,一個星期六,作為大事。這么安排也正是為了蒲麗雅回到學校上學之前。
爹地說為雙方典禮的地點將不是問題;他正使用便捷禮儀公司來作最後的禮儀。媽媽說她會聯繫婚禮策劃和供應宴會菜單伙食的公司。她還說作紗麗的裁縫告訴她已經為任何場合製作了傳統的民族服裝,於是婦女們可以動身去那兒試衣服。阿德比說他要得到共同的賓客名單,讓爹地儘快讓他知道。
整段時間內,我奇怪新郎要做些什麽?我提問時,媽媽(永久的臭鬼)說:“把你的信用卡準備好,‘帶領姑娘們去購物’!噢,抱歉!我擔心當你的可愛的小妻子把戒指穿在你鼻子上開始訓練你時,你會做些什麽!記住,”她把食指豎起來對我搖搖:“我可知道你所有的弱點!”
這帶來巧克力式的紅暈,周圍充滿了戲謔的笑聲。
於是,我假裝(以我最大的智慧),與三個女人來浪費精力,我的零活將結束,作為一個兼勤雜工作的‘辦事員’。
六星期后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剩餘少許時間,媽媽,完美的女主人,說:她看不到任何實際問題,包括禮服。
我正奇怪新娘絕不能穿白色禮服。白色對婚禮宴會、家庭、和賓客來說是種禁忌。在內陸,白色是悲慟、服喪的顏色。取而代之的是:新娘穿得是明亮的顏色:通常是紅色、粉紅或藍色。這是繁榮和好運的標誌。薩里瑪說蒲麗雅將穿著一件婚禮蕾亨戈(一種從腰部拖到地上,向外展開的褶裝厚裙子,圖案是雜亂的刺繡,珠子,和人造鉆石),一條長的短袖外套,和一件杜帕塔(類似圍巾的面紗)和涼鞋。她也需要為她的‘手帕交社交會’換衣服,以及在回家前也要換件衣服。
她繼續解釋其他婦女們將穿同意或選擇好的紗麗,但不能穿得像新娘一樣雅致。
我,卑賤的新郎,將穿高領長外套(一種夾克型的外衣,下擺正好到達膝蓋下面)與之相配的褲子和鞋子,帶一個庫菲(一種扁平的帽子)。如果我能選擇,雙方都接受的話,我寧願穿身西裝。
我們得悉阿德比的父母都過世了,所以只有薩里瑪的母親,於是我告訴薩里瑪包括她的母親去購物(無用有時也要付出報酬)。阿德比有一個兄弟一個姐妹,而薩里瑪有兩個姐妹和他們的孩子及幾個表兄弟姐妹。
我的邊上安排我的祖父母,一些姑媽和叔父以及他們的孩子,艾比和她的丈夫,我母親的一下和父親非常密切的朋友,還有我的幾個朋友。我們估計婚禮接待的人數將在50-80人。
男人們到書房而女人們在客廳聚集,禮金就在她們眼皮底下。
我想象我正在‘備用’狀態,直到我得到進一步的指令(也許我不應該給她那個手機!),最後我問爹地如果我能隨他一起去辦公室并開始賺我的薪水;如果媽媽受牽連,我將開始的婚姻生活會很嚴重地負債!他想那是個好主意,便同意了。我也將安排同阿訇的會面,詢問他完成典禮以及給我的忠告,是關於穆斯林婚禮程序的忠告。
結過婚的任何人能想象接著的三天和半個星期像什麽:受控的(大部分的)混亂。蒲麗雅和我汗出如漿(就像其他每個人一樣)在30天的最終期限越來越近的緣故,就有一種說不出口的緊張。最後審判日來到,從早晨起就像突然明白一個沉重的砝碼已經被吊在半空中了。
婚禮前的一個星期六,我爹地邀請了我們所有的親戚,加上艾比和她的丈夫坐飛機來讓他們住在新德裡的皇冠廣場大酒店。星期一,我們兩家直系家庭在飯店見面。我爹地安排了婚前的家庭招待會。
蒲麗雅穿著件淺綠色閃閃發光的美人魚似的夜禮服和相配的頭巾簡直美得讓人屏息!媽媽穿著一件藍色定做的紗麗,而薩里瑪穿紅色的,薩拉穿得是鮮綠色的。男人們都穿著西裝。
在會見的過程中,每個人(甚至有些是我自己的親戚),我把蒲麗雅介紹給我第一代表妹伊麗莎白。她是我媽媽大姐的女兒。她是陪伴她七歲的女兒,艾瑪,她也是我從未見過的。

莉斯為我們介紹了艾瑪,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不到一米一高帶著披肩金發打著卷兒。她沒有超重或肥胖,只是有點豐滿。她的臉有點園點綴著漂亮的紐扣似的鼻子和灑水似的雀斑分布在她高顴骨和鼻子上,她的皮膚像雪花膏似的,甜美的笑容,粉紅色的唇瓣像鮮花鑲嵌在她的面容上。
令人驚訝的是,她穿著條粉紅色蠟染布的小紗麗。她穿著拖鞋的小小的桃紅色白嫩腳趾露出在她紗麗的底部。她睜大了眼睛仰頭看著蒲麗雅說:“你真美麗!我能和你一樣美嗎?媽媽,我也能結婚嗎?”
我們全為她孩子氣的天真幼稚而笑了,而莉斯說:“你會的,寶貝,你也會這么美的。”
蒲麗雅稍稍彎下身與她眼睛相水平,說:“肯定你能同我一樣!我有點害怕,遇上這么多人,你會拉著我手,今夜作我的好朋友嗎?”
艾瑪歡欣雀躍,拍手說:“哦好的!我們走!我會是個永遠的好朋友!”
隨即,蒲麗雅和艾瑪手牽手咯咯笑著離開了薩里瑪和我的母親。
我爹地這時走過來莉斯已經給我們介紹完了艾瑪,他問:“莉斯發生了什麽事?你感覺怎樣?”
“我挺好,約翰,謝謝你的關心。我有個好時光也有個壞日子。”
爹地解釋了一下,而我也很傷感得悉伊麗莎白正設法撫育艾瑪,因為她的丈夫,杰克六個月前死了。同時她也在和乳腺癌搏鬥。
爹地說媽媽讓艾瑪穿上明亮的紗麗讓她高興,使得這次旅行更具紀念的體驗。
儘管有少許文化上的失禮,還算一個熱烈而友好的晚會,,與蒲麗雅的親戚們相識卻似很美好。即使我們這一邊已經告知了蒲麗雅的年齡,然而還是有人對她的形象大吃一驚。這很快隨著蒲麗雅以最嬌媚的方式涉及這些觀點而慢慢減弱:她一生中都是如此。
她拉著艾瑪的手,倆人像膠水般黏合在一起,環繞著房間像兩隻蝴蝶般飛來飛去。
我喜歡看著蒲麗雅帶著艾瑪在她身邊,我不僅著意於蒲麗雅的美麗,我還注意到她只是比艾瑪高了一點并比她大不了多少。她們是一對美麗的姑娘,但各有各的美貌。對比非常強烈:蒲麗雅是奶油巧克力般的棕色肌膚,而被她拉著的艾瑪的手卻像雪花膏般的白嫩,蒲麗雅黑藍色的長髮映襯著艾瑪短短的,柔軟的奶油色的金髮。
當時我驚愕萬分……為什麽我要去考慮這樣的事:把一個標準的,7歲的小女孩,一般來說是成年人的幼稚和天真對一個有專業知識的感情豐富的,早熟的11歲富有魅力的女孩來作比較?但另一方面,與如此年齡的女孩譬如艾瑪來做愛是否比較令人遐想?我要嗎,或更進一步說,我會嚮往這樣的事嗎?我正在使這念頭合理化或是在證明某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陰暗的、未知的和不正當的願望是正當的?這一連串的思路使得我心煩意亂及坐立不安,於是我把這些念頭從意識里驅逐出去繼續參與晚會。
隨著家庭宴會的結束,蒲麗雅興奮地尋找她的化妝師,參加修飾晚會。幾天后就是婚禮,男人們去了新郎家參加晚上的交流或娛樂,而在新娘家,她的女性家庭成員和表姐妹相遇用一種薑黃色的麵粉團貼在新娘的臉上以使她容光煥發。一個家庭成員或一個藝術畫家用複雜的和精細的設計在新娘的手指甲和腳趾甲上畫上圖案,而新娘和婦女們就依照風俗唱歌跳舞,這是個無聊的晚會。新娘和新郎將再也不能聯絡,直到婚禮,而新娘不能離開家直到她的婚禮那一天。新娘的表姐妹把一顆圖案放在新郎的手掌上。這將發生在星期四,重大日子的前兩天。
所有的親戚爹地都安排在旅館以欣賞婚禮前這幾天的觀光。
星期四傍晚,大約七點鐘,我駕車載媽媽去參加蒲麗雅的化妝晚會。媽媽被興奮地迎進屋子,但一個小精靈般的女孩卻突然阻止我進入。她同在她背後的薩拉一起站在門口。我設法偷看一眼蒲麗雅,但薩拉和小精靈女孩走到外面關上了門。薩拉說:“我是翻譯者,這是我的表妹阿莉婭。”
我低頭看去(幾乎直接向下),看到一個纖細的小內地女孩,黑色的長髮束成馬尾辮在腦後。她抬頭筆直地笑著看著我,而她的手放在她身後,於是我以微笑回應并說:“嗨!”她用泰米爾語說了些什麽(我想),然後薩拉說:“她說不讓你看她,因此伸出你的手。”
與這個專橫的小東西開個小玩笑,我說:“為什麽,你的手裡是什麽?”薩拉翻譯過去。
她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抬起頭透著她的睫毛看著我,然後小惡魔般地笑了,再次開口說話。我看著薩拉,她笑著說:“她說她不會告訴你,但如果你不按她說的作,她會把一條大大的肥胖的眼鏡蛇放在你手裡。”
我笑著說:“好,我們不想要眼鏡蛇是嗎?”我伸出了我的右手給她。
她拿著我的手,把我的手掌向上并把我的手指展開。隨即她的舌尖伸出她的嘴角,她集中在我的手掌心用舌尖畫著一個一元硬幣似地幸運痣。當完成后,她抬頭看著我并笑了,邊說便跑進了屋子。薩拉說:“她說再見表哥,以後再見你。”隨即薩拉也轉身離開我站立在外面的地方消失在屋子裡面,我的手張開著手心有一個濕潤的祝福痣。我就這樣張著手掌一路開車回到家中,離開了這個荒唐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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