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对路天？”看到卓婳第一眼孔曼就问。
“还好啦。——干么这么急要我回来啊？”计划中的二人晚餐泡了汤，真不知孔曼十二道金牌召她回来有什么事。
孔曼却不着急回答，反而不慌不忙地把卓婳拉过来问：“你先说一说路天，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提起路天，卓婳就不禁如心头撞鹿，（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放在前两天，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吸引她的话题，但是现在她不多谈，能谈多么深呢，谈了别人也理解不了。她从孔曼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尽量镇静地说：“很普通的一个人么，就是长得高一点，扮得帅一点，为人直一点，其实也是很傻的一个人啦。”
孔曼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卓婳这样貌似泛泛而评的时候眉梢睁角流露出的柔情蜜意。很好，孔曼接着问：“那你对他背景为人有没有真正了解啊？我可是你表姐，你一定要对我说。”
卓婳坐到床上往后一仰，用手臂支着床，眼睛盯着天花吊顶上一个举箭的小天使雕塑，眼光有些迷漫缥缈：“他，为人还好，就象男人那个样子。背景你知道我不在意啦，对我好有感觉就行了。”
孔曼跟过来坐到她身边，低下头说：“看来你是十分满意了。还从没有听过你对哪个男孩不贬损的呢，上个假洋鬼子你说什么来着——‘一个自以为是打领带的黄皮白瓤香蕉’，哈哈哈。”
“本来就是么，他还真把自己当成Yankee（美国佬）了，还一脸的硅谷精英IT扮相，真不知N年前纳期达克泡沫就破灭了。”贬损男孩，尤其是自以为是的男孩是卓婳过去一特长和乐趣。现在说起那个被一脚踹走的美国男孩，卓婳忍不住笑了，他留下阴影已彻底清除了，因为自己的心间有了新的太阳。
“小婳啊，你有没有听说过，男人有三样东西你绝对不能相信。”孔曼格外温柔地说，近几天她变得对自己好亲切。
“哪三样东西？”卓婳一下坐起来，果然十分好奇。
“男人的承诺，男人的感情，男人的理由。”孔曼一字一句的说。
“切~”卓婳又倒了下去，“那是你没碰到真的。”怪不得鲁迅说，老女人老处女心理就会变得不正常的，表姐的失恋次数太多了。
卓婳又坐起来郑重补充道：“路天什么都对我说了，包括以前他说的假话。”
“哦，他以前说过什么假话？”孔曼有点紧张了。
“他既不富家公子，也不是投次大亨，他只是一只刚毕业的小老虎，有时不过是即兴表演，逢场作戏。——我都原谅他了。”卓婳抱过一只熊仔玩着。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他还能有多少事啊，**仔一个。”卓婳把小熊抛起来，又亲热地接住亲了一下。
孔曼放心了，看着陶醉于幸福幻想中的卓婳，脸上笑意渐渐消去，心里冷冷道：对不起，表妹，好戏要上场了。
孔曼把卓婳强拉起来，让她正正经经坐好，然后将正对床头墙壁里的液晶电视和下面DVD一起打开。
最初蓝屏过去，墙上液晶画面上出现一个宾馆的标间房，一男一女纠结在床上互相解衣。
卓婳不觉面红心跳，虽然不乏见识，但她还没有胆大到和他人一起**裸共赏A片的地步，赶紧推一下孔曼，故做老练地说：“这启蒙片就不必看了吧，大家都快毕业了。”
孔曼笑笑没理她，画面继续进行，拍摄画质一流，人物表现自然。卓婳起身正要自己关掉，突然面上那个男人转过了头，正面向着她。
“路天！”卓婳失声叫道。“这不可能是他！”她转过脸对孔曼喊。
孔曼没有说话，只是冲她点头，示意她耐心看下去。卓婳的心都要狂跳出嗓子，却又禁不住转过头再看，画面中的人物已经**裸，两个白花花的身体抱在了一起，女的身材很好，男人也很魁梧，拥抱滚动中男人再次显出头脸，熟悉的俊朗的五官——难道真的是路天！莫非他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卓婳心中狂祈祷，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孔曼将卓婳拉回床边坐下，精剪后的影像还很长，大约要25分钟，坐下来耐心看吧。卓婳紧张地盯着画面，孔曼悠闲地盯着卓婳，她要仔细观看一分钟前还得意臭美的大小姐怎样一点点崩溃。
卓婳神经已绷到了极限，镜像中两人也进入真刀真枪的实战，99%可以确定就是路天，或者他的孪生兄弟，或者，这只是很早很早的录相。
画面中的人物开始说，嗓声口气语态，完完全全都是他的！卓婳彻底崩溃了，脸色越来越白，嘴唇越来越青，全身上下冒出冷汗。
孔曼注意到这一切，用摇控器将声音调大了两格。
画中那个象模特一样的女人正呻吟哼一句：“你真棒！”她身上的路天一边猛动一边喘着粗气说：“你更棒，比我玩得任何女人都棒！”
“包括你说的那个卓家富小姐？”女人享受着问。
“不要提她，她啊，又青又涩，还自我感觉良好。”路天用力压下去，喘气间隔着说。
卓婳整个身体开始止不住抖动，“关了它。”她无力地对孔曼说。
孔曼故意迟延，精彩的还在后面呢。路天开始发起猛攻。
一只熊仔斜着砸到液晶屏幕上。“关掉它！”卓婳声嘶力竭大喊，随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翻身倒在了床上。
孔曼关掉了影像。非常可惜，后面更多精彩的场面和对话还没有上场。柯西事物所的剪辑配音真是天衣无缝。她走到床前，卓婳掩面在床上，身子不住地颤抖。太娇了，才五分钟就受不了。孔曼叹了口气。
许久，卓婳还趴在床上，不再颤抖，但是一动不动，象一只丢在床上的大布娃娃。孔曼握一下她的手，好象握到了一块冰。心中快慰之余亦生一丝恻隐之心，俯下身搂住卓婳的肩膀，幽幽地说：“姐姐早就给你说了，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一个可信，怎么就会有意外呢？你是太天真了。”
卓婳还是一动不动，好象已变成了一个冰凉木头人。孔曼叹口气，拍拍她，站起身走出出来，将房门关好。她燃上一支烟，走到楼梯栏杆处，看见老王坐在一楼沙发上看一本书，应该还是那本长得永远看不完的《蜀山剑侠传》吧。她长长地向空中吐了个大大的烟圈。
半个小时后，孔曼重新进入卓婳的房间。卓婳已经坐了起来，好象也擦过了脸，虽然脸色惨白如玉，但是呼吸已经正常，显然，至少有一点理性回到了她脑袋中。
孔曼挨着她坐下，想握她的手。卓婳转过身避开，背着她不理。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给你看这个录相，要恨就恨吧，谁让我是你姐姐呢。姐姐说过，要替你把关的，要做详细的调查，这都是为你好啊。长痛不如短痛，早发现比晚发现好啊。”孔曼不无委屈地说。
卓婳背对她没有说话没有动。孔曼接着说：“其实路天这个家伙，最可恨卑鄙的还不是好色，天下哪个男人不花心，只要有机会都会乱来的。”
卓婳肩膀动了一下，男人，还有什么过错比象种马一样乱搞更罪大恶极的，尤其在与女人的承诺之后。
孔曼注意卓婳的任何一点动作，不慌不忙继续往下说：“他更卑鄙可恶的，是利用你，利用和**你的感情，他真实的图谋是骗钱和进入卓远集团。”
卓婳回转身，虽在没有说话，但冰冷的眼神表露出她不相信。
孔曼叹一口气：“小婳啊，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你真的以为他会爱上你？别天真了，他爱的是你爸爸的集团和财富！——我知道你还不相信，OK，我再给你透露一点，我们去‘我本色’酒吧的第二天，这个路天就跑到卓远大厦探听你和你爸爸的虚实，这在大厦接待薄都有纪录，你可以去查！也马上可以问王叔。”
孔曼大步推开门冲楼下喊，“王叔，马上上来一趟！”
老王很快出现在门口：“小姐，有什么事？”
“大前天你带小姐去卓远大厦，有没有在大厦门口看见那个小子，就是下午在西武门口开走你车的那个混小子？”
“有的，我从站车场出来，看见那个小子从卓远大厦大门出来。”对那个让他拚了卓太一痛狠训的小子，老王现在记得刻骨地清楚。
“好了，你去吧。”
老王把门关上，他注意到卓婳小姐脸色惨白的没了人样。
刚刚恢复一点点的卓婳二次崩溃了，老王是从不说假话。原来路天真的是图谋钱财产业，自己真的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他竟然会在一个妓女面前如此贬低她，自己真的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
“还有好多事情就不给你说了，——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我都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做人实在太过卑鄙龌龊了。——你是不是给了他一张信用卡，里面有多少钱？”柯西给她卡时说里面只剩几百块了，但她想卓婳送人的卡上至少应有五位数。
卓婳点点头，卡里到底有多少钱她记不清了。下午路天告诉她，卡不知怎么丢了，要她报银行挂失，她没有当一回事。那晚拿卡去是让路天买件衣服的，他赶来时西服被雨淋湿，当时她很心痛。
“这就是了。你知道他把卡里的钱干么去了？”孔曼有意停下去，看卓婳睁大眼睛，才说：“他把钱拿去养小蜜去了！拿你的钱！”说完变魔术一般不知从哪里掏出几张照片，递到卓婳面前：“这是他包养的好个小贱人！这是他们在冈夏租的房子，多肮脏的地方啊！”
卓婳看着照片，没错，是路天，正抱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将要亲吻的样子。她把照片扫去，不想再看任何一张，不想再听任何一句话，不想再知道任何一件事。如果现在地下出现一个能够忘掉记忆，忘掉过去，甚至忘掉生命的毁灭深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除人让全世界的人看笑话，除了让那妄人利用得意？
卓婳无力地垂下脑袋，整个人一下瘫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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