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泥涝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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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血统浑厚正宗,此刻的陆子犯,怕是成为有史以来拥有最雄浑血脉力量之人,盖因旷古以来,惟他一人是血修中的异类,试问谁能“血罗焚天”而不死?
也惟有身怀“蚩尤旗”的陆子犯,施展了禁忌之术的“血罗焚天”,才能创造“非但不死,反而得福”这个不争的事实,这种情况玄之又玄,恐怕即便是传说中的上古“大血魔”,若是亲眼见了他这种状况,想来也一定会膛目结舌,不明所以。
血脉之力一朝苏醒,孕育的庞然血气随即释放,陆子犯霎时间脱胎换骨,与之前判若两人。
因为血气力量来源于浑身血液,故血气的运行方式,再不拘限于“丹田”、“气海”、“奇经八脉”了;血气潜藏血液之中,血液遍布于全身的每一寸骨骼肌筋,但凡血液之所在,莫不血气力量之所在。
体内豁然开朗,自成一个新的体系,不需刻意催发,只要心念一动,想到的同时,血气已然做到,操纵圆润自如,如肩使臂,如臂使指。
双目猛睁,眼中丝丝血光“嗤嗤”电闪,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仿似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泥流轰轰奔腾肆虐,依旧凶悍顽强,可是此刻的他看来,不过寻常浪花,就连挟裹泥石流中怒飚而至的石块、散砂、泥流,也全不放在眼里了。
抬望眼,却见远处一人浮于水面,随势漂流,从背影看去,他识得那人正是刚认识不久的凌小雁。
他也不犹豫,身形一跃而起,带起的水花四溅,脚足踏浪疾飞,向着下游赶去。
行的近了,将人抄起,看清果是凌小雁,不过眼下情况并不乐观,凌小雁早失去知觉,身体略有浮肿,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脉息几近微不可闻。
“即便天塌下来,又与我何干?”若是以他本意,此刻定会置之不理,但不知何故,或许是鬼使神差,他心中竟有了救人之念。
就在犹豫着是否要将她扔回泥流中时,上游不远之处,又有一具浮尸惊现。
“罢了,就做这一回好事吧!”
他抓紧了凌小雁,径直向着上游掠了过去,另一手将人抄起,仔细端详,认得是帐中的许非,当下一手一个,抓起两人于洪荒乱流中飞奔。
又是几个纵跃,陆子犯落在一片突起岩石上,放下两人,暂时歇了口气。
眼观山洪泥流,浩浩荡荡,从岩石两旁经过,轰轰烈烈,一路奔向山下,心中一阵感触。
若不是关键时候潜力受到激发,得以自保,下场怕是于脚下昏迷男女无二,想起不久前,几人尚于帐篷里谈笑晏晏,可转眼间,便有人性命难保,世事无常,岂无感慨。
虽是初次见面几人,但这几个形形色色地人物,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知道魔心为何会有此想法,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
忽听对面山崖传来滚滚巨响,只见瀑布左边的悬崖峭壁,受天灾影响,离地数十丈的一大块横突巨石,轰然崩摧,荡起腾腾烟尘,无数细小石砂轰轰坠入下方汪汪洪涝。
待到烟尘消散,先前崩裂之处,隐隐露出一掩门石扉。
一直注意着的陆子犯心中一动,一跃而起,落在了那片峭壁的边缘。
推开那扇石扉,探身看去,里面黑洞洞的,却是一处幽暗山**。
终于找到了一处安身的地方,他大喜过望。回头再望,映入眼中的是高山倾泻下来的千里烟波,只见泥流肆虐,浪涛汹涌,流波冲击,浊浪飞射,场面何其壮观!
他复又纵身跳落石上,人在空中,眼光不经意地一瞥,却见到一颗树木从上游飘了过来。
他认得依附着树木的二人是王展图、李照临,着二人互相扶危,紧紧攀住这颗大树,从上游一直支撑到现在。
若依帐篷里表现,二人的关系应是极为紧张恶劣才对,可眼前表现,却是大大出乎陆子犯料外。
二人紧附漂浮断树,于洪荒乱流中翻滚飘荡,蓦然,王展图手掌一软,遭激流冲的脱离浮木,李照临居然想也不想的跳下将其拉住,至此,两人重量完全集中在抓住树枝,李照临的另一只手上。
滔天洪流,喧嚣迫人,王展图已然人事不醒,全赖李照临关照,始不至于葬身此间。

于天地之力顽抗,人力终究有限,李照临双手早已失去知觉,全凭意志紧紧握住王展图。
“看来今天活不成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李照临虽也考古,其实是胆量最小的一个,不知几人怎会带他出来。
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向天上所有的神仙、菩萨、上帝、真主……求了个遍,由开始的苦苦哀求,到后来的不灵验而破口大骂,可还是没见哪个神仙显灵。
他终于绝望了,正准备安心赴死,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他只觉身体一轻,人已是凌空飘了起来。
“真有神仙下凡!”他萎靡地斜瞥一眼,竟是新识不久的陆子犯!
挟着两人,重又跃回那块岩石,李照临惊魂未定,眼窥几人待在一处突翘岩石上,四处洪波荒流,庆幸感慨劫后余生之余,犹是后怕不已。
“救一个也是救,多救几个还是救,索性把这好人贯彻到底。”陆子犯当先以血气刺激,唤醒了王展图。
因李照临二人一直在挣扎求存,生机也是异常旺盛,比之半死不活的凌小雁、许非,状态不知强了多少倍,是以一受血气刺激,立马醒转过来。
王展图眼前一片模糊,未能佩带那副眼睛,视物能力自是大打折扣,怔怔地看着李照临,仿似第一天认识一样,混沌的眼瞳充满发自真心的感激,笑骂道:“你小子还活着,我们确实命硬,连山洪暴发都不能奈何得了!”
游目四望,不觉魂悸魄动,忽然似有发现般,嚷嚷道:“怎么少了一个?”
加上依旧未醒的两人,也才只有五人,却唯独不见了他们的领头者,与李照临两两相望,胸中均有说不出的滋味,在此自然天灾之下,存活的几率微乎其微。
早在陆子犯遇上几人的时候,他已发觉那人死气临身,性命岌岌可危,在这天灾之下,定然是葬身洪涝了。
“危难还没有过去,眼前之计,应该转移阵地,对面崖壁有处天然洞**,正好避难。”
二人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山壁处的岩**,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不说岩**离地数十丈,无法攀援登上去,即便是置身这片岩石,到对面山壁之间的滔滔怒流,已是一道极难跨越的天堑,山洪来势甚急,泥石流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以他们心思,若想攀上岩**,须先越过怒流,人一旦重下水中,势必遭水流巨大冲力冲向下游。
李照临这时想起陆子犯救人的一幕,不由对他另眼向看,心中隐约有个想法:如果想要脱困的话,一切还得仰仗眼前此人。
这个念头方一兴起,他顿时对陆子犯肃然起敬,态度也恭敬许多:“我们应该怎么做呢?请您吩咐吧!”
这番话另陆子犯大为满意,他最喜欢别人尊崇奉承,此刻听来,大为舒心,顿觉一番功夫没有白费。
“我有法子上去,你们先等下。”说完,挟着依旧昏迷的凌小雁二人,直接跳下乱流。
王展图“啊”地惊呼,心中满是担忧与不解。
出乎料外,他看见陆子犯于水面奔走,竟如履平地一般,见他径趋崖前,不由忧色大减,随又被他神乎其技地手段吸引,双目一瞬不瞬地凝视着。
眼见陆子犯就要撞上崖壁,其势依然不减,待得挨近,就那么身体横着,双脚一上一下的垂直走在壁上,速度飞快,上坡犹如下坡。
王展图、李照临二人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无法理解:人怎么可以这样子?
将手中二人放在地**,陆子犯再次跳了下来,也不顾目瞪口呆的王展图、李照临的反应,直接提起两人,拎小鸡一样,将适才的一系列动作再次重演。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他渡水、攀崖之时,王李二人发出的惊叫惨呼声,此起彼伏。
岩**幽暗昏黑,二人表情木呆,看怪物般瞅着陆子犯。
对二人投来的目光,陆子犯很是满意,分出两缕血气,驱散盘旋在凌小雁、许非上方的死气,间接地唤醒了昏迷不醒的二人。
做完这些,看了一眼依旧目瞪口呆的王李二人,嘿嘿一笑,也不管他们,径直向着岩**内里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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