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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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朗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劳烦通传一声,就说班寅将军有事要拜访朗公子。”
说话的,正是宫中虎卫军的统领,班寅将军。虽然贵为虎卫军统领,却并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骄横跋扈,对朗府的下人说话,也是客客气气。
“您请稍等,少爷刚回来。”
朗府中厅,一个手握琉璃盏的年轻人,正自斟自饮,怡然自得,喝得兴起,便吟诵起诗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少爷,门口有位客人,自称班寅将军,说是要拜会少爷。”
被从自我陶醉中打断了的年轻人,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心中一念闪过,莫非,是为了她?
“请他进来吧,天黑了,外头寒冷。”
“是。”
班寅将军步入中厅,向那年轻人拱手道:“虎卫军统领班寅将军,见过朗致远朗公子。”
“哎呀,将军何时变得那么客气了,你我在宫中,也有数面之缘,既然来了,今夜寒冷,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素闻朗公子有‘醉探花’美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班某也不客气了。”
说罢,从朗致远手中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好酒,浓香醇正,似是江南的女儿红。”
“将军原来也是我辈中人,来来来,再喝一杯,今日不醉不归。”
这第二杯递过来,班寅却摆了摆手:“今日冒昧来访,原是有要事相商。班某量浅,就且住了罢。”
朗致远将递出去的杯子收回,送到唇边,慢慢品酌:“既然将军不愿多喝,我也不好相逼。未知将军今日光临敝府,有何事相询?”
班寅此时却踌躇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思来想去,终于仗了适才的酒劲,道:“不晓得贵府近日,可有一名女子入住?”
“女子?我府上新近倒是收了几个丫鬟,服侍家母,不知将军要找的女子,姓甚名谁,怎样长相?”顿了一顿,朗致远又道:“再冒昧问一句,此女子和将军,是何关系?”
“这,这,那女子的姓名,班某实是不知,长相,长相~~~~”那班寅将军说到此处,却突然停下不说,脸上泛起红晕来。只是他一张面皮黄澄澄的,烛光下一照,倒也不太明显。

朗致远也只道他是真的酒量浅,并不在意,追问道:“那将军寻此女子,又是何缘由?”
“这个,班某却不好说。”
“一问三不知,这叫我如何帮你?难不成要我让府中的女眷一个个出来,让你慢慢认人么?”
“不敢不敢,班某怎敢如此。”
班寅将军一张面皮,先前还是红的,现在却成了紫的,他窘迫无奈,只好拱手道:“班某打扰了,改日再来府上赔罪。”竟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待班寅将军走得远了,朗致远方长舒一口气,却往自己书房去了。
书房中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若干书架,房内中间,却是一只箱子。
朗致远径直走向那箱子,从袖中取出一柄钥匙,将箱上锁打开,开了箱子。
箱中却卧着一只花猫,身上黄黑花纹交错,双目炯炯有神,盯着朗致远,忽然开口做人言道:“他走了?”
“走了,急得很,匆匆忙忙便走了。”
“你没把我出卖吧?”
“云可赠人,猫却不成。我怎舍得把你交出去?”
那花猫忽自箱中跃出,再一看时,却是一个女子,下身一件虎皮裙,上身一件绣花衣裳,脚却是光着的,赤足站在地上。
朗致远见了大喜,道:“锦瑟,你终于肯这般跟我见面了么。”
那女子嗔道:“好了好了,知道你‘醉探花’美名在外,嘴上总像是抹了蜜糖似的。睡了这几日,我也休息够了。出来活动活动,也还不错。”
“自然自然,要不要喝酒?”
“你想灌醉我?还早得很呢。这几日也不曾吃喝,那就喝一点吧。你去取来吧,我在书房等你。”
“难得你肯幻化人形,和我对谈,怎能浪费这宝贵时间?府中上下,我信得过的,便只有我的侍女云雪茜,待我唤她去取来。”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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