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云可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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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致远开了书房门,正要向外走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手中捏着一方罗帕,正在拭泪。
那女子见了朗致远,慌忙用衣袖遮了脸,就要离去。
“雪茜,你何以在此?”
朗致远却是早已认出,那女子便是自己的侍女云雪茜,只是心中不解,怎地好好的,就哭了起来,还哭的如此伤心。
“可是有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少爷替你做主。”
云雪茜方才只是小声抽泣,现在见了朗致远面时,心中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少爷,少爷你真的要把雪茜送人么?呜呜呜~~~~~”
“送人?送给谁去?你这笨丫头,京城里除了我,还有哪家要的?”
朗致远只当雪茜跟自己撒娇玩笑,便也打趣般回应。
雪茜听得朗致远如此说,哭得更是伤心,一张脸险险成了花猫。
锦瑟这时候却从书房里走出来,搂过雪茜,低声安抚:“好妹妹,别哭了,有什麽委屈,都跟姐姐说,姐姐替你做主。”又转过头来白了朗致远一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朗致远哭笑不得,这是唱的哪一出?刚才还有说有笑呢,现在一个哭,一个闹的。
雪茜突然被锦瑟抱住,愈发羞红了脸,抬眼看时,却是认得的。
“锦瑟姐姐?真的是你么?”
方才的委屈和苦涩被久别重逢的喜悦所冲淡,破涕为笑的雪茜不好意思的用罗帕抹着未干的泪水。
“傻妹妹,当然是我了,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锦瑟用手在雪茜的腰间比划了一下,“现在都出落成这么水灵的大姑娘了,来,让姐姐好好瞧瞧你。”
“姐姐倒是没怎么变呢,还是那么年轻漂亮。”雪茜握住锦瑟的手,开始问长问短。两个人有说有笑,倒把朗致远晾在一边了。
朗致远拿这两位也毫无办法,不忍心打断她们叙旧,却又不得不问个明白:“咳咳,雪茜,你方才说什么我打算把你送人,是怎么一回事儿?哪里听来的谣言?”
雪茜把小嘴一嘟,嗔道:“我亲耳听见的,还能有错?少爷你鬼点子最多,这回坏主意打到雪茜头上了,我可不依。”

“你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方才厨房煮了夜宵,我便要端来给你吃,到了中厅,他们又说你去了书房,我便把夜宵搁在中厅桌子上,自来寻你。到了书房门前,却正巧你不知在和谁说话,说什么‘云可赠人’的,那不就是要把雪茜送人么?少爷,雪茜做错什么事了,你要把雪茜送走了?雪茜改还不行么。”这小妮子方才娇嗔,现下又撒起娇来,一双眼盯着朗致远,眼中似乎饱含着说不出的委屈。
朗致远和锦瑟听了这番说辞,却憋不住笑出声来,这三个人倒也奇怪,一会儿这两个好的如胶似漆,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一会儿又是那两个一个鼻孔出气,嘻嘻哈哈在那里笑个不停。
雪茜见他二人又取笑起自己来,虽然不知缘由,心下大是不忿,这回却不哭了,想是方才眼泪都流干了,转头就要跑,估计是想一个人呆着生闷气去。
锦瑟慌忙拦住她,柔声道:“妹妹,别怪姐姐笑你,是你没听明白你家少爷的话。‘云可赠人’,那可不是他要把你送人,而是一个比喻,那意思嘛,大概和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你,差不离。后头其实还跟着一句呢,你没听全,他说的是,‘云可赠人,猫却不成。’。那猫,自然是说的我,方才在书房里头,他是在和我说话呢。我是前几日才到的你们府上,因为不想惊扰了老夫人,他便安排我在他书房里头歇息,你也知道,老夫人对我,有些误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雪茜自然是明白了。她点了点头,问朗致远道:“少爷,夜宵要不要替你热一热,再给锦瑟姐姐做一份?”
朗致远颔首道:“成,就这么办吧,顺便你替我去酒窖把那壶酒取来。然后一起送到我书房来。”
雪茜向着锦瑟眨眨眼:“姐姐,我们有空再聊,我先去给你准备夜宵去。”
锦瑟道:“好啊好啊,夜宵是什么呢?”
雪茜嘻嘻一笑道:“是姐姐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有口福咯。”
说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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