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赵子龙’？可是擒华雄、敌吕布的那位？”看郭嘉点了点头后，戏志才像放下心般，“虽听说过此人，但未有过接触。不过，恕我直言，这‘常山赵子龙’虽堪称大将之才，却非明主，以奉孝之智，莫非就看不出来？”郭嘉笑了笑，并未马上回答戏之志之言，而是反问道：“戏兄果真这般想？”戏志才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么戏兄就大错特错了！”郭嘉哈哈大笑，说道。
“最原先我也似戏兄所想，这‘常山赵子龙’纵再有本领，也不过是大将之才，当时我见过袁绍之后，明白他非我心中理想之主，但对于这个能生擒华雄的‘常山赵子龙’心生了一丝好奇，须知华雄能带三千西凉铁骑为助董卓入京，本身并非鲁莽之辈，也是一位堪称大将之才的将军。出于这丝好奇我从袁绍手里揽过了招揽这‘常山赵子龙’的活计，当时还向袁绍夸下海口……”
“这个‘诸候联军盟主’肯定是让你给点晃了。”戏志才笑点了郭嘉，道。郭嘉笑而不言，未置可否。
“当时他也是新受军罚，不能在联军中呆了下去，可也就是这一接触，让我明白这个‘常山赵子龙’并非一将之才这般简单。与他一夜彻谈，你猜他最让我震惊的是什么？”“什么？”戏志才自然而然的接过问道。
“是他对未来把势的把握，竟然比你我还清楚得多。就算一统天下之后，如何处理异族关系这个事来说，此事你我虽然争论过多次，也未有过很好的结果。我还记得当时戏兄主张以异制异，拉近异族中亲近我汉人一派，扶持抗衡其他异族。此法虽妙，可终究非妥善解决之道。我当时所提之法更是偏激，只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倒不如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杀干屠净，一了百了的永绝后患。此事说来虽简单，但一旦做不彻底，只怕为我汉人竖下了生死仇敌，也非稳妥之计，你猜他作何想？”
戏志才本能般的摇了摇头，最后不奈的白过郭嘉一眼，道：“少卖关子了！有话快话，有……”下面半句未接着说下去。
郭嘉讪讪一笑，接着说道：“他主张将异族一视同仁，不妨将他们当作大汉子民看待……”听到此处，戏志才脸色一变，“什么”两个字脱口而出。说罢，戏志才不安地在房中来回地踱起步来，走了大概的半盏茶的功夫，他又重新坐了下来，正色地问道：“奉孝能说说此法之妙吗？”
“此法之妙在，戏兄不妨看看原先在刘焉治下的幽州，就一目了然了。”戏志才以为然般点了点头，心存疑虑地说道：“照奉孝之言说来，此法自古有之，非他一人独专，这样说来这‘常山赵子龙’也并非……”“确如戏兄所言，当时子龙也曾言明：最先提出此法的并非是他，而是刘焉手下的一位谋士，至于是谁，子龙却未曾明言。”听郭嘉说到此处，戏志才还是忍不住问道：“他果真这么说了？”
郭嘉点了点头，看戏志才仍旧不尽全信，又回了一句，“真！真金白银般真。”戏志才不好意思地一笑揭过，“戏兄，你到说说此法妙在何处？”“以我之心待彼，彼必以彼之心待我，异族中纵有一二心测叵测之人，但在大势所趋之下，也再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若真等到时机成熟之后，纵使是冒顿复生，也徒呼奈何矣。”
郭嘉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过道：“戏兄之言，纵然有理，不过依戏兄之话看来：终究还是有汉族和异族之分的。如戏兄之言：若以我之心待彼。千百年后，异族定然被我汉族同化，到时天下就只有一个声音，等到那时，又哪里还有异族和汉族之分？此法处更之妙，可谓是妙到巅峰。”
听郭嘉娓娓道尽此法之妙后，戏志才又足足楞了半晌。
“可是我心甘情愿奉他为主，却也并非此事。”郭嘉淡淡说道：“与他相处中，虽知道他是一个至情之性之人，但正是这种性格注定了他难去争霸天下，我也是在感性和理智间徘徊，真正让我下决心的是他那番在蔡府所说过的话……”“蔡府？”戏志才冷笑一声，道：“那番接近白痴的狂妄之话，近自己放到天下豪强世家的对立面？”
郭嘉淡淡一笑，也不在乎戏志才这番讥讽之言，笑问道：“戏志才就没有看出子龙这番狂妄之言的妙处来？”戏志才摇了摇头，叹道：“除了多竖强敌之外，的确看不出任何好处来，奉孝何以教我？”
“我问戏兄，等一统天下之后，又如何处立这豪强世家？想来曹公若要夺得天下，借助天下豪强世家的地方不会少，眼下世家豪强已经强大到割剧为政的地步，若还要封赏，只怕就只有将好不容易打来的天下拱手相让了，这样一来，戏兄辅佐曹公夺得天下的意义有何在？不过是为他众作嫁衣罢了。最怕的是内乱未定，外患又生，只要异族中有一类似冒顿的绝英雄应适而生，就非我大汉之福了。”
听到此处，戏志才不禁冷汗直下。“这……”苦思片刻之后，仍旧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妥善之道来。
“不只是你，连我也是没有想过这么远，可偏偏他‘常山赵子龙’就想到了，与其到时候步两汉的后尘，倒不如打破现在秩序和规则，重破混沌，另辟天地。此事做来虽有一定难度，可我郭嘉郭奉孝最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戏兄以为何？”郭喜一释迦侃侃而言，笑望着戏志才问道。
戏志才也渐渐恢复了镇定，虽然心中不快，也只能无奈地叹过一口气，道：“破旧立新，这样开创的朝代，也许能千秋万代也说将不定。”顿了顿，“看来主公果真没有说错，这个‘常山赵子龙’真不向简单，倒是我戏志才小觑于他。虽说‘常山赵子龙’寻常之辈，可曹公亦是惊才绝艳之人，奉孝！我刚才说过的话，果真不能考虑？”
“不能！”
“没有转寰的余地？”
“没有！”这两个问题郭嘉都回答得简练干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