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断崖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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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上断崖之际,我双脚在断崖边上一蹬,微一错力,整个人如大鸟般飞起,平稳地落将在白马身上。
白马也似乎感觉到了背上的我的存在,轻扭转过马首,用他的舌头不停地舔着我的手心,马首还不时蹭进我的怀中,亲昵无比。我笑着拍了拍它的头,又轻轻地抚摸着他马背上洁白的鬃毛,附下身子在他耳旁小声问道:“马儿!刚才没有扯痛你吧?”马儿似乎能听懂我的话般,一声轻微的嘶吟,以示回应。
“多谢相救!还未请教?”虽然一日之内和他数番交手,此番回到北平大营也没少听说他的事迹,不过我却还不知他的真实姓名,故有此问。
“要谢就谢你的马儿吧!”麹义不冷不热地说道:“救人,亦是自救,我可不想被手下近三千的被仇恨冲昏头脸的将士撕成碎片。”我淡淡笑过,看了身后近三千或熟悉或是陌生的脸,人人眼中都带着关切之色,顿时让我觉得心中一热,我回过头对麹义道:“他们不只是我手下的将士,更是我的兄弟!”
“兄弟?”麹义喃喃将这个词念了一遍,却是向自己身后仅存的数百“先登营”将士看去,突然脸色又是一变,“怎么样?还要继续打下去吗?若真要将我们逼到绝路,即便不能拼个同于,也只有斗个鱼死网破。”麹义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而我手下人马皆是一副不大以为然之色,个个脸上皆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只盼着我能再下“出击”的命令,与麹义剩下的数百“先登营”将士再做过一场般。
麹义这番话引起了我的深思,联想起在断崖之下晃荡那会所看到的情景人:一张几乎堪比马高的强弩藏于林间。尽管起伏之际,我未窥得真切,但我绝对敢肯定那不是幻觉。“而麹义此时此刻还能如此自信的有恃无恐,莫非果真是有所倚仗不成?”我心中顿觉犹豫起来。麹义也似乎有意无意地把我的目光引向背后的桥尾之上的小山坡上。
这小山坡并不大,如果说要藏伏兵,最多不过千人发。如果说这小山坡上隐藏伏兵,我倒也不怕,我怕的却是这小山坡上未藏有许多伏兵,却藏上百余张强弩,居高临下的地形,加之界桥不宽,注定了不能展开大量的兵力,如果我方真攻到了对方桥尾,对方不计伤亡的百弩其发,如此狭窄的空间,想想那堪比马高的强弩,即便是跨下座骑只怕也不堪一箭,何况是人?

当真是越想越害怕,我又想起来河北之前,与那蒙面女子下的几局棋,其中我的“马”便是被他的车压得几乎抬不起头,我几乎又联想到她所说过的弩车,“特定的环境和特定的情势之下”,我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我军冲过桥头,对方百弩齐入,我军猝不及防之下,人仰马翻,死伤惨重的景象。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将军,是不是对面的小山坡之上有古怪?”不知何时田豫骑马走到我身旁,在有耳旁边小声地问道。我暗自惊叹田豫的判断力,竟然仅凭观察就能能得出如此结论,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猜测。“虽走兽惊走,飞鸟不过,可这小小的山坡之上就算满打满算,也最多埋伏下两人马,这麹义纵是雄韬武略,莫非真想只凭这区区两千人马就妄图扭转局势,岂非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最是埋伏的不是人马,而是数百张能洞穿马腹的强弩呢?”我像是在漫不经心的回答田豫之言,继续思考着刚才的问题。
田豫脸色为之大变,脱口而出道:“什么?”我和他对视过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惧这色,此刻我也完全确定我刚才的设想成立。又想到刚才麹义不惜和我同归于尽的跌下断崖,正是不想最后造成同归于尽之局,他正是为了手下数百“先登营”残余将士,才惜出尽的手段地以身犯险。
想通此言,不敢再有任何犹豫。我着实不敢拿手下数千条人命开玩笑,他麹义不可能完全做到“一将终成万骨枯”的地步,何况我“常山赵子龙”?
当下我调转了马头,一个简单而有效的字从嘴里吐出:“撤!”
大伙儿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的,都几乎不敢相信到了这般要紧的关头,我竟然会下这样撤退的命令,这无异于前功尽弃。从大伙儿眼里我看到了太多的不甘心,在心义深处我也唯有暗暗叹气:也许我能凭着这手下近三千人马突破袁绍桥头和桥尾的双层防御,最后生擒袁绍,我实在不敢保证此役之后,这三千人最后还能有多少。
“怎么没听清楚?要我重复一次?”我沉着脸喝道:“撤!”
这次众人再没有任何犹豫,尽管许多人眼中饱含着不甘和不解,却没有一个违背将令,大军整齐有序地徐徐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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