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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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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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拉着小斗跑出去很远,小斗还在努力想挣脱,“我家的狗在那个妓院里呢,介之幽,我得回去。”
“那不是妓院……唉,那狗不是你的狗,是那群人耍你。”幽拉着小斗跑出去很远,在一栋办公楼前的室外停车场上停了下来,此刻,停车场空空荡荡。小斗弯着腰,喘了口气,想起自己脸上的蛋糕,连忙用手去抹,发现已经干在了脸上,抹不掉了。
“你真的有点儿微跛,你……”小斗看着幽的脚,半晌才抬头,表情严肃了起来——尽管一个满脸干奶油的女人表情无乱如何严肃,也营造不出严肃的气氛。
幽皱起眉,“你梦到了?”
“啊哈”小斗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我梦到了?也许我只是看见你跑,才发现你有点瘸,然后说了出来而已。可是,你却提到了梦,你知道什么?你是谁?和我什么关系?”小斗抓住幽的话头,不停的问。
幽挑起眉头,“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傻啊。”
“废话,你才傻。”小斗拄着膝盖,撅着**站在那儿,不停的喘粗气,跟着跑了这么半天,累死了。
“你不傻……那你的问题,就自己去想吧。”幽坐在停车场边的栅栏上,懒洋洋的看着夜空。
“喂,幽,你带这女孩子到停车场上,怎么就不跑了?”离火大摇大摆的走进停车场,眼睛盯着场中的小斗,见幽没阻拦,走到她身前,问道:“说说吧,幽干嘛死乞白赖的抱着你,不给我们看啊。”
“他……他有病呗。”她怎么会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本来就是很奇怪的,陈晓让她对幽出示的手势,她都忘记了。
“嘿嘿,他是有病。”离火往地上一坐,“哎,木意,你不是说这是昭雪吗?”
“我才不是什么昭雪,我就是我,我叫余小斗。”小斗累了半天了,见离火坐地上了,感觉到腿也有点儿软,心里挣扎了下,最后一咬牙,也坐在了地上。
离火见小斗英勇就义的样子,扑哧笑了出来,一脱外套扔给了小斗,“坐**底下,你们女孩子不是怕着凉嘛。”
小斗把衣服从头顶拽下来,往**底下一塞,然后朝着栏杆上低头沉默的幽道:“介之幽,你送我回家吧,这么晚了,家里人肯定担心了。”
幽还是不说话。木意也坐上栅栏,“小姑娘,你就别跟这闷葫芦说话了,他要是不想开口,你就是轰了他的菊花,他也还是一声不吭。”
“啊,把他厉害的。”小斗看了看天,静了一会儿,才难受的道:“那我怎么办?我找不到回家的路。”现在,不仅没把水水找到,连自己也丢了。
“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儿?”离火一挑眉,表情极其帅气,可惜停车场光线暗,小斗没看见。
小斗犹豫了,这人她可不认识,怎么说她和介之幽也见了好几面了,她还是宁可被他送。不过,难道介之幽不说话,就这样静着?
无聊而尴尬的气氛弥漫,小斗盯着仍低头沉默的幽,心里越发的着急。
她刚要开口喊幽,一直站在木意身边几乎被忽略掉的一个男孩儿突然抬头,四处张望过,憨憨的呢喃道:“龙……”
幽抬起头,怔住,霍地朝四周看去,一跃而起站在了栏杆上。与此同时,停车场门口走进一个人,酷寒的声音刀刮一样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很少有人能逃过闰土的敏锐洞悉力。”
小斗听着这个声音下意识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有些想不起来,是哪里听过这声音了。
被夸奖的闰土嘿嘿笑了,木意却一把将他扯到身后,眼神凛冽的瞪着来者。
“如果你不是这样随意,连自己的寒气都不知掩饰,别说是闰土,就是所有天神都在这儿,也别想抓住你的气息……你来干嘛?”幽的声音力持平稳,却仍无法掩饰语气的谨慎与排斥。
“15年没见了吧。”来者迈着修长的腿,站在停车场中心,将自己置身在了几个充满敌意的人的中间,却仍是一脸冷酷和傲气。他对自己被包围的立场完全不在意。
“龙胤,你少来我们这儿攀交情,要不是你当初把——”离火腾的跳起来,开口就是火气十足。
“你们配吗?”来者的确就是龙胤,只是,他现在叫自己鸾术,听到‘龙胤’两个字,会让他变得嗜血。套交情?哼……
“你说什么?”离火刚要往前冲,就被水镜按住肩头。
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了栅栏上,仍是低着头想事情的样子。鸾术对着他道:“我是来取凤凰环的。”
“……”
“什么?”
“……”
所有人都惊诧莫名,连小斗都迷惑了,当然,她是因为不知道凤凰环是什么,跟大家的疑惑肯定有些不太一样。
“龙胤,你是疯了吗?你还有脸来要凤凰环?”离火虽被水镜按住,但是嘴可没被捂住,他就是讨厌龙胤那种冷眼无视一切,傲慢的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一样的态度。
“……”又静了好一会儿,所有人都看着幽,鸾术好整以暇,其他人焦躁万分。
只有小斗**底下还是离火的外套,隐在高楼的影子下。月光忽略了她的存在,将她盘坐在地的娇小身子融入黑暗。她傻愣愣的被所有人无视了。
“幽……”木意最先开口,这个男人发呆也不知道分场合。
“凤凰环是昭雪死时焚身浴火化作的灵物,我绝不会给你。”幽他终于开口,声音虽轻,却很坚决。
“凤凰环的确是昭雪浴火重生时将残存的肢体融入了灵力而成的,但是,在昭雪死前,她体内裹挟了我的法力。这凤凰环,也有我的一半。”鸾术冷冷的道,没必要和这些人废话,可是他更不想听这些人夹缠不清。
“你是怎么把法力遗留在昭雪体内的?恩?”离火真的恼了,这龙胤根本就是来找茬的。
“你的手刺穿了昭雪的身体……”木意微恼的低声陈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龙胤。
闰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眼睛开始焦虑的四处搜寻。
“我没有失忆……什么时候五行战士变成辩论家了?”鸾术冷语罢,盯着幽再次问道:“你给,我拿了便走,不伤你们;你不给,我夺也一样夺走,到时恐怕……”龙胤没有说完,但是他脸上的煞气和成竹在胸笃定,使他看起来像一个统领世界的霸王。
“啊,你——”离火又一次最先想要出言反驳,可是一个更加尖利高亢的叫声打断了他,更是惊的他闭上了嘴。
几人的目光立刻转向坐在暗影中尖叫的小斗。只见她仍坐在原地,只是脸上挂着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极度畏惧的表情,嘴巴大大的张着,放声大喝。幽也看过去,但在扫到龙胤的表情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刚要出言喝止,小斗已经闭上了嘴。只是,每过多久,她就紧接着大声道:“啊,鸾术你个王八蛋,原来你就是我梦中的男主角!”
……
什么


……
在场的几个人表情各异,连高傲的鸾术也颦眉抿唇,对着小斗做出了厌恶又诧异的表情。
11、
小斗站起身,拍了拍**,死瞪着鸾术吼道:“我跟你说——”
没等她说出什么,幽已经突然闪到了她身前,一把将她扯在了身后,对鸾术道:“你回吧,我是不会给你凤凰环的。”
鸾术却不理睬他,锐利如刀的眼神射向小斗,“鸾术……”他呢喃了一声,竟然笑了,“你是第一个这样叫我的人……”转而又看向幽,“她是谁?”
水镜也走了过来,抓住小斗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拉,说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认得他!小斗没说出口,嘴被水镜捂住了。
她狠狠的踩水镜的脚,并且用肘部击水镜的肋骨。水镜没有抵挡,忍下疼,松开了手。小斗这才回头不高兴的问:“阁下贵姓?”
“水——”水镜刚要开口,幽突然插嘴道:“一个爱装狗的混蛋。”
幽说罢,突然朝着鸾术的腰部攻击,出手迅如闪电。
鸾术抿起唇嘲讽的一笑,轻松便闪开了幽的攻击,他冷冷的环视过蓄势待发的五行战士和幽,“你们以为,在凡界,法术被污浊之气掩下,就能围攻胜过我?”
“拼死,也一样不能给你凤凰环。”幽继续攻击,出拳出腿的速度特别快,鸾术仍然只是闪躲,姿态闲散而傲慢,似乎根本不将幽看在眼里。
幽不甚在意,仍只是进攻,对鸾术的态度也不恼怒。
但是水镜等人却怒了起来,突然一齐冲了过去。几个人围攻一个,小斗想起了这几日看的电视剧电影,喊道:“喂,你们人多打人少,不算英雄。”
“你闭嘴。”离火转头怒斥,一不留神,被鸾术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变得更加恼怒。
小斗渐渐的开始不能看清手是谁的手,脚是谁的脚,他们都一改之前的闲散,动作越来越凌厉,好像四周的风都变得冰寒了起来。正纠结要不要喊人阻止他们打群架,突然从几个人间升起一簇火光,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离火,你不要命了?凡界用法力,会反噬自身——”
“愚蠢。”这个声音小斗认得,是鸾术。
连火都点起来了,接下来是不是还会有更危险的?用法术?你我的靠的、你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陈晓明明告诉她说,虽然时代和小斗以前呆的地方不一样了,可是人类还是一样的普通,不会点石成金,也不会驭器飞行,这个时代更没有什么龙啊凤啊怪兽啊的……可是,怎么还有法术啊?这些人是真的这么厉害,还是在搞什么阴谋?那她的梦,莫非是这些人手段之一?难道他们知道她是穿越女了,想拿她做实验?
小斗想到此就觉得浑身恶寒,陈晓早说过,这个时代,最不蛊的就是人心。她转过身要跑,就发觉一个人已经闪到了她旁边,来不及跑了,她大叫一声,护着胸刚要蹲下,发现从打架圈子里跑出来的竟然是介之幽。幽快速将一个什么东西套在了小斗脖子上,然后再次像影子一样闪走了。
小斗愣了半天,迷糊的搞不清幽是怎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低头看了下幽挂她脖子上的东西,有些烫烫的,竟然正好盖住她锁骨间的胎记。第一天到现代时,介之幽就扯开了她的衣襟看她的胎记,难道是他看过之后专门打造了一个这样的环形挂饰?
小斗拿起挂饰,透过月光看它,发现这环状物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小斗正好奇,突然感到一阵冰寒直袭身前,她抬头看向眼前遮住月光的男人,长发飘扬,整张脸都极其俊朗,却又冷酷逼人,让她不敢仔细打量,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觉得天地似乎都已经被他遮在了身后,永远的覆灭了……
小斗心里越来越寒。她非常轻,非常慢的移动,歪过身子,绕过了鸾术的身体,看向刚才的战场,呃——水镜、离火、木意都倒在地上,或捂着胸口,或平躺闭目颦眉,或靠坐在栅栏边、急急的喘息……还站着的就只有呆呆傻傻的闰土和攥着拳头死死盯着这边、一脸漠然的幽。
小斗再慢慢的站直身子,像慢动作一般,一点点的抬头,直到对上鸾术如寒潭般的眸子,看着那眸底的玩儿味,她抖啊抖的抬起手,“嗨……你,你好。”
鸾术一动,小斗立刻闭眼抱头。
他哼了声,轻描淡写的伸手将小斗拉到了身前。小斗撞上鸾术的胸膛,硬的像凤香楼的石墙。小斗生气的推鸾术的胸,触手冰凉,她缩回手,惊诧的看向鸾术,他是鬼吗?身体这么冷……
鸾术捏起她的下巴,仔细看着她的脸,这张脸不属于昭雪。他抓了把她半长的直发,这是小斗新剪的。鸾术摇了摇头,昭雪永远不会放弃自己柔顺的长发。他伸掌在小斗头顶晃过,幽几个人都倒抽了口凉气。鸾术却并没有做什么,他捏着小斗的下巴,冷哼了一声,侧身问向幽,“这小孩儿是谁?”
啊?小孩儿?她都15了耶,在古代可以婚嫁当娘了。
小斗用力的扭头,甩开鸾术的大手,脸上的表情,突然降了80摄氏度。狠狠的抓住鸾术的衣衫,粗着声音大喝道:“鸾术!你放开我,不然叫你好看!”
幽怔住,离火几人也都在调息间睁开眼看向了那个气势迫人的丫头……这女孩儿——不简单!他们都忍不住替小斗屏住了呼吸,虽然明白,惹恼了鸾术会有什么后果,可仍不禁钦佩。试问,有几个人敢这样大呼魔冥王大名,并且还用这样的语气?
连鸾术本人也挑起了眉,冰寒的脸上片刻愕然。鸾术抓着小斗手腕的手突然加力,饶有兴趣的等着小斗的‘让你好看’,这个满脸抹的花花绿绿、乱七八糟的女孩儿,到底凭什么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可是再低头去看小斗,却见她因为疼,已经开始流泪跳脚。刚才的扬言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此刻真是狼狈的惨不忍睹。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鸾术冷哼了一声,刚要松开她,手臂却突然刺疼。他用力的甩开小斗,不想手指竟扫过了小斗的脸,啪的一声,小斗被打的跌在了地上,乱发盖在脸上。她连闷哼都发不出,疼的眼泪大滴的流,脸瞬间便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鸾术看着小斗被打的跌倒,再看了下自己的手指,是他打的?怔了下,他便发现自己手臂上汩汩的流着鲜血。多久没受伤了?自从在极大痛苦逼迫下,建立了魔冥界,他就再也没这样流过血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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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术冷哼了一声,刚要松开她,手臂却突然刺疼。他用力的甩开小斗,不想手指竟扫过了小斗的脸,啪的一声,小斗被打跌在了地上,乱发盖在脸上。她连闷哼都发不出,疼的眼泪大滴的流,脸瞬间便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鸾术看着小斗被打的跌倒,再看了下自己的手指,是他打的?怔了下,他便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汩汩的流着鲜血。多久没受伤了?自从在极大痛苦逼迫下,建立了魔冥界,他就再也没这样流过血了……
在凡界,所有的保护罩几乎都已不再起作用,对这个女孩儿,他太大意了。
鸾术向小斗迈了一步。她捂着脸颊,手紧紧的攥着陈晓交给她的匕首,手心全是汗。她抬起头看着鸾术,眼底是畏惧,如小鹿般惊慌不定让人心疼。
“龙胤,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儿,你自诩为王,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你以后如何有脸面见人?”木意急切的喝道,眼看着小斗就要遭毒手,却无法站起身。鸾术在凡界仍能轻松的使用瞬间爆发力,之后对自身又完全没有影响,他现在到底有多么强大?
鸾术懒得理睬木意的话,或者是不屑。他走向小斗,每一步都踩在小斗的心脏上,让它不停的抽紧。
小斗一瞬间想起了那个梦,昭雪死的好惨,这个叫鸾术的魔鬼,只手穿过了昭雪的胸腔。这个脸上长的俊帅也还是很像杀人魔的家伙,这个身体冰的像鬼一样的家伙,这个竟然给了她一巴掌的家伙,这个一步步走向她、脸隐在暗影中看不清表情的家伙——她怕他。
“你……你别过来。”小斗瞪着圆眼睛,却只能看着他走到了她身前,然后蹲下身子,近近的看着她。小斗后仰了下身子,可是鸾术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臂。
“鸾术杀人了——”小斗立刻大喊。
幽向前迈了一步,却闭上眼,再次站住,眉头紧紧的锁着。离火急道:“介之幽,你到底能不能动?那丫头是你带来的,你就这么眼看着她成为我们之间纠葛的无辜牺牲品?”
“介之幽,你到底在想什么?”水镜也沉不住气了。那不是昭雪吗?幽为什么不去拼命把她救下来?幽的法力虽可能不如鸾术,可他被袭击了一次就不能动了,这绝对不可能。难道那不是昭雪吗?所以幽又变成了那个对身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的男人?
幽仍旧不动如山,他再次低下了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鸾术抬眸瞪着小斗,小斗立刻失去了尖叫的勇气。鸾术的眸子,深不见底,彻底将她吸了进去。他的皮肤苍白,却无法抵触掉他的帅气和王者的气魄。脸上每一处的雕琢都像是出自全世界最巧的雕刻师之手。可是那煞气……天啊,他就是陈晓说的全自动不费电的电冰箱!
看着鸾术竟然将她的手臂拉到了他唇边,小斗吓的使劲拽自己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你……你干嘛?你,你这个疯子。介之幽……介之幽……”
小斗的呼喊没得到回应,她被孤立了。
“啊——你,呀——”小斗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惨烈惊天动地。鸾术的身子,挡住了想知道小斗到底遭到什么惨无人道待遇的几双眼睛。
水镜听的满脸淌汗,如果他没有和幽争一时义气,就不会害小斗惨遭杀害,他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他心寒的闭上了眼,愧疚啃噬着他的良心……
闰土吓的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离火紧握着拳头死死的瞪着鸾术的背,仿佛想让视线穿透那个背部,或者将目光变作暗器在那个背上来上几百刀……
小斗继续大喊大叫,眼睛含着泪水,脸上一串串的往下掉泪。鸾术像个吸血鬼、食人族,在她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竟然咬她?他那么冷……难道他是僵尸?完了,她也要变成僵尸,以后就是他的徒子徒孙了。呜……

鸾术抬起头,唇边沾着小斗的血迹,一瞬间让小斗看的傻掉了,天啊,冷艳逼人。苍白的面色、暗夜的黒、洒在他发间的月光,还有他唇边的红色。这就是陈晓说的视觉盛宴吧。如果那血,不是她的就好了。
鸾术看着这个满脸奶油和泪痕的丫头,抬起自己受伤的手臂,在幽几人视线的死角上,将小斗的伤口和自己的伤口对在了一起。
小斗奇怪的看着鸾术,再看看两人贴在一起的伤口。这是变僵尸的仪式吗?还是南蛮子们的蛊术?小斗听说过,他们很多蛊术都是用血祭祀,很邪门儿的。她会死吗?
过了好一会儿,小斗不敢出声。手臂上的伤口,在碰上鸾术冰冷的皮肤后,奇异的减轻了疼痛,变得麻木。鸾术收回自己的胳膊,舔去伤口上的血迹。小斗看见了一幕奇迹:鸾术的伤口不见了!血迹被他舔净后,露出的不是小斗匕首刺出的伤口,而是完好的皮肤——不见了?!皮肤上只剩下浅浅的刀疤,也是几不可见。
小斗一下抬起自己的胳膊,可是立刻就因为动作大了,而导致伤口刺痛。她舔了舔伤口上的血,可是新的血又流出。哇!太不公平了。怎么她的伤口还在?
正纠结郁闷,鸾术突然将唇贴近了小斗的耳垂,低声道:“怪不得你知道我叫鸾术……只是,你上一世,还不敢这样叫我。”能疗伤的血液,除了昭雪那个凤凰灵兽外,再没别的人拥有了。
小斗霍地闪开,瞪着前倾着上身的鸾术,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你伤口没了,我的却还在?”
鸾术抿着唇,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然后恍然,“你还没有记起以前的事?哈哈,这回幽可要苦恼了。他那样苦磨了15年,你却傻了……”
“你……”小斗刚要出言不逊,就住了嘴。陈晓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识时务者为豪杰……好像是这样的吧,反正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鸾术再次冷起了脸,将手伸向小斗的颈项。
小斗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部,他却根本没有去非礼她,这让小斗更加脸红尴尬。
鸾术的目标,是小斗脖子上的环状饰物。
可是,当他的手指突然触及那个饰物时,他竟被电击了一下。鸾术愣住,不信邪的再次去拿,再次被电击。他又将手触向了挂着凤凰环的油绳,结果是一样的。小斗看着鸾术摸一下她脖子上的饰物,缩回手,再摸一下,再缩回手,疑惑的确定了下他冰寒的表情——如果他不是这幅神情,她真以为他在玩儿游戏。
鸾术扯着小斗站起身,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着小斗脖子上的凤凰环,没错,就是它。他疑惑的看向介之幽,“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能碰?
13、
<再也不理介之幽了>
鸾术扯着小斗站起身,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着小斗脖子上的凤凰环,没错,就是它。他疑惑的看向介之幽,“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能碰?
幽姿态漠然,不言语。
“你在凤凰环上设了结界?”鸾术再次开口。
水镜看着小斗,她被鸾术一手拉着,除了手臂上的伤口,全身都很安全。没死?见鬼,白拽了半天词儿,烦闷的一塌糊涂了。
“是你自己。”幽终于回应了鸾术。
鸾术皱起眉,看着小斗脖子上的凤凰环道:“我自己?难道是我遗留在里面的法术……”
“你自己的‘法元’排外性很强,昭雪焚身时用最后的灵力把它融合了。大概已经不再认识你了。”幽淡淡的解释。
“你说我夺不走凤凰环,是因为它自己认主人?”鸾术摇了摇头,“我是白走了一趟。”
小斗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叫‘凤凰环’啊。什么灵力法力,还反噬。她摸了下,没反应,啃了下,还是没反应。普通的很啊。
鸾术低头看了眼掘着嘴的丫头,抹了下她脸上的蛋糕,低声道:“你还是长发更好看。”
“啊?”小斗被他突然摸了下,本来很窘,却转而被鸾术的声音吸引了。“你以前认识我?”他也是古代穿越过来的?还认识她?不会是凤香楼的常客吧。没和她妈妈××过吧?“你……你怎么会认识我的?你以前认识我妈妈吗?”
鸾术皱眉,她妈妈?昭雪是天界的灵兽,无父无母,怎么……
摇头,摇头。千万要摇头。小斗看着鸾术心里默念不停。
不过鸾术没理睬她的莫名其妙,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只冷声道:“凤凰环就当作是欢迎你回来的礼物吧。”
“那本来就是她的,没必要你送。”幽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鸾术看着他道:“你才想要动?我差点真的以为我打的你定住了。”
幽边走过来,眼睛边看向小斗,并轻轻的朝她扯了一个笑,却被小斗瞪了回去。
小斗愤愤不平。啊,这家伙在她遇险的时候,明明能动,却袖手旁观,现在还有脸若无其事的笑,哼。以后她再和介之幽说一句话,她就不叫余小斗!
“你还没那能耐。”幽朝着鸾术笑了下,走到小斗身边,将小斗拉在身前。
鸾术松开了拉着小斗的手,“我也该走了。”说罢也朝着小斗和幽笑了下,就走向停车场门口。
小斗看了看身后的幽,他们不是敌人嘛?刚才还打架来着,这会儿就又是聊天,又是笑了,人心难测啊。小斗看着鸾术的背影,挺直却显得有点儿孤独。
“你不杀她了?为什么?只是因为知道了她死,你也会沉睡,还是觉得已经没必要再为保守某个秘密而杀她了?”幽远远的叫住鸾术。
“你想为昭雪复仇……人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别再想着复仇了。你该想想,怎样让我用正常的手段,在其他兄弟之前,将自己身体内的所有寄居恶灵杀死,夺得天帝。”鸾术说罢,背影一闪,完全消失在了夜色里。
小斗死命的眨眼,仍只看见一片暗影幢幢,月光下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幽舒了口气,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鸾术这次来,真的只是要夺取凤凰环?他低头看了眼小斗,说:“我送你回去。”
小斗抬头横了他一眼,她余小斗可是很会记仇的。转身走到离火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的跑回她刚才坐着的地方,取了他的外套,又跑回来还给他,“你,离,离火是吧?你还愿意送我回家吗?”
离火接过衣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斗,半晌才在小斗被看的有些害怕的神色下开口问:“你……真的是昭雪?”
“昭雪?”
“你真的是昭雪?”离火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了。小斗刚要摇头,离火突然大声的吼向幽:“介之幽——这傻丫头真是昭雪?这个脸上、脸上花了呼哨的真的是昭雪?啊——如果她是昭雪,我,我……”
“你怎样?”水镜适时的问道,脸上兴致勃勃,他等着离火说那句‘如果××,我下半辈子就用手走路’的口头禅。
“我就,我就掐死龙胤。”
“切~”水镜失望的摇头,“就算她不是昭雪,你也一样恨不得掐死龙胤。”
离火不理睬水镜的落井下石,仍只是气呼呼的瞪着幽。
什么意思啊?小斗看了看沉默的幽,再看看气愤填膺的离火,“怎么了?”
小斗刚问出口,离火就突然大吼:“你闭嘴。”
小斗被吓了一跳。之前,这个离火还对她很好的,怎么……“你这么凶干什么?你们都疯癫。”
“我是疯了,我死了也不希望你是昭雪。昭雪是我们五个的圣主,要我跟着你这样一个,一个……你看看你的样子……”离火看着小斗傻了吧唧的样子,气的快疯了,气的恨不得自刎,如果手里有一把刀。
水镜看了眼小斗,是有点儿……但是不至于把离火气成这样吧?这么无法接受吗?
闰土闭上眼用力的呼吸,睁开眼打量过小斗全身,喃喃道:“雪……”然后便朝着小斗走去。
离火看着闰土的样子,更加生气,朝着闰土吼道:“站住!你敢再朝着那个人迈一步,我就揍你。”
闰土立刻畏怯了,委屈的看着离火,眼睛仍忍不住去瞟小斗,再次呜呜的哭了起来。
水镜跳起来,狠狠的在离火的头顶扇了一巴掌,“你发什么疯?”喝罢,拉过闰土,抹着他脸上的泪,轻声道:“不哭,不哭……”
小斗看着这几个人,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指着离火道:“你希望我当那什么昭雪,本姑娘还不乐意呢。你凶?你凶了不起?”
离火看着小斗凶巴巴的样子,气的也跳了起来。他朝着闰土,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别哭了。”然后一把揽住闰土的肩,也朝着停车场的门口走去,步履还有点儿蹒跚。
水镜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拍拍小斗的头,“放心吧,他不敢怎么地你,你下次见到他,就往死里气他,我给你撑腰。”拍昭雪头的感觉真好啊,她上一世,他可不会这样不敬的去摸她的脑袋。心满意足的走了。
小斗摸了下头:我认识你吗?这人也怪怪的。
木意也跟着走了出去。小斗数了一下,四个人,不是说五个人吗?她眼睁睁看着四个人依次离开,然后徒然发现,就剩她和介之幽了。
难道要……
不,绝不和他说话。绝不。绝不。绝……可是,天好黒啊,心好急啊,她的伤口好痛啊……
14、
<>
“我送你回家。”幽看着拘谨的站在月色下,焦虑不安的小斗,先开口示弱道。
小斗满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跟着幽走了一会儿,就觉得手臂的伤口被风吹的一刺一刺的疼,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伤口这样,我会一抽一抽的死掉的。”
“破伤风?”幽疑惑。
“什么风?”小斗也疑惑。
幽无语,嗤笑了下,从兜里掏出一张面纸,就给小斗扎在了伤口上,“这样不会了。”
“是嘛……”小斗立刻忘记了幽之前对她做过的‘见死不救’恶劣行为,朝着他笑了起来。
幽也回以微笑。
夜色已浓,小斗很怕看见东方鱼肚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两人默默的走着,很快就看见了她熟悉的景物。
终于到家时,小斗激动的好像好几年没回来了。她真的已经将这里看成是自己的家。别墅内灯火通明,大家都还在等她。心里暖暖的,又有点儿紧张。
回头本想对幽说进去坐坐,但看见的却只剩黑暗。“介之幽?介之幽——”
没有回应,只剩夜晚专有的空鸣和风声。
后背发寒……
别墅门突然打开,爸爸的声音传来:“小斗?”
“爸爸……”小斗立刻将介之幽忘在了脑后,朝着别墅门口冲了过去。
老头儿一把接住小斗,将她拉进了别墅,“你怎么回来的?”
“一个人送我。”小斗还没说完,老头儿就朝着门口张望,小斗忙拉着他进屋子,“人家送我回来,就走了。”
老头这才将家门关死,回头一看小斗的脸,生生吓了一跳,本来好不容易因为小斗终于安全回家,而显得不那么生硬的脸,又冷了起来,“你这怎么搞的?”
这会儿小斗的后妈也从楼上跑了下来。陈晓跟在二娘身后,边往下走,边说道:“你去哪儿了?我和爸刚从外面找你回来,你的亲亲老妈都快急死了。”
“你那脸怎么了?”妈妈往下走间,看清了小斗的脸,吓了好大一跳。
“妈,没事。”小斗摸了下脸,奶油还干在脸上,小斗刚要去洗掉,妈妈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先坐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差点报警。”
“没……出去遛狗的时候,水水突然不听话,一直往前跑,我去追,追着追着就迷路了,后来被……被警察叔叔送回来的。”小斗这话,才叫一半真,一半儿假呢。
“真是的,也不知道给家打一个电话,怎么会丢呢?这么大的人了。”爸爸气的训斥了一句,“水水我们是在小区里找到的啊,不过回来后就很老实,一直趴在家里,一动不动,现在在楼上。你这丫头,真是迷糊——”
“爸……小斗安全回来就行了,她也是失忆了嘛,对什么都很陌生,都知道你急,非要训人,不好好说话。”陈晓瞪了爸爸一眼,扯着小斗走向卫生间,“快把你这脸洗洗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进了卫生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小斗也吓了一跳。天啊,她就一直、一直以这张花猫脸面对那些人这么长时间?啊~丢死人了。
“还愣什么?欣赏鬼画糊呢?你这怎么弄的?”陈晓将洗面奶递给小斗。
小斗认真的洗了3遍,才被陈晓允许走出卫生间。
陈晓拉着小斗要继续追问脸上蛋糕来源时,突然发现了小斗手臂上的嫣红,“啊,你受伤了。”
陈晓忙扯着小斗到客厅,然后又一溜烟儿跑上楼去拿医药箱。
妈妈要拆开小斗伤口上的面纸,小斗忙阻止,“妈,不用了,幽……警察叔叔说了,这样就行了。”
“什么警察啊?怎么这么缺德?我们小斗受伤了,连绷带都不给准备下,感染了怎么办。”妈妈不甚高兴的扯掉面纸,看着小斗的伤口,“咦?怎么有牙印?”
小斗一看,还真有牙印儿,而且整整齐齐的两排,“我……我被狗咬了。”
“什么狗的牙是这形状的?”妈妈怀疑的看着小斗。
小斗实在无法解释了,在停车场的一切,都很诡异。她觉得,那些应该不是可以说给大家听的。
妈妈见了小斗的样子,也不再提及。从陈晓拿来的医用箱中取出外伤药,给小斗抹过,仔细的包扎好了,拍拍小斗的头,“早点儿睡吧,你肯定也受惊吓了。”
陈晓立刻拉着小斗就要上来,爸爸却突然冷声道:“阿晓,你别缠着小斗说话,让她早点儿休息。有话,就明天再说。”
陈晓撅起嘴,却还是点了头。
小斗这晚睡的并不太好,陈晓没有和她说话,可是她一夜都在做破碎的梦。第二天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妈妈这天逼迫着小斗,一起去医院,打了一针狂犬疫苗,并声称一针不算完,要打一套。小斗很无奈,对鸾术的这个侮辱,是妈妈最后落井下石的。
打完针,小斗被妈妈带去拍照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她来了以后第一次拍照,陈晓跟她说过,拍照不是招魂,让她不必担心拍完后自己的魂魄会被拍走而死掉。她很疑惑,陈晓在说什么?她没有想过拍照和什么招魂有关系啊,陈晓解释的好奇怪。
不过坐在那几个大锅下面,脸上被照的热热的,妈妈不停让她笑,可她就是笑不出,最后都快哭了,摄影师终于忍无可忍的说:“你别笑了,你就坐着吧。”
妈妈很遗憾,照出来小斗似乎在装酷,一点儿也不萝莉。
小斗看着自己的照片却很高兴,新鲜的看个不停。妈妈最后把她拉到公园的椅子上,她都还在傻笑,捏着照片不放。
直到妈妈很认真的拉着她说:“小斗,妈妈和你商量个事情。”,小斗这才放下照片,看着妈妈,敏感的心里一抖,不会是妈妈发现了什么……
“你才15岁,其实妈妈养你到老,也完全可以,家里的条件还是很好的。可是年轻人嘛,总该去学点儿什么。9月阿晓就去念高中了,你和阿晓年龄相仿,不如就和阿晓一起去念高中吧。*大的附属高中,还是不错的。怎么样?”
小斗看着妈妈,高兴的用力点头,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书面上,如果能多融入这个世界,就不会因为不懂得打‘太可惜’(Taxi),而被陈晓鄙视了。
“可是因为你失忆了嘛,户口身份证都没有了。妈妈想给你立个户口,办下身份证,可是,妈妈姓花,爸爸姓陈,你却姓余……”妈妈为难的道,眼睛仔细的过滤着小斗的神色。
小斗明白了,她昨晚和介之幽怎么说的来着?‘她再和他说一句话,她就不叫余小斗。’这下,应验了,“妈妈,我本身……”小斗突然顿住,本来想说本身也是没父亲,随的母亲的姓,可是想到自己不是失忆了嘛,所以,“我本身也失忆了,就像已经没有过去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就听妈妈的吧。”
“那就随妈妈的姓吧,花小斗,不难听的哦?”妈妈摸了下小斗的脸,小斗笑呵呵的指着照片,“真的不好看吗?”
妈妈看着身侧这个举着照片笑的很单纯的孩子,明白小斗是同意了,而且怕妈妈又觉得剥夺了她唯一的记忆,所以才转移话题。
母子俩,相视而笑。
一锤定音,小斗带着满心的好奇和期盼,开始和陈晓准备她15年里的一个书包、第一个笔袋儿、第一根钢笔、第一个笔记本儿。小斗的字,连小学生都比不上,每晚,都偷偷在自己的书房里练字,对于开学的一切,都**澎湃。
可是,小斗从没想到,上学对于她来说,并不真的像陈晓说的那样快乐。第一天,她就打了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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