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星象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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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戈这一拳似乎没有出乎葛丽泰的预料,她微笑道:“果然是你,格林·伍德。”班戈冷冷的道:“格林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班戈!”他嘴里说着话,动作却很快,那凶残暴虐的黑衣触手怪似乎是纸糊的一般,被他拳打脚踢,片刻就倒下大半。
葛丽泰的神情有些复杂:“格林,你竟加入了守夜人?玩弄灵魂是大忌,你加入这个研究死灵魔法的组织,难道不有悖你圣殿骑士的信条么?”班戈一拳打散最后一个怪物的身体,道:“玩弄灵魂,总比人造灵魂要强!葛丽泰,我曾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后来才知道我有眼无珠!来吧!活下来的,就是正确的!”
葛丽泰文静的脸庞露出一丝妖媚,然后转变为狰狞、痛苦,她的身躯开始膨胀,下体长出毛茸茸的蜘蛛似的四条节肢。她凄厉的嘶吼一声,冲向了班戈。班戈看着她的样子,脸上闪过痛苦之色,忽然,他神色一变,一道黑光丛密林中射出,击在他的胸前。一把低沉优雅的声音响起:“格林,战斗时分神,可不是个好习惯!我教训你多少次了?”
一位身穿锁甲的中年男子走出了密林中的阴影,他拿着一个小巧的玩具般的弩,慈爱中又带着一丝责怪的看着班戈。班戈浑身抽搐,惨嘶道:“神之血!道格拉斯,果然是你!”
男子的面容很奇特,看上去象个少年,肌肤娇嫩,睫毛很长,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中闪烁着天真和好奇的神色,但是不知为什么,艾狄生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是个中年人。他缓步走向正勉力躲避变成蛛怪的葛丽泰的攻击的班戈,轻轻地叹道:“是道格拉斯导师!格林,我最骄傲的学生,为什么背叛你的老师?我对你的爱,你完全感觉不到么?难道导师会害你?神之血确实有一些副作用,而且会上瘾。但是,要去往那甜美的**的神国,不适应这最起码的考验,又怎么能有希望呢?”
他看了看急的手足无措的艾狄生,笑道:“咱们师徒的事慢慢再说,我先送这位新晋‘圣灵’一程。”艾狄生闻言立刻支起了魔法防护罩,近七阶的法师的护罩宛若实质,金白色的圣光甚至遮蔽了艾狄生的容颜。但是那男人的身形一动,就到了艾狄生面前,他的小巧的孩童般的细嫩的拳头,完全不受任何滞涩般的突破那护罩,击在艾狄生胸前。
艾狄生眼前一黑,鼻子和口腔中大股的碎肉和鲜血喷出,身体向后飞去。他的魔法护罩仍没有消失,护着他胸腔完全塌陷的身体,坠入艾比希斯遗迹中的一处沼泽中,正掉在一个大水坑里,水坑下方似乎有种奇特的吸力,艾狄生的身体一入水,就被吸入了水底一处隐秘的洞穴中。
‘神之血’似乎给班戈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他的身体不住的抽搐,手掌也开始痉挛。他眼看着艾狄生被击飞掉进水坑,心中一急,被道格拉斯瞬间打在颈侧,晕了过去。看着眼耳口鼻都流出黑色血液的班戈,恢复人形,不着寸缕的葛丽泰眸中闪过一缕不忍。她说道:“导师,他怎么会这样!”
道格拉斯笑了起来:“担心了?他的身体被死灵魔法改造过,而且是非常高深的死灵学派的贤者所为,现在似乎和‘神之血’发生了奇特的反应!一具多么珍贵的标本!卫兰娅必定会奖赏我的!”他看着‘神化’结束,身体还不断颤抖,显得十分虚弱的葛丽泰,忽然来了兴致,道:“我的好学生,记得咱们还没在格林面前快乐过,来吧!因为你英勇的战斗,导师给你最高的奖赏!”他抱住葛丽泰,轻轻摸了一把,女子身体一震,细嫩的躯体泛起了潮红:“主人!等我整理一下!”
“叫我导师!”道格拉斯纯真的脸上充满饥渴,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在班戈面前玩弄他曾经的女人。
艾狄生昏迷了片刻,就苏醒过来,他的身体被神力改造过,而且海妖之心将神力中各种神祗的印记完全抹去,化为最纯净的天地间原生的能量。选拔仪式中灌注的能量太过巨大,艾狄生的身体根本无法全部吸收,直到此刻,他身体所受的重伤吸引了盘踞在他体内的能量,那温和纯净的力量迅速包裹了他的伤处,破碎的内脏。骨骼和肌肉被滋润温养,快速的恢复着。

他环顾周围,发现自己似乎处在一艘快速前行的船上。他吃了一惊,爬起来向外看去,漫天的星河竟似触手可及。下方是茫茫的云海,艾狄生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他站立的地方正是他前不久还瞻仰缅怀的金字塔塔顶,周围,无数巨大的金字塔漂浮着,和他所处的这座一起向着前方飞行。
巨大的金字塔群在不知名的力量的驱动下,在云海中飞行着,艾狄生感觉不到原本应该凛冽的罡风,他向着塔顶一处小小的仅供一个人祭拜所用的小祭坛走去。祭坛有些残破缺了一角,看那痕迹应该是不久前才受到的攻击。艾狄生感到无比的恐慌,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艾比希斯遗迹中受到教廷的阻击,重伤昏迷么?
他看着祭坛边上一个向下的阶梯,慢慢走了下去。顺着狭窄逼仄的楼梯道,艾狄生来到一处较空旷的空间,这里的墙壁都很粗糙,似乎完全没有修饰打磨。空间的墙壁上,绘制着无数繁杂的点和线,艾狄生好奇的看着这些图画,渐渐地,他看了出来,这些应该是星图。不知多少年前的,详细的让人感到震撼的星图。
他寻找着,希望找到一些他认识的星座,但很快他发现这是徒劳的,这幅星图的年代太过久远,已经和现存的星空完全不同,没有一个准确的坐标,他很难找到他那浅薄的天文知识中寥寥无几的几个星座。他四处打量,记忆中,救了他的恩人班戈正处在不妙的境地,他不能坐视不理。空间中有一张小几,他迅速地走过去,上面是一张不知名材质的卷轴。
卷轴上用奇特的文字写着几段话,下方还有一些点,可惜他完全看不懂那文字,但鬼使神差的,他伸出左手拿起小几上的一支笔,将那些点连在一起,并补充了几个点,形成了一幅他熟悉的‘骑士星座’的星图。
卷轴开始发光,一道意念在他脑中出现:“完成五级星象祭祀考核,答案非常正确!”他不知道,这是一张考卷,当初这个失落的文明就是用这种梦境般的考核,来测试族人的天赋。在这虚幻的场景中,参加考试的人可以在金字塔顶观星并计算,描绘出某星座数千或数万年后的星图。在那个神奇的文明中,魔法只是大众都具有的普通技能,他们崇尚那神秘莫测的星空,进行各种观测和计算,并从中领悟引起星象共鸣,召唤强大力量的方法。这些能召唤天空星力的人,在这个文明被称为星象祭祀。
一名星象祭祀不一定要有多么强大的魔力,多么高的魔法亲和性,但是一定要会计算星空的变化,否则,变幻莫测的星空很快会改变,星象祭祀也会随之失去所有的力量。因此,星象祭祀的考核不看重魔力和魔法,只看重对星空的掌握和计算能力方面的天赋。没有天赋的人,再强大也不会被认可。这个考核的内容就是测算骑士星座数万年的变化,答案越精确,得到的评价也会越高,与之对应的力量也就越强,艾狄生描绘的骑士星座是现在的星空,据那文明已过去了数万年以上,因此直接获得了五级星象祭祀的评价。
繁杂深奥的知识很快融入艾狄生的脑海,他沉浸在这古代文明辉煌高深的知识中,恍惚过了很久,艾狄生‘醒’了过来。他心中压抑不住的雀跃,这个新获得的职业类似召唤师,是目前大陆上完全没有的新的职业体系,而他的实力,也在伤势被体内的神力治愈后,成功提升到七阶。最重要的是,随同星象祭祀神奇的召唤技进入他脑海的,还有无数先贤的感悟,这些珍贵的经验不但可以让他在今后的修炼途中少走岔路,还给了他一种全新的看待事物的视角。
他意念转动,来到了一个满是污水的狭窄空间,这是他被吸入的水坑底部的一个遗迹内的小房间,曾经,是这失落的文明考核想进阶的祭祀的地方。处在黑暗逼仄充满污水的地方,他的内心却无比的轻松,他终于可以面对好友拉姆取得的骄人的成绩——这曾让和拉姆并肩作战的他很有压力——下意识的不愿去艾丝美拉达,未尝没有不愿面对功成名就的好友的自卑心理。但此时,艾狄生知道,他有了可以和拉姆并肩的力量,他们可以一同战斗,去面对那强大邪恶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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