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艾比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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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那些狮鹫骑士远远吊着他们,直到他们进入茫茫的梅罗河。班戈看了看东方发白的天色,道:“天亮前,我们就能进入雨林区,那里河道复杂,只要找个支流钻进去,他们就很难找到我们了!”
可惜没过一会,一枚巨大的光焰组成的战槌呼啸着流星般射来,艾狄生极速念动咒语,一个空灵虚幻的手掌出现在小船后方的半空,狠狠击在战槌的顶端。剧烈的爆炸差点把小船震翻,班戈说了句什么,艾狄生被爆炸声震得两耳轰鸣,没有听清,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班戈把手里拿着的一个魔导装置安放在船尾的一个凹陷处,悲壮的启动了这个装置,一边大声回答道:“我说,你坐稳了!”那装置猛的向后射出粗壮的气流,小船飞起来一般极速前进。艾狄生奇道:“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用!”
班戈苦笑不答,道:“好像是血色修士的龙骑!”艾狄生看得很清楚,为首的敌人正是白天替卫兰娅拿着水晶瓶的女子。她不断的用神术攻击小船,身边的龙骑也不断俯冲,投射锋利的龙枪,可惜小船的速度太快,体积又小,他们的攻击只是打湿了两人的衣服。
两岸的树木慢慢繁茂起来,参天的巨树林出现在他们面前。班戈紧紧注视着河道,忽然摆动船身,一个漂亮的转弯,小船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转入了一条被巨树的枝桠严密遮挡住的支流。龙骑上的女子面楼决然之色,她小巧的嘴唇发出尖厉的啸声,一名龙骑转身向来路飞去,其他的血色修士跟随她一头撞进了巨树间密密的枝杈。
巨龙强横的身体在林间穿梭,很快追上了亡命逃亡的两人,班戈无奈的道:“没想到他们直接出动了龙骑,看来只有冒险了!”他从小传中的箱子中取出一瓶浓稠的液体,交给艾狄生道:“等会听我的命令,把瓶子扔出去!”艾狄生接过瓶子,好奇的拔开瓶盖,又臭又腥的味道差点让他呕吐,来不及问这是什么,巨龙已经迫近,艾狄生支起一个魔法防护罩,班戈道:“别那么紧张,自从拉海尔掌握了炼金研究所,这些年来法特的龙骑士越来越多,能喷火的龙却越来越少!”
话音刚落,一道橘红色的烈焰就喷在了艾狄生的魔法护罩上,将护罩撞得摇摇晃晃。班戈尴尬的摸摸鼻子,道:“忘了他们是血色修士,巨龙都是精选出来的,不是那些次品!”
女子的巨龙和小船快要平行,她喝道:“埃兰人,停船跟我们回去,不然就死在这里!”
艾狄生才不信她的鬼话,刚才的攻击很明显是要他的命,班戈忽然道:“坐稳了!”小船猛的窜入旁边的一条窄小的细流,女子吃了一惊,连忙率领龙骑士追了上去。树木更加繁密,她们不得不落在地上,从巨龙身上下来,却见到艾狄生两人竟然也离开搁浅的小船,拼命的奔逃。她有些狐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放弃在河中的优势,但很快,她就发现周围的林中的地上,无数的奇异的蚂蚁般的虫子密密麻麻围了过来。
原来就在刚才她们追进了密林,从龙身上下来时,艾狄生听到班戈大喊:“把瓶子扔在他们那里!”艾狄生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悄悄的扔在她们旁边的树丛中,紧跟着班戈亡命飞奔。树林中的植物茂盛,也不知多少年没有活物经过,艾狄生有随身的魔法护罩,班戈竟也有淡淡的斗气光焰护身,他们急速地穿行,直到身后响起血色修士的惨嚎。
“那是什么?”艾狄生有些奇怪。
“是完美食蚁兽的卵和血的混合物!这里有很多行军蚁!”班戈面露微笑。
两人狂奔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拂晓。艾狄生是初获自由,精神振奋,而且昨天还经受了圣光贯体,倒也不觉得饥饿和疲累。他看着班戈仍然黝黑的脸和精神奕奕的样子,有些佩服他的体力。班戈放慢速度,道:“好了,我们已经进入了土著人的地界,想必他们不敢轻易的进来,这里,是埋骨之地!”
周围高大的树木间,隐约可见黑影瞳瞳,艾狄生被班戈的话惊了一下:“埋骨之地?”
“是的!”班戈找了颗大树底下平坦的地方,靠坐在树根处,道:“法特不像你们埃兰,这里太多未开发的地区,神秘而恐怖!曾经的土著帝国与其说是被法特消灭,不如说是因为神秘的原因自行消亡!实际上,当法特征服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文明早就消亡了数个世纪!”
“怎么说?”

“他们有宏伟的神庙,伟大的城市!有复杂的文字和众多的书籍,但是这些土著们不识字!”班戈道:“有兴趣,以后你可以慢慢研究,法特有专门的机构探索这些逝去的文明,很多著作都很有意思!”
两人休息了一下,班戈递给艾狄生一张地图和一枚小巧的戒指:“这是雨林北部大概的地形图,不是很准确!大雨林实在太神秘了,你这个月绘制的地图,到了下个月就完全失去作用。不过大概的范围还算准确!戒指里有食物和水,记住,要是咱们失散了,去北方的莫迪维亚会合!”
艾狄生休息了一下,才感到饥饿难耐,拿出空间戒指中的干肉和清水,就着几片硬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过了一会,东方的朝阳升起,两人辨明方向,向着北方走去。林中间或有残破的石像和石柱等物品出现,班戈道:“曾经,这片雨林中有这两个庞大的土著部落,他们虽然没有文字,但是却拥有很多诡异的技能。法特帝国为了消灭他们,派出了一位美丽的女子,那女人周旋于两个部落之间,挑动了他们的战争,最后,两个部落为了消灭对方,献祭了大批的奴隶和俘虏,召唤出了奇异的魔神,然后,同归于尽了!”
艾狄生:“……不会是教廷十一使徒的圣女艾西瓦娅吧?”
班戈有些诧异:“你知道十一使徒?看来埃兰人的信仰很虔诚啊!”
艾狄生有些无语,圣女艾西瓦娅曾经光辉灿烂的形象,一瞬间崩塌了。
他们一路向北,披荆斩棘,来到了一处巨大的遗迹。班戈松了口气:“这是艾比希斯,到了这里,就不会迷路了。在这大雨林中,迷失方向是最大最残酷的敌人,比什么陷阱和魔物都更可怕!”
艾狄生看着密林见忽然出现的石质古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指着众多雄伟的半陷落入淤泥中的巨大金字塔形神殿道:“这些石头,是哪里来的?”周围完全是密布的雨林,目力所及之处,根本没有任何山脉的痕迹。
班戈笑了:“法特人也很想知道,想了很久很久,都懒得想了!现在教会学者们最流行的说法是来自南面数百里外的安第斯山脉,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个答案,还不如没有答案!”
两人慢慢向城中走去,班戈提醒道:“这里是片沼泽,据探测,下面有更为宏大的城市建筑,小心些,不要陷进去!”艾狄生踩着长草的地方,谨慎的慢慢来到一座金字塔前,他看着半陷入淤泥,仍然有数十米高的石质建筑,一时竟有些发呆。班戈没有阻止他,差不多每个人第一次来这里,都会有些感触。他笑道:“是不是忽然有种沧桑感?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艾狄生点了点头,他的确陷入这种情绪,看看周围庞大的让人叹为观止的建筑群,想想当时这里的盛况,但现在,一切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建造这里的主人,甚至连名字都没能留下。
“既然一切都没有意义,何不留在这里?就不要出去给别人添麻烦了!”密林中,追击他们的女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几十名黑袍人,如果蛮牛斯旺西在这里,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些制造中部岛惨案的半人似的怪物。
艾狄生的瞳孔微缩,这里地形复杂,沼泽密布,一不留神就会被大地吞噬。他默默念动咒语,班戈却长啸一声,身体绽放出璀璨的光焰,狠狠一拳击向那女子。女子身体急速后退,微笑道:“葛丽泰奉大审判官卫兰娅大人之命,来送新任‘圣灵’去天国侍奉万能的‘主’!”
她大笑道:“愿主的荣光永耀!”身后,黑衣人撕下身上的袍服,露出仿佛被剥了皮的身体,裸露的肌肉上,无数细小的线虫般的出手不断蠕动,他们越过葛丽泰的身体,迎向攻来的班戈。
被恐怖的撕下外衣的黑衣人吓了一跳,凝结完成的魔法都差点消散。艾狄生恼怒的大喝道:“雷霆炼狱!”原本应该由雷电组成的巨网从天而降,却满溢着浓浓的圣光。黑衣触手怪面露兴奋之色,那圣光构成的炙热的网落在他们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却似被他们吸收,那触手明显的变长了一些。
班戈避开圣光构成的网,喝道:“不要使用教廷神术!这些是拉海尔研究出的怪物!”他的拳头轰在第一个冲到的黑衣触手怪身上,将它的身体打的飞了出去,那拳劲余势不减,又连续击飞了三个怪物,将第四个怪物打的胸膛凹陷,才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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