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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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狄生坚决的态度让在座的法埃兰精英们感到恼怒,但没人敢发作,抛开他‘圣灵’的身份不谈,仅仅是在外海出现的埃兰舰队,就让所有人感到忌惮。这些人精不会像他一样意气用事,他们保持着微笑,目送他们离开。班戈走在艾狄生身边,轻笑道:“你果然和邓巴老师说的一模一样!”那成熟美艳的女子也跟在他们后面,一起登上了‘血屠’佣兵团的马车。
那壮汉意外的看了女人一眼,道:“赖德,你不怕报复?”女子笑道:“要是你不帮我,我或许会惧怕!”壮汉大笑着转向艾狄生道:“我是‘血屠’的头狼肖恩,幸会!”他伸出了右手,艾狄生狠狠地握住,那壮汉微微一笑,并不发力,但是粗大的骨骼和沙砾般的肌肤,还是隔得艾狄生的手非常疼痛。
艾狄生并不是一时冲动,他原本就不愿浪费时间见那些所谓的有势力的精英们。那些人,如果于墨真的攻击法特,并且顺利登陆,自然会主动的贴上去,如果战事不顺,也休想他们能提供什么像样的援助,所以见不见都毫无作用,只是却不过斯图尔特的一片好意和他的救命之恩,艾狄生才勉为其难,借这个机会,自然是与这看着顺眼的大汉一起离开。
马车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港湾边上的一间旅馆。肖恩带着他们进入一间客房,道:“稍等一会,我的人就会带来消息!”
艾狄生有些迫切的道:“真的有人看到了埃兰的舰队?”
肖恩道:“是的,前几天就有渔民回来报告!据他们说,那支舰队规模庞大,天使和凤凰遮蔽了天空,九头海蛇掩盖了大海。”艾狄生有些欣喜,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可能和于墨见面。他喝着浓浓的红茶,吃着法特风味的点心,向着窗外看去。
这里离海湾很近,他能清晰地看到港湾中停泊的几艘老旧的风帆战列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些曾经让他感到雄壮霸气的教廷巨舰,此时看上去格外的颓唐萧瑟,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孤零零的野狗般凄惨的梭巡着。港口附近大批的法特士兵带着小型魔导炮集结,班戈奇怪的道:“亨弗莱在做什么?这些陆军用的小型魔导炮根本不可能击中海中的战舰!”
赖德性感的双眼看了一下,道:“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装船出海作战?”
几位在法特长大的法埃兰人面面相觑,曾几何时,不可一世的教廷军队,也会面临如此绝望的战争?午后,城主府贴出了告示,亨弗莱在告示中表示他只是请瑞希小姐在即将爆发的战争中,为士兵们跳一段独舞。希望这据说可以引来诸神窥视的舞蹈能保佑法特士兵在战争中取得胜利,减少伤亡。他以自己的信仰保证,绝不会不利于瑞希小姐本人。
虽然他的信誉一向不太好,但没人敢公然质疑一位祖先十几代都是虔诚信徒、主的牧羊人的大骑士的信仰,尤其是他目前还恶行不彰。肖恩有些疑虑,赖德则直接得多,她恨恨道:“亨弗莱是个什么人,连街上的狗都清楚,他会在意士兵的伤亡?”
“但是瑞希小姐暂时确实没什么危险,她被关在一座小楼中,很多人都能看见她!”肖恩摆了摆手,道:“不管亨弗莱有什么阴谋,只要真理教廷的军队登陆,什么诡计都没用了!”他看着艾狄生:“有办法和你那位朋友联系么?”
艾狄生摇了摇头,他很期待见到于墨,但是此时的他想起了娜塔莎,不知道那极端憎恨教廷的海妖,会不会来?
……
于墨此时还不知道艾狄生的消息,埃兰的贵族们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艾狄生成为了神圣法特‘圣灵’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埃兰。如果不是夏洛蒂导师当机立断派出于墨留给她的部队将艾狄生的亲戚朋友们保护起来,恐怕这位新‘圣灵’的家人早就被嫉恨欲狂的埃兰权贵杀光了。只有身处艾丝美拉达岛,忙于偷偷建设新的塔楼城的于墨,还被蒙在鼓里。

他选择了一处易守难攻,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开始建设这座赛德洛斯留给他的最后的礼物,为了等待塔楼城升到顶级,他不得不以各种借口拒绝向法特发动进攻。娜塔莎两个月内拜访了他三次,为他带来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在海族不计生死的探查下,她们终于发现,教廷西海岸舰队根本不在阳帆城,据说是和他们的教皇拉海尔一起失踪了。
最终让于墨下定决心的,不是这支失踪的他一直十分忌惮的舰队,而是大批带着私军乘船而来的埃兰贵族,这些前不久还喊着法特埃兰亲如一家,友谊之花万古常开,拒绝和他一起出征的贵族,这次嘴里喊着‘复仇’,‘埃兰的土地属于所有埃兰人民’等口号,开始对艾丝美拉达岛的入侵。被法特奴役了千百年的土著民族终于在这些埃兰贵族踏上岛屿后迎来了他们最终的命运——灭族。除了十六岁以下的少女,几乎所有土著都被杀死,岛上的法特人也没有幸免于难,埃兰权贵们在岛上毫无顾忌的发泄着他们内心的真实,这地狱般的场景,迫使于墨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他无力阻止埃兰人所做的一切,这些大贵族们关系复杂,势力盘根错节,他无所顾忌,不代表他的朋友们也能经受得住这些大贵族的报复,他们可以轻易抹杀于墨的功劳——将海战的胜利归于贵族议会的运筹帷幄,自然可以轻易地将于墨抹黑成一个卖国贼。凯瑟琳女皇可以杀死一层当权的贵族,但她无法杀死所有等待权力交接的继承者——埃兰的贵族,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
他只有离开。在外海,他会合了娜塔莎所说的拉雅海国的‘联军’。这是一支几乎完全由鲸鱼和海豚等生性温和的海洋生物组成的军队,它们和自己的血亲——鲸鱼武士和海豚武士大都是芬纳特海国的幸存者,这些战力低下、性格柔顺的生物一起响应娜塔莎的征召,来到这里参加征讨邪恶教廷的战争。
于墨看着有些尴尬的娜塔莎,理解的一笑。他从没寄望于娜塔莎说的‘拉雅’的援军,她只是这强大海国为了取悦深海海族的牺牲品,没人会为她付出多大的代价,而深海海族,不管在任何传说和文献中,都不是什么善良光明的形象。
娜塔莎倔强的抬着头,道:“拉雅海国的援军没有来,不过我为你带来了一位真正的强者!”
她话音刚落,‘真理’号旁边的海水中浮起了一头巨大的黑色的章鱼,这体型巨大的怪兽几乎和异界版航母一样大小,它浑身都是眼睛,冰冷的注视着于墨。在它平坦的头部,一名肌肤上满是凸起的类人生物发出‘咕咕’的声音,坐在一张珊瑚制得床上,它看着于墨,道:“卑微的爬虫,你何其荣幸,能得到深海海族的帮助,要懂得感恩!”
于墨眼中的锋芒似乎刺激到它,它忽然自床上站起,想要发作,但似乎又有些顾忌的坐了回去,对娜塔莎喝道:“海妖,我需要你!”娜塔莎悲哀的轻声道:“不要告诉艾狄生,好么?”
于墨问道:“值得么?”娜塔莎只是摇头,那章鱼般的巨兽伸出一条触手将她拦腰抱起,放到了那深海海族的身边。娜塔莎喊道:“后天早上,发动进攻!”
于墨几乎忍不住要下令发动攻击,但是即将爆发的登陆战让他无法这么做,他不能承受舰队在进攻时还要防备来自身后的偷袭,对这些除了空骑外几乎没有战斗手段的异界版航母,那是极为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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