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战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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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狄生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娜塔莎死去了,他哭号着,周围都是冷笑着的人群。他浑身大汗的醒了过来,却见到骑风豹的恩雅族少女艾玛正使劲摇着他的身体,他猛地坐起来。艾玛向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艾狄生已经是一位七级法师,他神念扫过,周围的情景落入脑海中。大批穿着法特东部主教议会金白色镶红边的军服的士兵,包围了他们所在的旅店。
艾玛用极低的声音道:“是斯图尔特让我来的,法埃兰人中出了叛徒,快跟我走!”艾狄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紧跟少女走出了房门,斯图尔特和他之间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在于墨的进攻没有失败之前,他不会轻易出卖艾狄生。艾玛的动作很轻,行走在走廊中几乎没有声音,艾狄生对自己使用了‘消音术’,紧紧跟在她身后。他们来到旅店后门,少女轻轻念了一句咒语,那巨大的风豹出现在走廊中,她对艾狄生道:“能在疾奔的坐骑上使用魔法么?”
艾狄生一笑:“我七阶了!”
他坐在少女身后,那柔嫩的身体让他有些不在然。他收敛心神,祈祷道:“召唤!星界骑士!”光芒组成的女骑士出现在他们前方,在艾狄生的意念下,猛地举起长矛,狠狠冲向旅店的后门。艾狄生在少女身后准备着一个魔法,他的魔力在圣光洗礼后悲剧的变成了光明神力,虽然对不死生物和邪恶的力量有攻击加成,但不知那‘主’们是怎么界定的,神圣教廷的恶徒们居然不属于邪恶生物。
他思索了一下,施展了一个‘百尺沉默术!’。女骑士冲破后门,门外正要发动攻击的教廷士兵们淬不及防,被狠狠的撞开。周围的士兵想要高呼示警,可惜处在沉默术的范围内,竟然发不出声音。少女艾玛赞许的看了艾狄生一眼,也默念咒语,召唤出几只色彩斑斓的巨蛛。她们跟着星界骑士一路横冲直撞,在教廷士兵们膛目结舌的注视下,拐入了街道复杂的港口贫民区。
艾狄生这才问道:“班戈呢?”艾玛笑道:“不用为他担心,一个七级魔武士,如果不是意外早就进阶传奇的强者,不需要你这菜鸟挂念!”
班戈从黑暗中露出身形,他奔跑的速度竟不弱于风豹,这爽朗的男子发出夸张的大笑:“哎呀呀,真是伤心,逃出来了才想起我这同伴!”艾狄生老脸一红,刚才在慌乱中,他竟真的忘了班戈。他不由自问:我这是怎么了?
虽然刚才是在噩梦中醒来,但如果是还在埃兰时的艾狄生,绝不会在危机中忘记同伴,但现在的他竟变得和那些他曾经鄙视过的人一样,面对危险,第一个念头就是独自脱身。班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不用迷惑,艾狄生,你成长起来了!刚才那种情况,如果你执意要去救我,也只是多搭进去你们两个,还不如逃出来再想办法!你现在要时刻记住,相对我们的敌人,我们是弱者,逃亡不是懦弱,是为了更好地保存自己!”
艾狄生没有说话,班戈所谓的道理他无法接受,他知道如果是于墨在这里,必然会是那样的选择,而且是最理智最适当的选择,但他是艾狄生!他不会责怪朋友们在危险时弃他而去,但他决不答应自己也这么做,这背弃了他的信念。
黑暗中,他们慌不择路的奔逃,到处都是法特士兵的声音,他们被迫向城中心逃去。过了一会,前方出现一道高大的围墙,艾玛眼睛一转,道:“我们逃进去,那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
艾狄生施展了一个‘穿墙术’,三人一起穿过了围墙,他收起了星界骑士,在这围墙后的黑暗的花园中,骑士身上的光芒太耀眼了。班戈笑道:“要说偷鸡摸狗的本事,法师确实是最强职业,盗贼也比不了!”艾玛笑道:“当然,最有智慧的人,做起坏事肯定无人能比!”
他们小声的谈笑着,艾狄生知道,两人是为了化解自己刚才的愧疚。他感激的笑笑:“这里是哪?”
艾玛笑道:“我说了,现在阳帆城最安全的地方!”她指着远处一栋高大的建筑,道:“亨弗莱现在大概就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士兵抓捕你这位‘圣灵’归来!”
艾狄生这才明白,原来这里竟是城主府。他们没有向那座四层的高大建筑行去,亨弗莱身边肯定有高手护卫,一不小心就会被发觉,沿着花园中的一条小径,他们来到了一座小楼边。班戈夸张的坐在一棵树下,道:“真是刺激,艾狄生,你有没发现,你这人真是招贼惦记!”

艾玛轻轻地笑着,艾狄生却呆立在他们身旁,班戈朝着艾狄生视线的方向看去,隐约的星光下,一位女子正在小楼的天台上独舞。她就像是坠入凡间的精灵,婉约的身姿幻化出美丽绚烂的流线,在黯淡的天宇下,表现着不属于这世间的奥秘。她舞动的并不快,很柔美,但看在人的眼中,却仿佛天地都在舞动,班戈喃喃的道:“是我们的瑞希!”
艾狄生呆立着,在这清婉的夜色中,他在一个寂寞独舞的身影梦幻般的舞蹈中,看到了初生的小草对天地的感激,看到了生命自由自在的高唱。看到了潮起潮落、云卷云舒!不知不觉中,他泪流满面。这命运多舛的女子,内心竟似没有一点怨恨和哀伤,有的只是感激和向往。班戈低沉地道:“怪不得连拉海尔那样的人,看了她的舞姿也不忍加害,还赠送了一些财物给孤儿!”
艾狄生的心神进入一个玄妙的世界,他似乎透过云层,看到了漫天星河。在那繁杂璀璨、没有任何规律的星河中,他清晰地看到一个巨大的十字架。那是南十字星座,他看着那时光变迁的轨迹,看着那亘古不变的含义。他的身上慢慢浮现一层星光,在这兵荒马乱的夜,在这女子感动天地的舞姿中,他领悟到了那十字架中的含义。
艾玛轻呼一声,艾狄生的变化她在熟悉不过了,那是星象祭祀升阶时的异象。在恩雅族最伟大的先知玛法里奥弥留之际,这位恩雅族自断绝传承以来唯一的星象祭祀终于参悟了祖先的奥义,进阶成一位真正的星象祭祀。他留下了最后的预言,以及他用过的法袍、饰物和权杖。
艾玛将一把小小的权杖放进了艾狄生的手中,沉浸在奇妙境界中的艾狄生下意识的接过了权杖,顿时,他原本就已将和星河非常紧密的联系被千百倍的加强,他忽然‘悟’了——星象祭祀的前五阶,是通过熟悉天上的星座和星力召唤星座的魂来战斗,只有真正理解并感应到那星座的含义,才能成为六阶的星象祭祀。他在那考核之间的回答已近完美,但是差了这一丝感悟,在今晚这巧合中,才得以补全。
艾狄生自恍惚中醒来,感激的看了艾玛一眼,小女孩脸上无比的圣洁,她近乎虔诚的看着艾狄生手中的白玉般的某种骨骼制成的权杖,严肃的道:“这是‘玛法里奥的圣装’中的权杖O(∩_∩)O~!你要好好使用它,不要玷污它的荣耀!”
小楼顶上的女子被他们惊动,一双天真的星眸注视着他们。在这样纯净的目光中,即使艾狄生也忍不住败退。艾玛招了招手,他们走进小楼,女子已经迎了下来。她低声问道:“你们是谁?”
班戈道:“我们是来救你的人!瑞希小姐,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女子摇了摇头:“不可以,他们抓走了小桑迪他们!我答应他们跳一支舞,亨弗莱大骑士以家族的名誉向我起誓,只要我跳完这支舞,他会在帝国南方兴建一百座收容所,庇护那些没有经济来源的老人和孩子。”
外面传来人声,在女子的示意下,他们躲进了小楼中的一个房间。很快,一把沙哑的声音响起:“瑞希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
班戈轻声道:“是亨弗莱!我记得他的声音!”
三人屏息静听,瑞希回答道:“是啊!我正在练习舞蹈,您的承诺太慷慨了,我必须用心跳好这支舞!”
亨弗莱顿了一下,道:“呵呵,应该的!我已得到准确消息,就在明天下午,你去港湾外面的船上跳一支舞,我答应你的事就会实现!以我家族历代祖先的名义,亨弗莱绝不反悔!”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真诚,所以艾狄生心头涌起不妙的感觉。他看着班戈,那双蓝色的眸中也满满的都是疑惑和戒惧。亨弗莱又说了几句无意义的问候,然后沉默下来。艾狄生和班戈能清晰地感到他身边数位强者的气息,他们知道敌人肯定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在他们几乎以为这位大骑士长要下令搜索这里时,不知为什么,亨弗莱还是带着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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