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雪飘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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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场不期而至的雪,千岛湖一行宣告泡汤。只是木已成舟,而总不能浪费时间的我,为接下来的里程颇费思量。此时已在西湖畔,想想跨省之间的调动时间上是不够的,而省内还有哪些值得一览的名山大川?
不仅是我的想像,百度也帮了大忙,最终把目标确立在莫干山上。这是10多分钟的高铁即到德清,可从德清到景区却花了不下2小时,再次印证了相对论的伟大。而幸运的是还有车辆,在这般大雪天还能直达山脚,没有亏待我的热心。上山的路途那是一个惨不忍睹,积雪几乎到了膝盖,而且我穿的还是板鞋,可想而知!
有时想想,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热爱,怎么会一路走到现在?当然也印证了这条路,我走对了,多谢。
只是途中有看到一栋别墅,不是文物,有人居住的那种。我从外观及玻璃内壁中看过去,简直是天堂,原来生活可以活成这样。有钱人的生活超出想象,试想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这样的地方,那就是神雕侠侣也比不上。不再刺激自己的欲望,还是让周边的漫天大雪助我沉淀,路还是要继续踏踏实实走,那是别人的。
有的地方是假象,也曾踩空;有的地方是水流,冰冷刺骨;有的地方是青石,完全看不出脚步的痕迹;而大部分都是映出实地,后面的人也可以跟上。
或许是得益于这第一场雪,山谷之中较平常更加空旷,只是陆地不能行舟,所以看不到垂钓老翁。而也正是因为大雪,在百科上宣传的景色几乎是全部没有看到,唯独留下来的是竖立的路标,只是没有实景的配套,我几乎是一路带着问号?好吧,我看的莫干山是别人没看到,而他们看到的我也同样没有眼缘,舍得之妙。不想单纯描写雪景的曼妙,而掩藏在其后的肃杀是必不可少,后面说。
不管怎样,终究是到顶了,这里不是山顶,只是远离了山中小道。我首先看到路边的是黄庙,据说又是一座寺庙,几乎不管在中国哪里都能看到,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迷恋。门是关上的,院中无人,或许是雪太大,没有游人香火,以致和尚也早早打卡下班了。透过门窗看到的是一座大佛,只是外面寒风呼啸,而里面却温暖如春。我特意观察过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开始还以为是一时犯困,直到我站了一刻钟还是如此,才知道他在睡觉。
多少外面和我一样的人,在奋斗中煎熬,甚至在无望中煎熬,而他呢?身无尺寸之功,却坐享成功果实;而他起不到丝毫作用,甚至连看上一眼的耐心都没有,这就是食物链顶层?再看他的功德箱,里面是不多的,或许他也是不满的,似乎世人忘记了。所以又看到了这一招——雪飘人间,这是对不敬的惩罚吗?这是唤回世人对自己的崇拜和祈祷吗?如果说前面那招是人道发动,那后面这招则是天道之中。
自然有不一样的地方,人道不分析,禁忌比较多;而在这一视同仁的天道前,从山顶下望,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弯下了腰。首先我看到的是毛竹,这是有节气的了,可在这样的威势下,除了弯腰,还有什么更好?几乎每根竹子的叶上都挂满积雪,每一个都战战兢兢,害怕再看到他的背影。而那些壮硕的大树,也是一样,有不甘屈服的,我能看到。有的被压倒,连根都被翻出;有的实在顶不住,不得不断根树枝做代价,重新站队;有的则直接缴械投降!
而在我长达半小时的山顶漫步中,没有看到例外,似乎整齐划一就是基调。可如果仅仅如此,那我还奋斗什么,不如早点洗洗睡觉。正如那句“好的多在后头”,直至在风雪中爬到一览亭,才看到这里有同道。那是可见度极低的俯视,除了风雪呼啸什么也听不到,可就在我准备打道回府的刹那,是有看到期待的。对,就是不同,与众不同,所有的都弯了腰,唯独他一个直挺挺,仿佛闲庭信步。

应该很累吧,应该更苦吧,应该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吧?可当我走进,发现他仍是一身轻松,看不到是不是装的,只是就算能装到这程度,那也是优良品种。而当我自下而上浏览,原来他真的是不以为意,想来是已经习惯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而我是如何发现的呢?除了他的挺拔,应该还有什么,否则真不好找?我想一想,那是全身碧绿的外套,平时我是注意不到,大家都一样的。而在这白雪中还能如此风度,恐怕想不吸引注意,也做不到。
可大家都换衣服,凭什么他不换呢?原来他没有枝干,整个就一根,几以一柱擎天,没有枝干也就不存在叶子了。这该是异类吧,大家都是那样,为什么你这样?而大家的考虑在进化中是有道理的,如果不伸展枝干,不张开叶子,那在光与热的争夺上,势必出于下风。就算是对雨露的吸收也落于人后,能不担心被淘汰吗?而大家是一个集体,如果不一样,会不会被孤立呢?如果不与群里和谐相处,没有在群体中谋得一席之地,会不会被排挤呢?如果不伸展枝叶,怎么连接在一起,怎么整合资源,为我所用呢?
对啊,上面的考量是有道理的,我也赞同,可为什么偏偏您不一样呢?因为许多事其实是一个人可以做的,因为真正的帮助是来自于自己的,因为所有的关系都是充满假象,因为要摆脱为人奴役的命运,就注定要远离群体,学会怎样独自面对这个社会。或许我长的慢一些,但一切都是我的节奏,没有攀比,没有倾轧,内心安宁是可贵的。或许我受到嘲笑,不解,难以沟通,但我知道从长远来看我的路是正确的。或许我得不到更多的营养,但在贫瘠的土壤,我的根部更加粗壮。
所以在这场大雪里,没有雪可以落在我的身上,因为我没有枝,没有叶,雪没有悬挂的地方;所以在这场大风里,我没有遥遥晃晃,因为我没有枝,没有叶,没有过大但无用的受力面积,不管多大的风,对我只是一束;所以在这场大雨里,我没有浮肿,因为我只有根部吸水,而他们深入地底,流量是恒定的,不会暴涨暴跌;所以在去年的那场干旱中,没有枝叶和我抢夺能量,我可以聚精会神的补充一个地方;所以我是一套衣装,所以我是昂首挺胸,笔直对着苍穹,所以我们不一样。
其实我们也一样,你我同宗同源,我不去招惹你,你也不要来挑衅我。
而那些平时热衷的赶场,关键时刻又怎样?还好我早已远离了,或许本就是自我干扰的幻像。而于我而言,这场雪已经即将8个年头,本来是天道开启的大雪,却在当初的第二个年头由人道接棒,他们真是用心良苦。而我之所以能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或许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两场雪景之景的不同吧,毕竟亲身经历过。
读万卷书,天下无书;行万里路,世上无路;阅人无数,旷古无人;历经世事,从未有事;终于从心所欲,不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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