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男人不需要研究,在性需求上他们的想法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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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这家门面相当简陋的洗足屋,我不由楞了一下——里面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棕色毛皮的小狗。屋子里显得过于清冷了些,这和许多洗足屋或发廊坐满了按摩女郎或洗发妹的情景,形成了鲜明对照。
男人很年轻,他翘着一副二郎腿,面部表情很放松,样子显得极其悠闲。男人头戴一顶藏青色的大沿帽,身着一套整洁的与帽子同色的制服,精精神神的,浑身透溢出一股子帅气。由于制服的式样和颜色与警服没啥区别,晃眼一看,这男人就像是个警察,只是他的衣袖上方没有醒目的臂章,胸前也没佩戴警察特有的那枚银灰色的号码胸章,一时让人难以辩明他的真实身份。
那条棕毛狗和男人玩得正欢,小狗踮着两条后腿,一跳一跳的,急不可耐的想要跳上男人的脚背,抱住男人的脚杆。男人似乎很清楚小狗追求的是什么,于是恶作剧地将脚背继续一翘一翘地翘动着,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撩拨着小狗贪玩的神经,硬是不让小狗太快就找到舒适安逸的感觉。小狗并不气馁,摆出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愈更来劲地蹦跳着,直累得伸出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热气。小狗没能感动男人,男人仍然径自摇晃着脚背,始终没有忘记给小狗寻欢作乐设置障碍。
女人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欣赏着男人与狗玩的游戏。她身材娇小,肤色清新,穿着颇为考究,衣服式样靠近传统却又不乏前卫的元素。见有客人进来,她那气质不俗的脸上,表情依旧保持着平淡和平静,没有如同一般的按摩小姐那样,露出夸张的职业性的笑容,她甚至没有立即起身迎宾,只是张了张那双玫瑰色的嘴唇,用问话的方式对我表示了欢迎。
“先生是要轻骨吗?”她的声音很沉稳,也很柔婉绵软,听起来很舒服,语音不高不低,相当自然,没有刻意的热情,也不显故意的冷淡。
“是呀,可是好像没有人啊。”我猜这位女士是老板,所以抛出了一句试探性的话。
“怎么没人,我不就是人吗。”她的嘴角轻轻地扭了扭,颇有分寸地表达了一点笑意,举止相当得体,一双传神的眼睛很能留客,显得既优雅又老练。
“哦,我以为……”
“你以为她是老板吧?”男人顺着我的话插了句嘴,但眼睛却没有看我,而是盯着那条顽皮的小狗。这时,小狗已经骑在了男人的脚背上,正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脚杆。男人的脚背还在一翘一翘地在晃悠着,但却是紧贴着小狗的下体在暗暗使力。小狗似乎很喜欢这样一种感觉,它现在已由一条气急败坏的小狗变成了心满意足的小狗,不再急躁地喘着大气,而是将脸贴着男人的脚杆,乖乖地不动声色地享受着男人脚背制造出的舒适而又刺激的动感。
“是呀,左看右看,她都不像是个打工妹。”我的眼睛没有看女人,而是放到了男人的脸上,我想从男人嘴里了解到女人的真实身份。
“她本来就不是打工妹,怎么会像打工妹呢,她是真资格的老板,是这里的当家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先生,你今天运气不错,看来老板要亲自为你服务了。”男人意长深味地朝女人递了个眼色,接着轻拍了一下小狗的身子,突然间猛发脚劲,大力一翘,将小狗甩落到地下,随后迅速缩回脚背站立起来,悄然无声地抽身离去。
男人走了,小狗的兴致被打断了,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只好无聊地趴在女人的脚下,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呆着。
“你真是老板呀,嘿,我猜对了。”我对着一面宽大的镜子,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哪呀,哪有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不就**大个地方吗,还老板呢。就算我是老板又有什么,不值一提,你们客人是我们的上帝,哪个老板都离不开上帝,都得看客人的脸色。在你们客人面前,我们这里人人都是打工仔一个,得把你们全都伺候好才行。我们还不晓得么,服务差了你们是不会回头的,贵客不回头,我们只能喝西北风,店子也就开不下去了。像我们这样的按摩小店,在深圳多的是,哪条街上都有,都开滥了,滥了就贱了,想翘尾巴也翘不起来。更何况现在城市之间的道路又好,到处都通高速公路,从深圳到惠州的淡水,到东莞的长安,甚至到虎门,都只需要几十分钟的时间,那些地方的按摩场所也多的是,各种档次都有,男人到哪不能放松呀,选择性大得很哩,所以只有把你们这些上帝老爷伺候得巴巴实实的才行,才有可能留住一些熟客。来,我们进房间吧。”女人滴水不漏地说完大串的话后,很自信地迈着轻盈的脚步向里面的房间走去。她自信得连头都没往后转动一下,看看我这个客人是否跟着她。
女老板吃准了我不会离开这里。自我感觉极佳的她,没有盲目自信,我的确没有离开,而是尾随着她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没有窗户,墙壁上亮着一盏精致的壁灯。小屋面积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很整洁,摆有三张大约一米二宽的小床,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放有搭了提花枕巾的枕头。每张床的中间,都有一道半闭半开的布帘子,帘子上印满了浅绿色的碎花。
我随意挑了一张床躺下,接着问了一句:“怎么这里只有老板没有打工的呢?”问她的时候,有个念头在我心里滋生着——平时难得遇上和发廓老板聊天的机会,今天我得抓住这个机会和她深入聊聊,多多了解老板的心思。如若对话顺利,相信会有不菲的收获。
听了我的发问,女老板回答得很快:“嗬,她们呀,像一群鸽子,到哪都喜欢打堆堆,年轻人凑在一起好玩嘛,吃完饭后她们就邀邀约约地伙在一堆出门了,是去邮局办点事。快过年了,小姐妹们都想挣表现,忙着给家里寄点钱,让亲人高兴高兴。”她的话里,有很浓的重庆口音,还夹杂着一些重庆土话,我听出来了。
“刚才坐在外面那个男人,是警察吗?”我想除掉心里的这个悬念。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可他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啊。他不是正规警察,是警察派来的,叫治安员,人归派出所管,干的也是警察的活,但收入就不能和警察比了,差得太远。在深圳,同工不同酬的现象实在是太严重了,在哪个个行业哪个单位都能见到。他负责我们这个城中村的治安,所以常在村里头转。”
“他不干涉你们的经营吗?”灯光下,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女人的外表。她的年龄看起来不算太大,至多二十四五岁,人很漂亮,且善于包装,打扮异常精细,一头齐肩的乌发梳得光滑齐整,脸上的妆化得既讲究又雅致。从整个基调上看,她化的妆纯属不显山不露水的淡妆,却又高调地突出了嘴唇的艳红,给人一种红玫瑰在冰雪中怒放的感觉。巧的是墙壁上那盏工艺装饰灯,也是一束红玫瑰的造型,发出的是暖暖的带点暧昧情调的红光。
“他和我们的关系好着呢,你没看到他在这里就像半个主人一样吗,很随便的。没事时他就会到我们这里坐坐,喝杯茶,逗逗小狗,和小妹们吹一吹不咸不淡的龙门阵,这样他就能轻轻松松地把时间打发过去。他也是从外地来深圳打工的,知道我们挣点钱并不容易,不会为难我们,还能找些机会帮帮我们的忙。上面要是有什么突击性的检查行动,他听到风声后,会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让我们有所准备,免得撞在了枪口上。”
“这个治安员有点像是无间道啊。”
“呵呵,你管那么多干啥,有人帮忙总比没人帮忙好,所以你在这里尽管放心好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会出任何事情。”
“他这么护着你们,你这当老板的怕是要出点‘血’吧,总得给他一点辛苦费吧。”
“那是免不了的,做生意,到哪都一样,都得烧香磕头拜码头,平时不烧香,急时才想起要抱佛脚是不行的,晚了。不过深圳还不错,这个地方的人比较讲规矩,找你要钱的人不多,得了钱的人也确实能帮你办点事情。话说回来,我们只是开了一间小小的洗足屋,在这里又没有做什么犯法的坏事,顶多不过是帮助男人发泄发泄而已,有什么好管的?比起那些又卖白粉又卖摇头丸、还经常有人酗酒闹事的地方,我们算是很守规矩的了,没有惹着谁吵着谁,也没有影响社会治安,一点都不张扬,只是静悄悄地做点服务性工作,还按月给国家交税,够乖的了,所以平时管我们的人不算多。”
“管你的人不多,那不正合你的心意吗,你不就希望管你的人别太多吗。”我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说得很直白。
“是哟,谁也不喜欢做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老被别人管着卡着的。无论干哪行,无论是国营企业还是个体户,管的人越少越好,管的人多,伸手要钱的人就多,**也就多,到头来还不是不干事的人大块大块地吃肉,我们这些干事的人却连像样的汤都喝不上一碗。其实呀,我们做按摩服务这一行,应该受到国家保护才对,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也不拐不骗不欺不诈,更不像那些贩毒的人和设赌局的人,总在拉人下水,干的全是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干的是力气活,挣的是辛苦钱,受气钱,所做的事情照理说应该属于善事,是在为人民服务,为大众服务。社会上有我们这样的行业存在,有我们这些人在干活,不仅能让男人减轻身心的压力,还为广大妇女解除了不少后顾之忧。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这些小店子和店里的小姐妹,为社会的安定和家庭的稳定作出了重大贡献,哈哈,你觉得我是在神吹吧?可我说的全是心里话,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没有半句假话。”
她笑起来时一张脸很生动,很率真,声音也很甜美,但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房间外就是有人也不会听见的。我想,也许是她的那根永远都紧绷着的职业性神经,在本能地起着调节嗓音作用。
“咦,你的这些说法蛮有意思的,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可你的这套说法有道理吗?”她的话深深地吸引了我,我好希望她能继续讲下去。
“我就是在讲道理呀,怎么会没有道理呢。”她一脸神气地笑了笑,似乎很满意自己讲的一番话。
“能把你的道理讲得明白些吗?”
“嘿,你有闲心听这个呀?没问题,你要想听,我就讲给你听好了。你可以把我的话当成是在胡说八道,但我是一个知情者,我知道自己的话一点也没有加油添醋,句句都是老实龙门阵,是有根有据的。就拿我这样一家小小的店子来说吧,总共也招了八个小妹,等于解决了八个人的饭碗。”
“不,是九个人的饭碗。”
“九个?”
“包括你在内啊,你的饭碗,不也搁在这里么。”
“嘿,也对。一个班配四个人,每天两个班轮流倒班,没有七八个人是玩不转的。招来的小妹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苦孩子,在她们的家里,田地就那么多,小孩子却生出一大堆,她们要是呆在家里不出来,也只能是闲着没事干。人可以闲着,嘴却是闲不住的,因为饭总不能不吃,结果是天天没事干,天天却要吃三顿饭,那还不越吃越穷吗?所以生活逼着她们非得出来找工作不可。你也知道,乡下人出来后,在城里找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文化谁要你?没有一技之长谁招你?幸亏社会上还有我们这样的小店存在,能够收留她们。在我们这里上班,不需要有多高的文化,也不看文凭,只要人勤快,长相还看得过去,加上懂点礼貌,服务时能讨客人喜欢,就行了。至于按摩技术,我们会教她们的,这也容易学会。全深圳,从事按摩服务的店子到底有多少家,怕是数都数不过来,什么发廓呀,洗足屋呀,休闲中心呀,桑拿中心呀,水疗中心呀,水会呀水都呀,不管取什么店名挂什么招牌,不都是一回事吗,只不过规规模和档次有点区别而已,大的店,工作人员有上百的人。在深圳,所有的按摩营业场所加起来,少说也有上千家,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单单我们这一行,在深圳至少解决了好几万人的工作,让好几万的乡下小妹在深圳有班上,有钱赚,这可不是一个小数。”
“你可真行呀,算账算得这么精到。”
“我算得再精也没有用,那些政府官员能算清这本账就好了,那样他们就会知道我们为政府减少了多少就业压力,增加了多少税收,为社会的安定和稳定作出了多大贡献,积了多大的德。”
“你好会说话,还有别的理由吗?”
“有呀,进门时,你可是看见了那条小狗的。”
“是呀,是见到的呀,怎么?小狗和你的理由有关系吗?”
“有关系,关系还大着哩,透过小狗,你就知道人是怎么回事了。那条顽皮的小狗我们都叫它‘花花公子’,知道为什么这么叫它吗?别看它的个头不大,但它和那些很骚的大男人差不多,**超强。这狗日的鬼家伙机灵得很,没长多大就知道玩刺激了,一见到熟悉的人就跟着团团转,套近乎,你以为它想的是啥?”
“想主人能赏根骨头吧。”
“才不是呢,你太小看它了,把它想得太过简单。这么给你说吧,小狗的狗脑袋跟人脑袋一样,一点都不单纯,它不只是在物质上有追求,还时不时需要来点精神享受,所以小狗整天都在想它的花花点子,老是盼着能找到舒服透了的那种感觉。嘿,我们这个‘花花公子’机灵着呢,能干着呢,挺会抓机会的,你只要把脚杆往它面前一伸,它就会顺势爬上你的脚背,把你的脚杆抱得紧紧的,抱住后就拼命的拿身子在你的脚背和脚杆上拱呀擦呀的,它知道这样才安逸,才刺激。它怎么懂得这一套呢?依我看呀,这人有人的本能,小狗也有狗的本能,因为没有人去教它这些呀,是吧。它呀,要是抱不住你的脚杆,弄得它没得地方拱呀擦呀的,还会发脾气哩,要么冲着你汪汪汪地叫个不歇,表示抗议,要么半天也不理睬你,就当这屋子里没你这个人似的。知道小狗为什么会这样吗?”
“别让我猜了,你就直接说下去好了。”我听得很有味,觉得她的观察,她的心得,都具有相当的研究价值。
“影响了它的发泄嘛,憋慌了嘛,当然不高兴了,哈哈。人憋慌了,会闹情绪,狗憋慌了,一样,也会有情绪,还情绪不小呢。”
“小狗非得抱住人的脚杆才能发泄吗?抱住桌子腿行不?”我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桌子腿懂得**么?桌子腿要温度没有温度,要灵性没有灵性,动不能动,摇不能摇,翘也不能翘,冷冰冰**的,根本没法子满足小狗的需要,小狗看不起啊。”
“呵,你好了解小狗啊。”
“我不只是了解小狗,我更了解你们男人。男人脱掉衣服裤子后,和那条小狗有什么区别?有吗?还不是图发泄图快活,大哥不说二哥,男人和小狗都差不多。真要分出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小狗比人更可爱一些,小狗发情时,只要你不赶它走,它会不停地和你亲热,能长时间的朝着你摇头摆尾,讨好你,让你觉得它好懂感情,好乖。你们男人就不行了,打完‘炮’后,那根老想惹事的家伙就蔫了,人也跟着蔫搭搭的,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眼睛里没有了热情,没有了对女人的在乎,亲热的动作没有了,体贴人的话也不会说了,也不再亲吻女人,心里想着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穿上裤子早点开溜。”
我静静地听她讲述,不轻易插话,担心打断了她的思路,
“以往社会上缺少我们这些小店时,男人若是想要发泄,没有多余的道道可选择,具体来说男人想发泄而又不至于出事的路子,好像只有两条,要么和太太一道快活,要么就“打手冲”,通过自摸,自己跟自己快乐,过一把干瘾。但不管怎么说,自摸自慰,总还是差了点情趣吧,而男人和太太天天处在一起,日子过久了后,在对方身上难得找到来电的感觉,不来电哪来刺激感,没有了刺激感,男人怎么发泄呢?可不发泄男人还叫男人么?男人还快活得起来呢么?千万别忘了,男人是特别需要来电特别需要快活的动物,尤其是特别需要新鲜的感觉,有了新鲜感男人发泄起来才爽嘛。难怪得啊,以前男人不想出事都不行,出事还出得五花八门的,有的是在办公室里的制造浪漫故事,有的则在外面包二奶、养小蜜,至于女人埋怨男人性侵犯性骚扰的事情,就更多了。这些事,都不是什么好事,对男人来说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也是不怎么体面的事情,弄不好就会影响到自己在单位的形象,破坏夫妻之间的感情,甚至毁掉家庭,问题大的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你能听懂我的话吗?”她睁着那双传神的眼睛看着我。
“你讲得很有条理,我能听懂的,你没看见吗?我听得很专心,很留意。”
“就是觉得你很注意听我讲话,我才会给你说这么多,你要是听都不爱听,我还说这些干嘛呢。你还想听吗?”

“你说呀,继续,我非常想听。”
“可是,自从社会上有了我们这样的小店,并且一天天多起来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犯错误的男人已经大大减少,因为男人的选择性大多了嘛。男人想松松骨放松一下,想找点新鲜的感觉,非常方便,到我们这里花上二三十元的钟点钱就行了。若是想**多来点刺激,也很简单,给小姐几十块钱的小费就能搞定,想再刺激点也不难,无非是小费加多一些,也不过一两百块钱。小姐们胃口不大,她们都很懂道理也通商量,市面上是啥行情,她们就按啥行情收费,不会漫天要价的。这样一来,男人就没有必要找什么小蜜包什么二奶了,犯不着花了大价钱还要冒大风险。小蜜也好,二奶也好,一旦翻脸,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搞不好她们会横下一条心来,把男人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拿到男人的单位,当着众人的面抖出来暴光,把男人在政治上搞臭,在形象上搞差,在经济上搞垮,直弄得男人猪不是狗不是的,同事嫌弃,妻离子散,鸡飞蛋打。男人也犯不着在单位上动性骚扰的脑筋了,不吃熟人的豆腐,就烫不了自己的嘴。”
“不过,包小蜜也好,包二奶也好,性骚扰也好,这些社会现象依然存在呀。”
“是存在,任何时候,男人中都有不理智的傻瓜,他们是有平路不走非得走险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像包二奶这类社会现象终归比过去要少好多。这些年呀,就连**犯都少了。说白了,那些**犯也是可怜虫,他们不就是憋急了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才干出蠢事来的么。现在男人想发泄,地方还少么?还用得着去**别人么?一般来说都不会了。总而言之,有了我们这些店,男人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达到他们的目的,同时还保持了他们的体面和尊严。”
我静静地听着,感觉收获颇丰。
“什么事情,都得讲究安全第一,你说是吧?在我们这里,是很安全的,最安全的就是什么都是一次性的。小姐要是答应满足客人的特殊服务,她们都备有安全套,这安全套是一次性的,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不会让客人得性病,不会让客人养小孩。一般的服务也好,特殊服务也好,所有的服务本身就是一次性的,是一次性的了断,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了无痕迹,不会有情感上的纠缠,不会有需要揩**的事情发生。客人呢,一般来说目的性都很强,要的就是那点刺激,而不是要什么感情,他们也都懂得游戏规则,知道玩到什么程度需要给小费,应该给多少,这些他们一般都是清楚的。我们这里的人呢,也很讲究职业道德,客人愿意找哪个小姐服务,小姐一般不会推,客人不要谁服务,谁也不会生气,客人不占小姐的便宜,小姐不会伸手向客人要小费,客人占了便宜但只要付清小费,事情完了后也不会有人缠着客人不放。退一万步说,就算确有个别的小姐纠缠客人,客人只要善于自我保护,不把自己的工作单位和家庭地址告诉为小姐,下次想松骨时换家店子就行了,完全可以做到和小姐没有任何瓜葛,对自己的名声和家庭不会有任何影响。除非客人自己动了感情。”
“动了感情会怎么样?”
“那就不太好说了,一次性是客人与小姐之间的一种约定俗成,是一种默契,也可以说是一种游戏规则,对此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一点很重要,谁要打破默契,谁要想破坏游戏规则,谁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和责任。”
“你对男人的需求和男人的心理研究得真透彻啊。”我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不,你过奖了,男人不需要研究,男人在性需求上的想法都差不多。这也算是男人天生就有的本能吧,哈哈。”
“你是什么文化程度?”通过她说的话,我感觉她不仅经历多多,很可能看过的书也不少。
“我吗?大学,哈哈哈哈,我呀,读的是社会大学,哈哈。我哪上过什么大学,只念过高中,但我平时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开卷有益这话,我特别特别相信。主旋律的书我看,乱七八糟的书我也看,当然喽,包括你们男人这本书我也会看的,哈哈。男人这本书我太了解了,可惜呀,你们男人这本书精彩的不多。”
“你对老公这本书看得怎么样?他精彩吗?你搞懂他了吗?”我不知道她结婚没有,说这话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是已否已婚。
‘这本书呀,我还没来得急看呢。我没有结婚,所以我没有老公。我要声明一下,不是我找不到男人,是我自己还不想结婚。”
“为什么不想?”
“好男人太少了!都快绝种了!男人好找,满大街都是,但好男人不好找,我都不知道今天这个社会好男人到底还有没有。找不到好男人,不等于非得找个不好的男人吧,不好的男人找来有狗屁用!还不是没有依靠,甚至有可能成为包袱,成为一个败家子,一个吃软饭的家伙,那还不如我一个人过,所以我现在不想有男人,不想!”
“只想有钱?”
“对,只想钱,钱才是个好东西,钱可以帮我自主自立,可以让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女人有了钱再找男人,才有自己的地位和自由,才不会受男人的气,才能过上女人想过的日子。”
“你想过的是什么日子?”
“最普通的日子,我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对我来说,过日子不一定要吃得多好,穿得多体面,住得多气派,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夫妻两人要能处得和和谐谐的,默默契契的,这样我就不用整天为男人捉摸不定的动向犯愁,也不必老是担心男人为了追求新鲜感在外面撞祸,弄出一些见不得人的臭事来。但这谈何容易,有多少夫妻能够和谐相处到白发到老呢?所以还得自己有钱,有了钱很多担心就不会有了,因为男人若是做得太出格,在感情上伤害了我,我就飞起一脚把他踢开,没啥大不了的。然后呢,有合适的能上感觉的,我就再找一个,没有合适的也不要紧,无非继续过我一个人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的,怕什么怕?话说回来,将来我就是找到了合适的男人,我自己的钱也绝对不会让男人知道。男人多变,他今天是合适的,天晓得明天他又合不合适呢?”
“合适的男人是不是好男人?”
“不完全是,但接近是,我只能这么说。把好男人的标准放低一些,就是合适男人的标准。好男人不会变,永远不变,永远忠诚于自己的女人,要变也只能是越变越好,越变越合适。合适的男人就难说。”
“想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就一定能找得到么?”
“这个可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也没有这样说过,但有了钱,我的底气就不一样,我用不着犯急,我会慢慢地找,这样我的选择余地就大多了。”
“刚才你提到了男人的本能,女人也是人,这本能的反应你就没有?”
“我当然有啊,哈哈,这个我不否认。”她笑起来时,露出一副单纯天真的表情。单纯是最优质的化妆品,脸展欢颜的她看上去愈加靓丽,显出了几分可爱。
“当你本能的反应变得极其强烈时,当你非常想获得特别刺激的感觉时,当你希望有个人能给予你这种刺激感时,你会找谁?”
“我们女人的本能反应,好像没有你们男人厉害,忍一忍就过去了,我很少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只是很少而已?是这意思吗?”从她的话里,我抓住了她的尾巴。
“偶尔吧。”
“这种偶尔的时候一旦出现,或者说,当你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时,你会怎么办?”
“就做啊。”
“同谁做?”
“朋友,我没有老公,但我有朋友啊。”
“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算!是男人,也是朋友,但不是男朋友。”
“有区别吗?”
‘区别好大,男朋友应该是固定的,一对一的,我现还不想有这样的朋友。”
“是客人中的朋友么?”
“对。我来深圳没多长时间,朋友只能来自客人。”
“会是什么样的客人呢?”
“聊得拢的,不反感的,能给我一点满足感的。一段时间里,我会同某个客人接触多一些,我会视他为自己的朋友,当我确有性需要的时候,我更乐意让这个朋友满足我,而不是别人。”
“你会主动联系这人?”
“偶尔。”
“会在哪里碰头呢?”
“就在我这里呀。”
“他是你主动招呼后才来到你这里的,他到底是你的客人还是你的朋友?”
“是客人,也是朋友。”
“彼此之间,还有金钱关系吗?”
“那个时候钱就不重要了,我不会主动要,不过人家一般还是要给的。”
“你会收吗?
“没有必要假扮清高吧。”
“会朝夫妻的关系发展吗?”
“不会。”
“肯定不会?”
“肯定,干我们这行,男人都会抱歧视的态度,就算他喜欢你,也只能是一时的喜欢,骨子里还是看不起你的,而且越是和你混熟了,越是了解了你占有了你,就越是歧视你。不信?那好,你说说看,说说你是在哪个码头发财,等我给你松完骨后,我就和你一块去你的单位,看你敢不敢把我介绍给你的同事,就说我是一家发廓的按摩小姐,是你的一位好朋友。行么?敢么?哈哈,不说话了,哑巴了?哈哈,量你也不敢。”
“你可真能开玩笑呀。”
“不好吗?不是说快乐要自己找吗,我愿意成为开心果,给自己带来快乐,也给客人带来快乐。能和客人吹吹牛,开开玩笑,制造出开心一刻,就是我的一种快乐。”
“你现在不想找个男朋友,但你并没有否认自己将来还是会找的。你是否觉得建立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对女人来说还是很需要的。”
“是的,非常需要,不然我现在拼命挣钱干啥,我要再奋斗几年,等钱挣得差不多时,我就悄悄溜回老家,在重庆找个老实一点的男人,他有没有钱都不要紧,只要懂得爱我疼我就行。对了,还有就是,我一定要管得住他,能把他罩住,不服我管的男人,我宁可不要。”
“男人能疼你比男人有钱更重要?”
“绝对!给你说实话吧,到目前为止,我老家在哪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客人不知道,店里的小姐妹也不知道,别人顶多只知道我是重庆人,可我是重庆哪个区哪个县的人,谁也弄不清楚。我要把这个秘密保持到离开深圳之后。”
“那我也不可能知道喽?”
“绝对不能!哈哈。”
“现在保密,是为了将来和男朋友相处时,能够坦然地面对吧。”
“你好聪明哟,正确!绝对!只要男人没有拿到我的短处,我们就是平等的。做吗?聊兴正浓之际,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问,而且问得很直接。”
“听你摆龙门阵,比**更有趣。我太希望你能继续讲下去。”我说的是真心话。
“哈,看来今天我要当义工了,收不到小费了,不过今天我很快活,没想到我会对一个陌生人讲那么多的话。”
那句不遮不盖的话,她只问了一次就没再问过,她的脸上也没显现不高兴的表情。足见这是一个拿得起也放得下,极有主见和控制力的女性。我内心对她的评价,又增多了一些内容。
“就因为我是陌生人,你才愿意讲这么多的吧。”我打趣地说。
“哈哈,是的是的,下次呀,我就装哑巴了,免得,哈,不说了,哈哈……”
“你是什么时候来深圳的呢?”
“一年前吧,一年前我辞退了在重庆的工作,就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了。”
“在重庆时,你的的工作不理想吗?”
“也不算太差,中游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当售楼小姐,底薪加上提成工资,收入也还不错。”
“为什么不继续干下去呢?”
“还不是因为男人惹事,怕你们男人呗,怕结了婚的又有点权有点势的男人粘着我缠着我。所以我说,男人在性需求上的想法都差不多,除了追求新鲜感,就是刺激感,男人的内心也好,身上那一百多斤肉也好,总是不甘寂寞。我的老板也不例外,但他就是我所说的傻瓜一个,他有的是钱,不甘寂寞可以到高档的桑拿中心呀,那里的靓女多的是呀,可他偏偏就喜欢我,打我的歪主意,要在我身上找刺激。我那时刚跨入社会,很怕老板,不敢反抗,我自己又不愿意失去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就逆来顺受,委曲自己接受他的骚扰。”
“只是骚扰吗?只停留在骚扰的程度上吗?”
“时间长了也产生了一些感情,他在我身上还是很舍得花钱,没有小里小气的,让我觉得他还算讲良心。麻烦的是,他摆不平自己的老婆,他老婆不是一个吃素的角色,而是一个肚子里长满了牙齿的厉害女人,整天像福尔摩斯一样,把她男人和我盯得紧紧的,盯得男人不自在,盯得我也有点喘不过气来。生活在那个圈子里压力好大,我是以一种逃出来的心情辞工的。逃出来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能,我能够理解。”
“逃到深圳,我一下子就感觉自己自由了,我摆脱了男人那色迷迷的充满了贪婪的眼睛,也不再需要看女人那充满敌意的脸色,还有就是,我也不需要躲避周围同事表情复杂的眼神。深圳人不错,深圳人的眼睛好像总是关注着前方,都在寻找挣钱的路子和干事业的机会,不太留意别人的事情,深圳让我有一种能够喘口气的感觉。我喜欢深圳人的眼睛,也喜欢这座城市,没说的,深圳是全中国最自由的城市,最宽容的城市,也是管闲事的人最少的城市。”
“你不仅懂透了男人,还很懂深圳啊。”
“那是,我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来深圳的时候,我带来了自己全部的存款,一共五万多元,我一下火车就把钱全都存进了银行,随身只揣了几百元的生活费。为了节约,我住进了现在这个城中村里的一家十元店,这种小旅馆环境好糟糕,一间小屋子要睡七八个人,洗澡解手都不方便,但为了节省钱,我只能委曲自己。那些天我整天满大街跑,找啊找啊找啊找,想找一个小门面做服装生意,结果呢,令人失望。我发现深圳门面的租金高得离谱,稍微好一点的地段,一平方米的租金要收三四百元。妈哟,问问价就吓出我一身的冷汗,所以我一直不敢下手,生怕服装店开起来后连租金都交不起,要是把本钱给弄光了,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那样我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后来,还是十元店的老板娘给我指了条路,她说别看咱们城中村里的房子不怎么样,都是一些挤挤密密挨得太拢的“握手楼”、“亲嘴楼”,但这里离火车站近,跑过来玩的香港人多,你不如就在村里弄套房子做按摩生意算了。老板娘还说,在城中村租套屋很便宜,只相当于在华强北商业中心租个小柜台。我一听觉得蛮有道理,就按照她的思路在城中村里转来转去的转了好几天,摸清楚了租房价格,感觉的确很划算,就租下了这套房,三房一厅,每月租金还不到两千元。这里虽然没有面对大街,但也还算是靠近大街吧。”
“不能面对大街,会不会影响客源?”
“不会,香港人往往都是城中村里的常客,他们对这些地方熟悉得很,没事时就通过罗湖口岸偷偷地摸了过来。至于当地男人和在深圳打工的白领,一个个挺要面子的,他们既想松骨找点乐子,又生怕让熟人看见,所以都像老鼠一样喜欢往小巷子里钻,一钻就钻到我们这些城中村来了。只有那些从外地来深圳出差的人,还有就是对社会生活不太懂得的二百五,才会在繁华大街上找松骨的店子,最后找到的都是一些豪华高档的桑拿中心,又贵又没质量,服务也不齐全。”
聊着聊着,外面由远而近传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的说话声和杂沓的脚步声。女人那忙于松骨的手停了下来,她侧耳听了听后,说是店里的小姐妹回来了,问我是否需要换个小妹松骨。
“今天不早了,下次吧。”我客气地谢绝了她。我的真实想法是,她刚才一口气讲了那么多的内容,我迫切需要尽快消化,得赶紧回到自己的住地,用文字记录下我听到的一切。好记忆不如烂笔头,我的所闻若不能及记下来,没过多久就会忘得一干二净。而现在这个时候换人,难免要再多花上一两个小时,必然会冲淡我的记忆,她的原话有可能回忆不起来,或者会走样,那就太可惜了。
“你要走了?”
“是,要走了。”
“那好吧,以后可要多来啊,我们这里是很讲规矩的了,不像有的店子,客人不**,老板就不高兴。”她说话时,艳红的嘴唇张启的幅度不大,但却异常的美丽。
“嗯,我也有这同感。放心,我会再来的。”
我说的不是客套话,因为那时我已动了一个心思,我想找时间再和这里的小妹聊聊。
搞研究,写东西,手里掌握的第一手资料越多越好。我信奉这一点,我也重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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