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正中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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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柳欣和夏晨溪都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品着茶。
兴许是时间太晚的缘故,酒店已不再播放背景音乐,前台也不见有客人光顾,整个大堂陷入了沉寂之中。能听见的,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
夏晨溪低着头,眼睛盯着玻璃杯里的茶水,心潮依然翻腾不已。柳欣则平视着夏晨溪,用柔情缠绵的目光,一遍遍地轻抚着男人的身子,似要透过他的**,将他那颗因追忆往事而陷入痛楚之中的心,一点点地抚平。
柳欣很明白,此时夏晨溪的心思还在时间隧道的另一端,自己若是不开口,眼下的沉默将会继续下去。柳欣不想沉默的时间过长,她眉头一皱,小思片刻,便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话题:“老夏,我接到会务组的通知,说是有好几位重量级学者掉链子了,他们要晚一天才能到达南京。”
“这个我也听说了。”夏晨溪缓慢地将头抬了起来,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重新接上了轨。
“为了保证会议质量,会务组临时决定调整会议议程,将最后一项内容提前到明天进行,也就是说,明天代表们要去镇江游览。这个通知,你知道吗?”
“知道。”夏晨溪点了点头。
“你去吗?”兴许是抱歉的心绪使然,柳欣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温柔。
“去呀,怎么不去呢,不去白不去。”夏晨溪回答得很肯定,他的情绪渐渐恢复了正常。
“值得去吗?”柳欣通过说话的口气,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想去!
“值得,镇江是座极富个性的古城,在镇江,要历史有历史,要故事有故事,要美景有美景,要美食有美食。”夏晨溪谈出了自己对镇江的印象。
其实,敏锐的夏晨溪透过柳欣的语气,已经察觉出她对镇江之行不感兴趣。在第一时间里,夏晨溪的心儿不由倏地一震,并为之一喜。
夏晨溪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到如果柳欣不去镇江,意味着她将摆脱大队人马,单独行动。要是自己也不去,留下来陪伴柳欣,就能获得一段与柳欣长时间单独相处的美妙时光。
夏晨溪在极短的时间里,天马行空般地想了很多,心中越想越高兴,但夏晨溪毕竟是个有厚度的男人,他不愿让自己的心思早早就流露出来。同时,夏晨溪也不忍心过于自私,他觉得去与不去,都应由柳欣自己决定。正因为如此,夏晨溪如实地向柳欣讲出了自己对镇江的看法,丝毫未打折扣。
“又开始吹了。”柳欣扭了扭嘴唇说。
“不是吹,是事实。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话用来美言镇江的金山,那是最恰当不过了,因为民间传说中,许多流传甚广的故事都发生在那里,比如水漫金山、苏东坡输玉带、梁红玉击鼓抗金兵等等。风景秀美的北固山,也是值得一游的风景区,山顶有著名的甘露寺,清晖亭和北宋铁塔。站在寺前,足以引人遥想三国时代的历史风云。镇江还有美味可口的砂锅系列菜,自成一系,特色独具,不可不尝啊。这样的机会若是放弃了,岂不可惜。”
“嘿,你这个南京通,什么时候变成镇江市的形象大使了?推销镇江怎么这么有才啊?”
“可别笑话我,我这么热心地向你介绍镇江,还不是在为你服务,不用另外花钱便可游一知名古城,何乐不为。况且这旅游的钱,已经含在了会务费里,你要是不去,人家也不会退给你,这真金白银不是丢到水里了吗。”
“多谢,多谢你的热心,可我就是不想去。宁可银子打水漂,我也不去。”
“为啥?为啥不去?”
“没兴趣。”
“你这次出远门,除了组稿,不就是想游山玩水么,机会来了,怎么又要放弃呢?”
“没错,我是想到处玩玩,但我有我的玩法,我要按照自己的心愿痛痛快快地玩,跟着一大帮子人走马观花的瞎转,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没啥好玩的。”
“现在的旅游,都差不多,就像是被格式化了一样,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到了公园后,抓紧时间和几个主要景点打个KISS,就得拔腿开跑,否则要游别的公园,时间就不够了。这叫中国式旅游,你得适应。”
“没意思,这不叫旅游,叫折腾!”
“你的要求别太超前嘛,你要是钞票多得花不完,你就学人家欧美的游客,到一个地方,住上十天半月再说。”
“只要有情趣,有格调,悠悠闲闲的,没钱也能玩得好,内地的农家乐,为什么受欢迎?道理就在这里。我最烦的就是逃难式的旅游,还有就是,我也不喜欢同行的人太多。”
“人多热闹啊,大家有说有笑的,该看的看了,该吃的吃了,开开心心的一车去,高高兴兴地一车回,多好的事啊。”
“人多好吗?又不是打台湾,我就烦人多!想都想得到,满实满载的一车人,嘴杂杂闹麻麻的,让你耳朵清静不了。还有些人啊,不好说,说起来我会脸红。”
“有啥不好说的?”
“有些人就喜欢讲黄段子,人越多,他们越是讲得起劲,乱说一通,俗气死了。我呢,到时候又不能把耳朵掩起来,想不听都不行,只能傻里瓜叽的陪着当被动听众,烦,讨厌。”柳欣自觉与夏晨溪混了个脸熟,嘴里的家乡话不经意间越发地多了。
“把我除外,你柳欣根本就没和会议代表打过交道,对他们一点也不了解,他们会不会讲黄段子,你哪知道,你这人也太主观了吧。”夏晨溪觉得柳欣说这话好奇怪。
“和代表们虽然还没有接触过,但跟他们一类的人人马马,我还是交道多多。声明在先,不是我柳欣想和他们打交道,而是工作需要,我太了解他们。”说这话时,柳欣哼了哼鼻子,摆出一副谁也骗不了我的架势。
“他们可都是文化人哟,都是有高学历高职称的哟,讲他们的怪话,怕是应该留点余地吧。”夏晨溪觉得柳欣的话未免刻薄了些。
“问题恰恰出在这里,有的人越是有文化,对性就越是敏感,无论何种事情,只要在他们的脑子里一过,都能和性联系在一起,什么样的话题到了他们的嘴里,哪怕是很正经的话题,谈着谈着,味就不正了,朝着性上靠过去了。说是一不小心也好,说是心有预谋也好,他们就是这副德性,生拉活扯的,也要把话题同性拉扯上关系,结果可想而知,说出的话,自然就成了黄段子。”柳欣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性有什么不可讲的?都什么年代了,你这脑袋也太花冈岩了吧。”
“那也得看在什么情况下讲,两个人讲一讲,小范围内聊一聊,就很正常,不觉得有啥,但是把这种很**的事情,拿到大庭广众中嘻嘻哈哈地讲,就容易变味,变成了充满低级趣味的调侃和极不道德的黄段子。”
“黄段子,也需要听听嘛,听了长见识,那也是一种文化。”夏晨溪用解嘲的口吻说。
“文化?什么文化?”柳欣双眉一拧,两眼如炬,脸颊红红的,火气从胸里燃到了脸上。
“俗文化。”夏晨溪看柳欣一脸的怒气,觉得她又变成了一个青涩得可爱的小女生,感到有些好笑。
“狗屁个俗文化,应该叫低俗文化,下流文化,不不不,不对,黄段子与文化无关,根本就不属于文化。”
“夏晨溪笑眯眯地看着柳欣,静听着她大发牢骚。
“有些人在说黄段子的时候,以为周围就他一个人似的,都到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地步,没羞没臊的,就差没把自己家里的母亲、妻子、姐姐和妹妹连在一块说,嘴巴荤惯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讲得出口,简直不把我们女性放在眼里,这其实也是一种性骚扰,是在明目张胆地吃女性的豆腐。”柳欣的嘴巴翻动得很快,气也出得颇急。
“没这么严重吧,黄段子从他们嘴里冒出来,那味呀,还是不一样的。”夏晨溪神色不动地说。
“有什么不一样?你说,你说呀,有什么不一样的?”柳欣
急着要和夏晨溪争个明白。
站在大堂吧里的那位颖聪的服务员,眼看男人和女人较上了劲,知趣地退得更远了一些。
“他们说出的话,或多或少都添加了一些文化元素,所以有
一定的厚度,偶尔听一听,觉得蛮解闷的,同时还能在解闷的过程中,收获一些感受,受到一点儿启发。”夏晨溪耐着性子相劝,嘴角浮满了笑纹。
“我倒觉得,那样更加虚伪,是打着文化的旗帜反文化,从根本上讲,是在丑化文化,糟蹋斯文。任何东东,任何言论,包装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其实质内容,谁都不可能将死耗子包装成波斯猫,这是绝对真理。是条死耗子,就会发出死耗子的臭气,就会影响到别人。”柳欣观点依然,毫不相让。
“别忘了,学者也好,教授也好,他们和你我一样,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他们也都需要有开心一刻,需要有放松自己的时候。你得把人家当人看,你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就不会这么极端了。”夏晨溪觉得柳欣看问题太绝对化。
“哎哟!”柳欣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嘴唇微翘着说:“我怎么糊涂了,怎会把你的身份给忘掉了,神经!你老兄当然会帮着他们说话啦,你帮他们说话,就是帮自己解脱,是吧?你大小也是个学者嘛,你和他们是同类项,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穿的是同一条裤子。糊涂,是我糊涂了,我得赶紧打住,不说他们的怪话了,免得稀里糊涂的把你这位朋友给得罪了,就是有话要说,也要背着你说。”
“包括背着说我的怪话,对不对?”夏晨溪索性把柳欣话中隐藏的那层意思点明。
“哈哈,算你有自知之明,没有忘记对号入座。”柳欣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但她的要求却一点未变:“你倒是明确表个态呀,明天不去镇江,行不行啊?”
“好吧好吧,不去就不去吧,谁叫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呢,你柳欣算是把男人拿捏准了,男人是不好意思在这些事情上,和女人争个你输我赢的。”夏晨溪见关子已卖了这么久,觉得该松口了。

“明白就行了。”夏晨溪的话,让柳欣听起来蛮舒服的,她的脸上出现了得意的表情。
“可你不去会有牺牲的,你会少交好多朋友,那些人以后有可能成为你工作中的合作伙伴。”夏晨溪善意地提醒柳欣,他觉得,该说的话,还是应该告诉柳欣。
“多谢,这个就不用你来为我操心了。会务处不是发了一大袋东东么,里面有份参加会议的代表名单,很管用,上面有代表们的祥细情况,他们的所在单位、职称职务、单位地址、电话号码、个人邮箱等等,全都印得清清楚楚的。等到会议的开场锣鼓敲响后,我先听一听他们的发言,然后有针对性的和其中一些人套套近乎,不就接上线了么。”
“嗯,你这思路蛮不错的。”夏晨溪由衷地赞许了一声。
“当然不错啦。”柳欣神气地晃了晃头。
“你这叫全面摸底,重点进攻,各个击破。”夏晨溪笑呵呵地说。
“总结得很有水平嘛,就是有点阴阳怪气的。”柳欣毫不客气地甩了夏晨溪一鞭子。
“你好敏感哟。”见柳欣情绪不错,夏晨溪借机又一次阴阳怪气了一回。
“不和你说这些了,说正经的。”柳欣识破了夏晨溪的小动作,拆了他的阴招。
“好,我愿意听你说正经的。”夏晨溪收敛了笑容,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觉得语言游戏玩起来,蛮爽的。
“依我的经验,交朋友应该是重数量不如重质量,多交朋友不如交上好朋友,这回来南京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这个够朋友的伙计,得到了你老兄为我们早报写稿的承诺。会上,只要再和几个乌龟有肉长在肚子里的学者接上头,我这一趟应该可以交差了。”柳欣胸有成竹地侃侃而谈,并再一次自娱自乐地将“狗朋友”的帽子扣在了夏晨溪的头上,觉得蛮好玩的。
“怎么?和我交朋友,只是为了向老板交差?”夏晨溪老想抓住柳欣话中的破绽,以便组织语言修理修理她,借此调**,开开心。
柳欣也不含糊,绝不情愿担当被动挨打的角色,她口气硬朗地回答道:“当然有交差这层因素,我不是一个虚伪的人,用不着否认这一点。”
“有交差的因素,但又不仅仅只是这个因素,对么?”夏晨溪用玩笑的口吻,对柳欣紧逼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调啊,有的事情,没有必要说得那么样白吧,说白了就没有情趣了,留点悬念不好么,同志哥。”柳欣毫不示弱,照样用玩笑的方式回敬夏晨溪,她试图以二两拨千斤的恣态,化解夏晨溪的紧逼。
“你的意思是说,有的事情,还是需要保持一点虚伪,是吧?”夏晨溪笑呵呵地润了柳欣一句。
“你还真能咬文嚼字的啊,不过你要是觉得这也叫虚伪的话,我看你就是个虚伪的人,因为你不可能样样事情都说得很直白。有的东东,是只能意会不可言明的,这涉及到一个人的层次和素质,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啊。”柳欣转守为攻,扫了夏晨溪一梭子子弹。
“看来对你柳欣,我得学着多多意会喽。不然就成了没有层次和素质的人,呵呵,那可就太可悲了。”夏晨溪自嘲地说。
“别装了,也许你对我呀,早已意会多多了,哈哈。”对于这一点,柳欣特别的自信。
“行呀柳欣,你可真能说,伶牙利齿的,我说不过你,我认输总行了吧。”
“早就该认输了,哈哈。”
“问题是,明天要是不去镇江,这整整一天怎么混呢?”夏晨溪装出一副皱眉皱眼的可怜相,心里却在唱着欢乐颂。
夏晨溪无法否认,能够瞧见柳欣的身影,听见柳欣说话的声音,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在夏晨溪的眼里,柳欣是一位极富魅力的女性,长得漂亮不说,穿着得体也姑且不论,最让夏晨溪深感惬意的是,柳欣相当的健谈,尚且能谈出许多富有实质性内容的话。这样的女性,谁见了都会被她深深地吸引住,谁都乐意多多地将她整个人,从内在的灵魂到外在的肢体,反复地意会。更何况,柳欣的性格,说话的表情,还有她那朗朗的笑声,是那样的像梁爽,像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所以我得请教你这位南京通了,明天怎么玩,怎么混,帮我拿个主意,行不?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柳欣眼含期待地望着夏晨溪。
“难说,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夏晨溪试探性地问道。
“没啥要求,无非是多走走,多看看,让南京在我的眼睛里变得透明起来,熟悉了,就透明了。还有一条也很重要,一定要再多吃点南京好吃的东东,土不啦叽的东东最好不过啦。”柳欣的话里透着几分顽皮。
“一条好吃狗!百分之百!”夏晨溪一时高兴,便随口说出了这句含带浓厚重庆色彩的经典土话。
“管你怎么说,只要能满足我的心愿,达到我的目的就行了,我就是想多看点好看的,多吃点好吃的,让自己玩得痛快,吃得也痛快,既能大饱眼福,还能大饱口福。说,说说你准备怎么安排。”见夏晨溪没有拒绝自己的动议,柳欣的眼里焕发出欢愉的光泽。
“别着急嘛,让我想想看。”夏晨溪眯着眼睛思虑着。
柳欣端起杯子,慢慢地饮了一口已经冲得很淡的茶水,没再催促夏晨溪,她相信这个精明的男人脑袋瓜里有的是料,必定会推出一个不错的策划。
“这样好不好,明天上午我们去玄武湖公园转转,那个地方好大,景色相当不错,湖面开阔,小岛不少,各个岛屿之间,都有小桥或堤坝连接,游览起来既方便又舒适。”夏晨溪盯着柳欣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说。
“别看我的眼神,别顾我是怎么想的,你放手安排好了,尽量发挥出聪明才智,好好地表现表现。”柳欣满腔热情且不失幽默地鼓动着夏晨溪。
“遵命!在玄武湖转累了,咱们就到太平南路的四川酒家吃川菜,让你到那里大开眼界。那家川菜馆号称‘金陵川菜第一家’,我光顾过几次,好大的气派,楼上楼下有好几层楼都对外营业,营业面积超过了五千平方米。‘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是那里的常景。”
“有毛血旺没有?”柳欣一听说有川菜吃,兴奋得差点大叫起来。
“有,怎么会没有呢,还有辣子鸡、鱼香肉丝等正宗川菜,在等着填满你的胃。”夏晨溪特意用了一个“填”字,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只肥肥的填鸭,心中暗自好笑。
“好安逸,说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提到毛血旺,柳欣的味觉就有了反应,她甚至由毛血旺的味道,联系到了又麻又辣又烫的重庆火锅,还有在大热天吃火锅的女士们的尊容——一个个挽起袖子捞菜,吃得满头大汗的,嘴巴还不停地“滋滋滋”地发出嘘声,那阵仗,和梁红玉击鼓杀敌的劲头差不了多少。
“至于下午嘛——下午到南京大学走走,看一看校园风光,染上一身书卷气,怎么样?”
“精彩!听你的。”
“可惜时间不够,要不,还可以去紫金山逛一逛,不过紫金山风景区太大了,区中分布的景点实在太多,什么中山陵,灵谷塔、明孝陵,无梁殿,多得一塌胡涂,全都在那一片。得花上一个整天才游得尽兴。”
“我看你是吹得一塌糊涂吧,你这么喜欢南京,为什么不在南京安家落户呢?好了好了,你说得再多,我也记不住,反正老大哥说了算,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眼看明天的安排已经**不离十,柳欣的心情既快活又轻松。
“那就定了,去玄武湖和南京大学,至于中山陵么……另找机会好了。哎,没办法,我原本想重游金山寺和北固山,可你非得让我留在南京陪你。”
“南京在我的眼里还不透明嘛,导游当然是不能缺的,缺了就玩不尽兴。”
“我哪是什么导游哟。”
“你哥子当然是导游,不过是业余的,哈哈。”
“你不是觉得南京不透明么,那你在南京就如同是盲人,我呢,比你还要可怜,成了一条被盲人牵在手里的导盲犬。”夏晨溪心里明白:“别看柳欣的话儿又乖又甜的,说是我到哪她就到哪,其实呢,我完全是在跟着她的指挥棒转。”
“得了吧,别装出一副哀声叹气的样子,想要懵我?等到下辈子好了。再怎么说,我还不至于丑陋得让你想逃离我吧,你说是不是?”柳欣神气地仰起了下巴。
“是呀是呀,长得靓,就是好,美国女学者南茜.埃特考夫写过一本畅销书,书名不就是《漂亮者生存》么,谁让你柳欣这么漂亮呢,漂亮得我老想变成你的一条尾巴,巴不得整天跟着你算了。”夏晨溪自我解嘲地说。
“那我得恭喜你,你梦想成真了,因为呀,导盲犬就是我的一条尾巴,哈哈……我真的漂亮么?说,我真的漂亮么?”柳欣的心里万里晴空,她喜欢被眼前这个不错的男人戴上高帽子。
“漂亮得一塌糊涂。”男人从心底迸出了这句话。
“哈哈,我看你是你鬼得一塌糊涂,哄女人,能哄得一塌糊涂,女人呢,准会被你忽悠得一塌胡涂。哈哈哈……”
女人笑了,男人也笑了。
女人由衷发出的清朗笑声,像乳汁般渗入了夏晨溪的灵魂,滋润着他的心田。
眼看心想事成,而且这好事竟然由柳欣一手促成,夏晨溪的感觉别提有多爽了,他又一次从柳欣的身上,窥探到了妻子梁爽的影子。
朗朗的笑声中,柳欣的一颗心在尽情地遐想:“老夏呀老夏,这个可爱的老夏,他爱那个女人,爱得一塌糊涂,那个女人,是不是也机灵得一塌糊涂呢?是不是哄男人能哄得一塌糊涂呢?哎,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好让人羡慕哟,让人羡慕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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