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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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酒家的丰盛饭菜,让柳欣和夏晨溪在大快朵颐的过程中,恍若经过时光隧道重返故土,心中弥散着思乡的情怀。南京大学的林荫道,则给二人舒缓从容地并肩同行,提供了绝佳条件。男人和女人海阔天空地畅谈着,神情和语调溢出勃勃的兴致和欣欣的喜悦,心儿活像重庆特产岳南泡糖,又酥又甜。
与漫步在玄武湖边的情景稍稍不同的是,柳欣和夏晨溪的身子靠近了许多,胳膊与胳膊,手掌与手掌,都时有挨一下碰一下的情形发生。
说不清也道不明,男人和女人肢体的碰触是有意制造出的,还是无意间发生的,但是每当肢体触及成为事实的那一刻,两人都会触电一般地怦然心动,直感到浑身上下有股舒畅的清气在淌流,心尖尖升腾着极大的快意。
男人和女人都保持着高度的默契,聪敏地将此类花絮——肢体的轻度撞击,视为情感秘密渲泄和交汇的一种既有效又有趣的方式,热切地期盼着,默默地享受着。最有意思的是,无论肢体的这种无序的同时也是无节奏的交流,对灵肉的刺激有多么明显,他们表面上都能装得没事一般,脸上的表情保持着正常,谁也不愿让那极大的快意外露,谁也不会大惊小怪。
深层次的快乐,在男人和女人的内心深处,持久地酝酿着,急遽地放大着。
绿影斑驳的树丛中,秋阳轻柔地抚摸着叶片,鸟儿在树梢欢愉地放声呜啭。活泼顽皮的风儿,绕着男人和女人的身子,自由自在地穿梭嬉戏,贴着他俩的耳朵,不绝如缕地絮语,纵情姿意无所顾忌。
让夏晨溪最感惬爽的是,轻风中,柳欣的飘飘发丝像无数只活泼可爱的黑蜻蜓,时不时地在自己的脸颊和颈项间飞来舞去,将他的一颗心撩拨得像那不平静的海洋,躁动不已。
这样一种微妙舒快的来电感,能够频频地出现,正是夏晨溪求之不得的。他敏锐地捕捉着柳欣的发丝撩触自己面颈带来的颤栗,并快活地体验着,尽情地感受着,让一股股温温甜甜的暖流,不停地悄无声息地漫过自己的心儿和**,同时将那美妙澄澈的电感和快感,深深地印记着,宝贵地储存着,以供自己在未来的时日中能够长期享用。
男人和女人走累了,玩尽兴了,肚皮又开始咕咕地叫了,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南京大学校门,步入了街头的一家淮扬菜馆。
在那里,由夏晨溪拿脉,点了几份口味清淡的菜肴,计有水晶肴肉、淡菜炒青笋、清汤金钱鱿鱼、蟹粉狮子头,主食是半打荠菜包。谈笑风生中,两人消消停停地将菜点吃下肚,与中午的麻辣烫来了个合理对冲,之后便心情舒悦地返回宾馆。
途中,男人和女人聊性未尽,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冷场的苗头一直没有出现。
跨进入住的大酒店,站在电梯的轿厢里,柳欣姿势优雅地扬起光洁嫩白的手腕,瞟了一眼戴在腕上的那块长方型的蓝色手表,犹豫了几秒钟后,转过脸来朝着夏晨溪甜甜一笑,皓齿生辉地问道:“时间还早,阁下愿意到我的房间坐坐吗?”
这话是突然说出的,说出后,柳欣才体察到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漫过,这突然滋生的感觉在提醒柳欣:“这是一个应该记住的细节,因为这是自己情感领域中的一个重大转折!我不是早已习惯于看淡男女情感么,今天怎么了?竟然主动邀请这个相识不久的男人到自己的房间作客,这可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举动!”
柳欣很清楚,这个细节表明自己的心中闯入了一个男人,证明自己太想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
这个转折来得过快,显得太陡,陡得连柳欣自己都有些吃惊。她说不清楚自己对这个男人为何会如此感兴趣,也无法判明这于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取笑自己怎么这样沉不住气。
“好啊。”夏晨溪虽然也深感突然,却毫无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他的心在快乐地欢呼,表情却没有失去控制,只是在嘴角上留有一痕隐隐的笑影。
闪出电梯轿厢,柳欣款步而行,一副柳腰在她的裙子下轻摇轻摆,风情万种。夏晨溪则像个忠诚的保镖,一步不挪地紧跟着柳欣,他的一颗心在漫无边际地遐想,并在遐想中美滋滋地陶醉着。
不动声色地偷着乐,往往是男人最能持久的快乐。
“想喝点什么?我可是问客杀鸡哟,呵呵。”柳欣是个注重实在的女性,进入房间后,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很实在,愉悦的神情,沿着她嘴唇上细细的纹路展现出来。一颗紊乱的心,在柳欣的及时调控下,已经恢复了常态。
夏晨溪望着柳欣光泽充盈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眼皮,回答道:“宾馆不是配有现成的茶叶嘛,就喝点热茶吧,冰箱里的饮料就免了,咱们都是工薪一族,不必伸长颈子挨宰。”
能受邀进入柳欣的房间,夏晨溪顿生受宠若惊之感,这个时候就是让他喝白开水,也是甜津津的,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柳欣拿什么东西给他喝。
“就这茶叶,行吗?”柳欣冲着夏晨溪甜甜一笑,屋子里顿时拂过一股暖意。
“还可以吧,将就喽。”已经坐在圈椅上的夏晨溪,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他还在回味柳欣刚才那个婉尔轻笑,这种形象丰盈的回味,足以让长于在幻梦和回忆中驰骋的夏晨溪,又可以偷着乐一阵子了。
见夏晨溪这么说,柳欣没再多问,而是动作利索地烧了壶开水。很快,两杯热茶便搁在了茶几上。随后,柳欣的身子也落入圈椅里,她的身体微微后倾,双腿稍稍前伸,只让脚后跟着地。用这样一副姿势将自己的身体放松,柳欣自我感觉蛮舒适的,却也让夏晨溪看上去相当的养眼。
夏晨溪被柳欣的坐姿迷上了,他将柳欣反复打量,并加速行使脑库的记忆功能,将柳欣迷人的姿势定格,拷贝在大脑里面。
柳欣大大方方地让夏晨溪看了个够,尔后笑眯眯地看着夏晨溪,眼睛里闪着澄静的光泽,似乎在提醒对方:“想聊什么就聊吧,我无所谓,可以开始了。”
“小孩多大了?”夏晨溪读懂了柳欣鼓励他开腔说话的肢体语言,但他却另僻蹊径,把话题引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夏晨溪问这话时,下意识地把语气放得尽量自然一些,但毫无心理准备的柳欣还是感到有些突兀。
“小孩?也不知道算有还是没有。”柳欣柔柔地笑了笑,笑中的甜味消失了。聪慧的柳欣心知肚明,夏晨溪的这个问属于间接提问,是一个问中问,真实目的是对她的婚姻及其家庭进行摸底,而不会仅仅限于了解她的孩子。
柳欣并不想刻意闪避夏晨溪的询问,她觉得人与人接触多了,彼此熟悉了,想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实属正常,不足为奇。更何况在柳欣的心里,已经把夏晨溪这位新朋友,视为了好友。
然而,柳欣的回答在夏晨溪看来,觉得不清不楚,他呵呵一笑后说道:“你想让我猜迷呀,有还是没有啊?别让我听起来一头雾水,弄不懂。”
“别着急嘛,既然我这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此时,柳欣脸上的笑容隐退了,取而代之的是肃穆的表情。她说:“我的故事很简单,也很俗套,你有兴趣听?”
“如果方便的话。”夏晨溪摆出一副高姿态,似乎是在提醒对方:“不是我在逼着你说,说与不说,我都会尊重你。”
夏晨溪传达出的信息,柳欣接收到了,她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嘁!这个鬼家伙,阴阳怪气的,又想得寸进尺,还要假装温柔。”骂完后,柳欣调整了一下情绪,心想:“不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吗,他想知道,就让他知道好了,他知道了我又不少一根毫毛,无所谓。”于是,柳欣把自己的往事娓娓道出——
“年轻的时候,我是一个多梦的女孩,也是一个追梦的女孩,有了梦想就要追寻,巴不得心中的梦能早点实现。”
“好奇怪,在这点上你很像我。”夏晨溪有感而发地说。
“是吗?那咱俩又臭味相同了一回,呵呵。大学毕业后,我一心想在深圳特区找到自己的位置,有一个适合自己发展的平台,就没有去分配的单位报到,一个人离开重庆到深圳寻梦。”
“在这点上,你柳欣也很像我啊,迷恋经济特区,只身一人南下深圳。”夏晨溪默默地想着,但这一次他没有说出口。
“到了深圳,我先是在一家十元店住了下来,接下来的头等大事就是四处寻找工作,满深圳打水漂。开始那几天我人生地不熟的,两眼一抹黑,只能是看到有挂着公司招牌的大门,就往里面钻,钻进去后,见了穿西装打领带的人,就以为是公司老板,急着问人家需不需要人手。”
“结果如何?”
“很搞笑,每一个听见我叫他老板的人,都很不好意思,连声说自己只是马仔一个,不管招工的事。后来我才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深圳,凡是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人,西装穿得笔挺笔挺的人,多是打工仔,当老板的反而穿得很随意,经常是套上一身体恤衫或休闲服就窜到单位来了。老板在公司是大王嘛,没人敢约束他必须穿制服,老板有着想怎样穿衣就怎样穿的权力和自由,就差没把睡衣穿到公司来。”
“呵呵,你也真能说呀,说得真够刻薄。”夏晨溪被柳欣生动形象的叙述逗笑了。
“本来就是这样的嘛,我可没有涨着说他们的坏话。”柳欣把下巴颏儿稍稍上抬,视线也上移了些,正对着夏晨溪的眼睛。
夏晨溪眨了眨眼睛,似在说,你继续说你的好了。
“像我这样还没弄清深圳水深水浅,就瞎闯一气,自然踩不上点,几天下来八字没有一撇。记得有一天,我在一家街边的大排档吃桂林米粉,听旁边的人说深圳有家人才大市场,里面招工的单位特别多。”
“转机出现了?”
“对!捡到这条马路消息我好高兴哟,连忙打听清楚人才大市场的地址,接着就乘车去了笋岗,跑到那里去探个虚实。去后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深圳竟然有这么一个宝贝地方,好几百家企业在市场里面摆摊设点,招兵买马,白领蓝领都招。我看到有家港资贸易公司开出的待遇还行,就填写了表格报名应聘。鬼使神差的是,那家公司的老板正好在现场,是个样子长得很有型的年轻男人,他问了我几个小小的问题,就说OK了,要我明天去他们公司上班。”

“这个男人,一定是她故事中的主角。”夏晨溪暗自猜测着。
“他还特意对我说,我要是没住处,公司可以给我提前安排宿舍,当天就可以住进去。他说的是夹带香港口音的普通话,尾音拖得很长,听起来怪怪的,却是温文尔雅的,加上他很有礼貌,懂得照顾人,我当时对他抱有好感,感觉这人蛮有人情味的。至于我在他眼里的印象嘛,应该不错,我甚至怀疑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在打我的主意了。还想听吗?”柳欣态度豁朗地问了一声。
夏晨溪静静地聆听着,没有吱声,只是朝柳欣微微地点了点头。心想:“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上班刚满三个月,我就成了他的私人秘书,被他贴着哄着的,都快哄得晕乎乎的了,同时我也亲眼见证了他做生意的精明和管理公司的才能,增多了我对他的好感。干事业他是一把好手,这没说的,在这点上至今我也服他。又过了三个月,我就变成了他的老婆。幸福了一年,浪漫了一年,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柳欣像在背流水账,背得很从容,很淡定,波澜不惊。
“他是香港人吗?”夏晨溪用探究的目光望着柳欣,心中响起的声音是:“在回想红尘幕幕时,她怎么这么冷静,冷静得就像玄武湖里的水,波澜不惊。”
“对,他是一个地道的香港人。创业时他胆子特别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陆改革开放不久,他就从香港带着资金过了罗湖桥,到深圳投资,办了一家小公司,用香港的话来讲,叫蚊型公司,人不多,连主人带马仔,也就小猫**只。”
“公司经营什么商品呢?”
“没一定,什么赚钱,就经营什么。他为了搞到一本管用的营业执照,下足了功夫,工商部门给公司核定的经营范围很广,所以他在经营上有宽泛的余地。不过在起步的那些年,公司主要是从香港购进电子产品和日用工业品,然后批发给内地商家,从中捞取差价。他的销售策略很高明,瞄准的是内地市场上刚刚时兴的并且供不应求的商品,大打时间差,达到厚利多销的效果。”
“厚利多销?”
“对,利润太薄的生意,他是不会做的,他只做利润丰厚的买卖,而且经营的货物还要能够畅销,不会滞销积压。他的生意经是,货到手,就要快抖,抖得越快越好,钱到手,就要快放,放出去才能打滚,打滚的次数越多越好。”
“经营思路是他的,对他的经营思路的总结,是你的杰作吧。”夏晨溪很清楚,“打滚”是重庆人的常用语。
“算是吧。那个年代只要手里有资本,想赚钱比现在容易多了,仅仅批发电子手表这一项业务,他就赚了上千万。买卖电子计算器,又赚了差不多一千万。发财后,他的公司抖起来了,他本人经商的胆子却变小了,他生怕大陆的政策有变化,将公司迁回了香港,在深圳只保留了一家新注册的分公司。”柳欣款款而言,脸上冷静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总部在香港,那他人也常呆在香港吧。”夏晨溪的问犹如绵绵秋雨中的屋檐水,没完没了的,但问的内容和角度却在频频地变化着。
“是这样,所以我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他到了香港,没法子。”柳欣依然淡定的语气中,有了一点怨言和不满的味儿。
夏晨溪敏锐地闻出了这股子味,他决定趁着柳欣不满情绪的出现,奇袭柳欣的心堤,窥视到她心堤后面的东西,从而对柳欣的婚姻及家庭生活的了解,取得突破性进展。“听你的口气,去香港很不情愿似的。”夏晨溪及时抛出了这个问。
“当然不情愿啦,香港有什么好?”柳欣反问道。
“香港有什么不好?”夏晨溪用反问回应柳欣的反问,从而轻易地奔回了对话的主导权。
“不好的地方太多,在茶餐厅里吃碗普普通通的米粉,少了二十块港币走不了路,花同样的钱,在深圳可以吃上三大碗米粉,味道一点不比香港的米粉差。香港普罗大众的民居也不怎么样,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差!差!差!别说旧的住宅好多都没有阳台,一些新楼居然也不建阳台,有也只是小小的一个,人在阳台上连转身都感到困难,根本无法和深圳的新楼盘相比。深圳的新房又是高挑阳台,又是入户花园,让人羡慕死了。香港的街道那么窄,小里小气的,路也不平坦,可行人却不少,走在路上免不了人挤人地挤来挤去。在香港我讨厌上街,尤其不喜欢去铜锣湾,去了准会陷入到人潮中,心里慌慌的,难受死了。我就想不通,香港有的是钱,怎么就没有一条像深圳的深南大道那样的很有现代气派的路呢?”提起香港,柳欣满脸的不以为然。
“香港人多地少,寸土寸金,街道不可能修得太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是因地制宜了。但是香港还是规划得不错,不少高楼大厦之间,都有空中走廊连接,像太古广场,就借助金钟廊在空中连接着好些楼厦,而金钟廊本身又是大型的购物中心,对于方便行人和聚集人气都大有好处。又如告士打道上的新鸿基中心,与附近的湾景中心、华润大厦、海港中心、鹰君中心等大楼,在空中连成了一片,人们在楼厦之间来来往往很是便捷。最绝的是,香港的空中走廊多是上盖式的,既可遮阳又可遮雨,市民出行可以少受日晒雨淋之苦,算是拣了一个大便宜,呵呵。”夏晨溪觉得柳欣的看法偏激了些,不愿苟同,便着意把香港美言了几句。
一直以来,夏晨溪对香港的看法都较为正面,他觉得搞学术研究,能够在香港居住是幸运的,别的不说,方便二字是实打实的存在着。在香港,不仅生活方便,而且媒体多,信息广,消息快——香港的中央图书馆资料齐全,新书补充十分及时;香港的出版社多的是,少说也有几十家,远远超过了深圳,出书有足够的选择余地;香港的报刊杂志社也不少,作者投稿可以左右逢源,游刃有余。总而言之,夏晨溪觉得,无论是写东西和发表东西,在香港都可占尽便利。
“嗯,这点好处有,你对香港蛮熟悉嘛。”柳欣觉得这夏晨溪不仅是个南京通,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香港通,对香港的观察很细致,对香港的基本情况也了然于胸。
“深圳离香港这么近,我又办有一张没有进出次数限制的入港通行证,所以我经常去香港中央图书馆查阅资料,有时也会逛逛香港的书店和马路。对了,香港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值得内地学习。”
“什么优点?”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香港的汇丰银行大厦好特别,这栋大厦虽说地处港岛中心区的中环,但底层却是架空层。这里对任何人都是开放的,人们可以在那里尽情的参观、休息和玩耍,客观上起到了一个城市广场的作用。”
“没错,是这么回事。”
“难得建筑设计师在设计这座大厦时,能够如此为市民着想,也难得汇丰银行的管理层,对民众能持如此的呵护心态。有一次我去那里,正巧遇上周末,亲眼看到好些在香港当保姆的东南亚人,正借那块宝地聚会,他们围坐在地上消遗时光,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聊天,饿了就吃点自己带去的点心和饮料,好不热闹,好不自在。汇丰银行在这个时候,不像是一家世界级的大银行,倒像是一个保姆俱乐部。还有,像香港的遮打花园,以及维多利亚公园前的人行道和天桥上,周末也都坐满了东南亚保姆,黑压压的一大片,这些地方好像也都成了保姆俱乐部,没有人去干涉他们。香港人不错,有一颗宽容的,有一颗敬重弱势群体的心。”
“你怎么尽选香港好的说啊,同样的事情,在我看起来就格外不顺眼,也格外的憋气。”
“怎么会呢?”
“我的心眼窄,我会这样想,要是大陆游客也成群结队地把香港的公共地带给霸占了,而且一占就是一整天,还长期如此,每个周未都如此,香港人会怎么样?不骂肿内地人的背才怪。”
“不会吧。”
“我看会!”
“即使有那样的香港人,应该只是少数,多数香港人对内地人还是很有感情的,你发现没有,每一次内地发生大的灾害,香港市民都会积极参与赈灾活动,争先恐后地捐款捐物。”
“这个我不否认,但是不管你承不承认,东南亚人在香港,就是比对内地人在香港吃得开,也活得自在,说得直白一点,内地人在香港,连做保姆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政府不允许嘛,你要是私自去做保姆,就是做黑工,就犯了法,抓住后非让你尝尝坐班房的滋味不可。可是香港对东南亚人就广开大门,大行方便,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香港人在大陆什么工作不能做啊,怎么大陆人来香港做保姆,却正门都不开一扇呢?这公平吗?”柳欣忿忿不平地说。
“香港回归祖国还不久嘛,有的事情得慢慢来。你说了这么多香港的怪话,可你还是屁颠屁颠地去了那,还在那里定居下来,可见呀,香港对你还是有吸引力的。”夏晨溪使用了一句不敬的言语,擢了一下柳欣的背脊骨。
“不去行吗?真是的,那时我们还是恩爱夫妻嘛。不过没过多久,我们之间的问题就冒出来了。”陡然之间,柳欣怨忿的情绪在激升,双眸仿佛蒙上了一层冷冷的薄雾。
“冒出的,是感情问题吧。”夏晨溪在柳欣心堤的裂口处拉响了一颗重磅炸弹,他要扒大这道口子,将柳欣内心的秘密看得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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