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程矞采破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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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到这话,程矞(音同玉,彩云的意思)采反倒有些放松了,面色也不再像起初时那么凝重。
他知道只要主动从自己荷包里掏些银子出来,答应皇上的要求,就断不会受刑罚之苦。
想到这儿,程矞采也明白为今之计只有“破财免灾”一条路了。程矞采微微抬了下头,不慌不忙地说道:“昔日宣宗成皇帝常诏令中外臣工们花销用度要以节俭为本,微臣数十年来身体力行,却也积累了一些家产,如今国家正是用钱之际,微臣愿变卖田地,捐出白银五万两为皇上分忧。”
程矞采本以为兆华一听五万两即便不赞扬他几句,也会满意地点点头。可没成想,兆华冷笑一声道:“爱卿的汪山土库建下来不知要用几个五万两呀?”
程矞采到底当了一辈子官了,处事还算机敏,毫不犹豫地回答到:“启禀皇上,汪山土库乃是微臣全族的人合力而建,分摊到一个人的身上只需要两万多两银子就够了。”
“全族合力而建”确实是实情,兆华本身没有程矞采贪污的证据,也不好继续在“超标房”上做文章。他担心一旦史料记载不准确,而程矞采要求和“诬告”他的人对峙,兆华就很难办了,因为根本就没有弹劾程矞采的奏折。
“程爱卿,刚才你分明说数十年身体力行宣宗成皇帝之教诲,花销用度要以节俭为本,怎么现在就冒出一座举全族之力花费数十万两建的宅院来。此事你非要和朕说清楚不可。”兆华佯怒道。
“回皇上话,微臣家族的房子为不占良田,专门建在半山坡上,加上当地多有土匪出没,所以建房花费要高出平原地方数倍。望皇上明察。”程矞采不愧做了几十年的官,在兆华的步步紧逼之下,依然能巧妙的圆过去。而更令兆华佩服的是,他的理由竟然是“不乱占耕地”,这个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才提出的口号。
“那爱卿的意思是捐五万两已经着实不少喽?”
要回答这个问题,程矞采确实有些进退两难,说家里只有五万两,不能多捐的话,他又怕皇上一气之下,来个抄家,毕竟有琦善的例子在这摆着呢。而且若抄家抄出远不止五万两,恐怕还会多一条欺君的罪名,到时候脑袋都保不住。
所以程矞采只小声吐出了四个字:“微臣不敢。”他是在等待,等待兆华来开价。
兆华也看出来程矞采的心思,故作轻松地笑道:“这次朕是想让爱卿作为缙绅世家之楷模,带头给朝廷捐款,五万两即便朕不嫌少,那些各省的豪族恐怕也会笑话你们江西程家小气吧。朕给你定个数目,不多不少二十万两,爱卿以为如何。”
兆华说这番话时颇有底气,因为历史上记载,太平军占领江西其间,从程家抬出“元宝银60万两”、“其余锭件金珠无算”。以程家敢花几十万两建造“江南小朝廷”的魄力,家里藏银六十万两倒也合情合理。
兆华觉得,如果历史上的记载是真实的,那么现在劝捐二十万两绝对说不上刻薄寡恩。
程矞采一看皇上话已落地,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是白搭了,所以干脆就大义凛然地答应下来,说要举全族之力为国尽忠云云。

而兆华看事情办妥,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这是云南进贡的上好的茶叶,爱卿快品尝一下吧。”说着,兆华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几口茶,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程矞采随后也象征性地饮了一小口,随即对茶叶的味道赞叹了两句。
这一下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爱卿是和林文忠公同年吧。”兆华语气舒缓地说道。
“回皇上话,那是嘉庆十六年的事了,微臣和文忠公为同榜贡士。是科殿试,文忠公列二甲第四名,臣列二甲第18名。仁宗皇帝当年监考的情形,微臣至今历历在目。”提起三十年前中年得志的情景,程矞采多少有些感慨。
“爱卿和林文忠公谁年龄大些。”
“微臣痴长两岁。”
“去岁,朕未能体谅林文忠公年事已高,仍命其前往粤西剿匪,结果不幸殁于途中。此朕之错呀!”兆华以自责的口气慨叹道。
“俗话说,生死皆有定数,皇上不必为此事自责。文忠公一生能得三代明主之眷顾亦无憾矣!”
兆华话锋一转道:“爱卿为三朝元老,于地方事务熟稔,年龄虽大但办事持重可靠。朕召爱卿来京一则是捐银之事,二则是裁撤各省总督衙门之后,朕打算以爱卿为盐政总督,想征求一下爱卿的意见。可今日朕突然想到林文忠公之死,实不对爱卿的身体也有些担心啊。”
听到这儿,程矞采终于明白了,兆华不仅要“吃大户”,还要摘掉自己的乌纱帽。
不过程矞采内心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想自己宦海一生,早已厌烦,而且年龄不饶人,外加世道不清,若能回乡养老、得享天伦岂不是很好吗?
“皇上用心良苦,百忙之中还惦记着微臣,请受微臣一拜。”说着程矞采就冲着兆华磕头,兆华紧喊免礼,可程矞采还是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他大概觉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单独觐见皇上,所以要庄重些才好。
起身后,程矞采继续说道:“微臣虽早有告老还乡之意,但始终未能开口。遥想三十年来,微臣累受仁宗睿皇帝和宣宗成皇帝大恩,至今未能报答。去岁,皇上以未满弱冠之年登基,若微臣开口请辞,死后还有何颜面再见二位先皇。”
说到这儿,程矞采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兆华听后亦为之动容。
程矞采断断续续地说道:“看到皇上一年多来惩罚奸佞,整肃朝纲,任用贤良,士林风气为之一振,微臣觉得以皇上之英明睿智,即便此时回籍乞养,亦放心了。”
“爱卿大可不必伤心,体谅臣下是朕的本分。更何况朕登基一年多来,爱卿先督云贵,后督湖广,治境皆有方,政声甚好。如今年事已高,朕自当准许全俸养老,以尽人主应有之德。”
兆华稍微顿了顿,吩咐道:“今晚回去后,爱卿可将回乡乞养和捐银报效一事写成两道折子,明日早朝亲手交给朕。届时,朝中重臣皆在,朕定会不负爱卿。”
兆华脑子一转,又说了一句:“只是不知道爱卿还有什么其他要求,现在大可以提出来,只要朕能做得到的,一定会答应。”兆华开始愉快地为程矞采安排“后事”。
“回皇上话,皇上能允许微臣回籍养老已是莫大的恩赏,微臣不敢再有非分之想。”程矞采恭谨地说道。
“如此那就明日早朝再说,爱卿跪安吧。”
看着程矞采缓缓退出殿外,兆华心情极为舒畅,因为程矞采“捐银”和“乞养”事关两件大事。而今天的情况表明,这两件大事都开了个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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