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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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跟大个一样都是屏东人?怎麽会对这里不熟?」换成老板讶异了。
「拜托,我家离这里有100公里远呢!」好气又好笑的看著他:「老板你给说说,住台南两年了,赤崁楼安平古堡亿载金城去过几次?」
「一次也没有……」老板摇摇头,又反问:「那你呢?瑞瑞,你去过那些地方吗?」
「大一大二班级和社团活动时是有去过,当时的学姊学妹还……」我的话像风筝断线暂停在空中,糟了,现在捂住嘴来不来的及?
果不期然,老板眉一扬,开始用似怒似笑的诡怪表情冷笑看著我,彷佛预告著:今晚你就知道有什麽节目等著了……
身体忍不住一抖,冬天是不是提早来了?
大体说来,今天倒是玩的很愉快,我们没有特意逗留在耳熟能详的景点,例如猫鼻头龙銮潭佳乐水等地,只是惬意开著车,顺著海岸线,敞开车窗吹著风,遇到风光不错的地方就下车浏览驻足一番,几个小时下来,居然从台湾海峡沿巴士海峡到了太平洋一侧的风吹砂,再沿原路回来。
傍晚回到白砂湾,David和大个不知晃到哪去还没回来──真是奇怪,David不是为了要尽说客的责任才勉强留下来陪我们露营吗?怎麽现在玩的比我们还凶?
露营区的人变多了,搭帐蓬的地方也都额满,看著身周来来去去的人,有好几个家庭联合出游的,也有年轻的学生结伴嘻闹,因为离沙滩近,还有好多游客是玩水後直接来这里冲水换衣服。
天色已黄昏,老板说:「去海边吧,这个时节从这个海滩可以看到夕阳沉入海中。」
点点头,只是天还亮,人又多,不能跟他牵手有些憾恨,只好两人并肩而行。
这里的砂都是由海洋生物贝壳体所组成的,砂粒甚为均匀,是海洋中的贝壳长期受到海水侵蚀,被击碎研磨成晶莹明亮的细砂,随著海流漂洋过海冲到海湾内所构成,真的很美。
现在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海面上泛著点点金光,云彩变化万千,焕发出深色的焰火光泽,砂上则洒下了绯红色的光芒,我们留下一长串的足印,实在是──浪漫气氛百分百,难怪我认识的情侣档死活都要来垦丁的海滩踩踩。
再次回到帐蓬边,那两个人还没回来,老板说到垦丁大街去逛逛,那里每到假日的晚上就成了挤满观光客的夜市,既然来了,去见识见识也好。
我的天,哪来这麽多的人?小小的一条长街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游客,还有外国人──我讨厌外国人,尤其是金发蓝眼的那种,不知道原因的读者请回头看看老板第一部里的故事──又离题了,总之,我跟老板被一堆人挤来挤去,差点就被冲散,最後决定早点回去。
回头往停车场的路上,老板看我累的都快走不动了,买了个优格冰淇淋给我,说这样可以快速补充体力,我乖乖站在肯X基门口的胖胖爷爷旁舔著冰淇淋,老板则进去排队买些炸鸡比司吉回去当晚餐。
冰淇淋一入嘴就化,累到混沌的脑筋也因冰冷的刺激而清明,我很快就精神了,往肯X基里看,老板还在排队,不过每隔一会功夫他就会回头看看站在门口我的状况,我挥手示意绝对会乖乖的。
继续舔著冰淇淋,动作得快点,否则融化的部分滑落下来滴到手上会黏黏腻腻的,我不喜欢。嘴巴忙著,眼就閒著,无聊的东逡西巡,突然发现有一道令人不舒服的眼光朝向自己射来。
像被鬼迷似的,我找到那正看著我的人──人站在垦丁大街上,身形却巧妙的隐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隐约觉得那人很高、身材瘦长,一双带著**的眼狠戾的发著光,嘴角勾起的角度有著邪残、有著玩味,直迳迳盯著我瞧,一瞬也不瞬。
这种带著猥亵**的眼神我不陌生,自从换上隐形眼镜後,我就像变身大成功地广受注目,偶尔会招引某些怪怪的叔叔婶婶用恶心的目光上下直看,寓意不言自明;此刻,那双看著我的眼神里,除了带著同样让人恶心的意味,还加了些冷酷到想撕碎人的**……
让我想逃───
不行,我得镇定住,若是这样的眼光就可吓住我,往後我又拿什麽本钱大言不惭地对情人保证要陪他到永远?深呼吸一口气,安抚自己想拔腿就跑的心,我垂下眼,安静的将手里的冰淇淋三两口吃完。
老板出来了,手里提著几个纸袋,看到我的脸,有些担心地问:「瑞瑞,什麽事不对劲?」
不愧是老板,即使不说什麽也知道我心里有事。不过,不管发生了什麽,只要他站在身边,我就开始稳定,泰山崩於前也不关我的事了。
往情人身上靠了靠,说:「刚刚有个变态在看我。」
老板立时机警的往四周看看,我也放心大胆地找,狠戾双眼的主人已经离开。
「没关系,有我在就没事了。」他趁著没人往这里看的时候用额头轻点我一下,又说:「从现在起,我不放你一个人了。」
「嗯!」我点点头,心中的阴影一扫而光,我知道只要有他的保证,只要有他在,我的脚可以永远地踏实在地上。
撇开刚才遇到令人心悸的经验,我帮忙接过几个老板手中的纸袋,两人往附近的停车场而去。今天玩了一整天,著实累了,加上遇见变态到让人打颤的眼神,我身心俱疲,忍不住加快脚步,走进停车场,找老板那辆黑色的车。
找到了,孤零零停在边边一角;这是老板的坏习惯,每次停车总喜欢停在最偏僻的角落,就连进餐厅吃饭时,也一定走到最里边却能看清全场及出入口的位置坐下。
我?我本人就没那麽多意见,有得坐就坐、有得吃就吃,基本上挺好养挺好照顾的。
终於走到车子前,正高兴的想舒口气,老板突然用异样的口气说:「瑞瑞,躲在我背後别动!」
还搞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麽,老板把他手上提的那一份晚餐往我身上堆,人就突然像是草原上觅食的猎豹迅捷窜出,这时我看见有四个人影分从四方向他扑过去。
那四人穿著黑衣,藉著夜色的掩护躲在其馀汽车的遮蔽下,见到我们走进攻击的范围内便冲出来,只不过他们的身体刚动作,老板就先一步发难,先是一个侧踢踢中最近一人的胁侧处,还未倒下,老板又殴击第二个人的肚子,也没等他软倒,第三第四个人攻老板两侧,大概想以多击少,老板冷冷一笑,等他们欺近身边时,喀的一声,俐落拧开了两人的肩关节。
流畅的打斗只花了几个眨眼的时间,动作一气呵成,我眼都花了,要不是地下那四个人还痛哼著,我会以为刚才是场梦呢!老板的身手比印象中的动作派明星还要来的帅气精悍,要不是手上叠满了食物,我就会大声鼓掌喝采,像个影迷冲到他怀里索吻去了。
正想开口询问老板,却直觉不对劲,他并未因击倒四个不知哪来的混混而放松警戒,反而保持著猎豹窥视猎物的姿态,朝著另一个方向注视,神情凝重的反而很难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也朝他眼光的方向而去,不过几步的距离,树的阴影下,站著一个瘦长黑衣男子,像是已经与树影融合一起,若非那双眼流动著某种难以形容的邪曲之气,在夜色中映出微淡的戾气,我想以自己的本事是很难查觉出那蛰伏的影子。
幸好老板不是普通人,我从他沉定的神情中知道他早就发现那个人了。
被打倒的四个人哼哼叽叽的向著那隐身树下的人而去,看样子是一夥的,只是这人连理也不理受伤的同伴,眼直直的回视老板。
老板先开口了:「……我见过你……在成德会的总会堂,你站在周会长的旁边,你也姓周?」
那人洒开了邪佞的笑,往前一步,离开了树影的蔽荫:「你的记性居然这麽好!那一次你到成德会拜访没花多少时间吧?居然立刻认出了我。」
老板淡淡一笑:「……多年的职业病了……」
「没错,我叫周壬,会长的儿子兼成德会右护法,道上兄弟给了我一个黑鹰的外号……」这个叫周壬的年轻人一脸精干狂肆,连我这样涉世未深的人也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个正派人士。
「成德会的黑鹰?我听说过,你是台湾黑帮里少有的知识人才,曾经到美国留学,也是成德会接棒者的人选之一……」老板仍维持一贯的淡漠:「倒是不知黑鹰少爷派人来招呼我有何用意?」
「没什麽,只是银狼大名如雷贯耳,上次成德会无缘见识你的身手,实在遗憾……没想到能在这里巧遇,机会难得,小弟就派了四个不成气候的手下来陪陪过过招,银狼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啊……」
我总觉得这个人笑的诈,讨厌极了,又往他身上多看了几眼,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老板,他就是刚才在肯X鸡爷爷那边看我的变态!」
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糟糕,老板不是说他是黑帮成德会的人吗?看样子地位还不低,算是少主之类的身分,将来还可能接掌号称全台第一黑帮掌门的位子……
我居然叫他变态……欲哭也无泪了,需不需要叫爸妈带著弟妹搬个家先?惹恼了黑道,尤其是台湾的黑道,下场肯定是很惨的……
黑鹰往我这里看了一眼,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恼怒的神情,只在眼里飘过稍许淫猥的光,就像不久前的窥视一样,让我──不舒服,不舒服到想吐。
老板脸色也变了,大踏步朝著这个变态走去,止不住的杀气由冷酷的眼中散出,势在必得的狠盯著黑衣的少主,像是巨浪滔滔席卷。
连我这个外行人都感觉到老板惊人的杀意,更何况是天天在刀头上舔血的黑鹰呢?他脸上表情一凝,伸右手入怀,老板却於此时急扑向前,动作之快,连黑鹰也反应不及,就被老板整个拽到一旁的汽车上,右手腕被紧扣住,一把锋利的瑞士刀抵在颈动脉上。
「黑鹰,不管你是什麽目的,别再来招惹我们……」老板的声音冷的像冰,字字铿锵:「也不准你对瑞瑞有非分之想……」
「怎麽敢呢,银狼……」虽然姿势狼狈,黑鹰仍是硬挤出笑容:「……不愧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水准,在你面前我是班门弄斧……」
老板的手劲放松了,将右手的瑞士刀收在口袋里,左手却往黑鹰的胸口一探,摸出了把手枪,反覆看了看,随即放开被箝制的他。
「马路对面那家度假饭店,看到没?」老板像是不经意的随手向空旷的方位指了指,没错,隔著条马路,几百公尺远,紫色为外壁的夏日风情旅馆在有特色的灯光投射下,漂亮而浪漫。

老板把弄著枪,继续说:「屋顶左边属来第三盏灯……」
这个时候老板叫那黑帮少主找一盏远的几乎看不清的灯做什麽?我好奇心起,拼命眨著戴著隐形眼镜的眼睛,想看清楚那盏灯有何奥妙之处。
没什麽特别的地方啊!那些旅馆的灯虽然极有特色,却也只是灯而已,我想看的再清楚些,耳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声音不大,几百公尺远的那盏小灯却应声破了。
我一凛,将视线收回到老板身上,却见他左手握著那把枪,手臂笔直的朝向灯灭的方向,一脸漫不经心的样,旁边的黑鹰却绷了脸,再也摆不出嘻笑的态度。
「虽然不趁手……却是把好枪……」老板边说边把枪塞回黑鹰的手上,不想再理会他,往这里走来,看见我仍怀抱满满的纸袋子,有些歉疚的提回好几个。
「瑞瑞,我知道你累了,还让你提那麽多东西,撑得住吗?」
「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别看扁我好不好!」故意白他一眼,缓和一下气氛,放松从刚刚就一直紧绷不下的神经。
这时黑鹰说话了:「这就是……世界级杀手的……实力吗?……难怪龙翼会给我们的消息是……银狼宝刀未老……」
老板顿了顿脚步,我看他眉头都皱起来了,低声不悦地说:「……怎麽每个人都说我宝刀未老?我还不到三十岁……」
看到他小孩般抱怨的神情,真是可爱的不得了,我忍不住咪咪笑著说:「是、是、你还很年轻呢!而且年轻力壮的程度我最能深深体会了……」
情人的眼刷地一声冒出火焰,我直觉自己又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
只听黑鹰在我们身後又继续说:「……我们会再见面的……银狼……还有……石瑞……」
老板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再说话,只是立刻跟我上了车,驶回扎营的白砂湾。
路上我问他:「老板,刚才你没必要开枪吧?那把小瑞士刀就已经证明了你随时可要他的命,干嘛玩枪?要是附近有警察循声追来怎麽办?」
「所以开完那一枪,我就把它塞回主人身上了呀!」他装无辜地说。
「你不怕他拿回枪後马上往我们身上报仇练靶?」我反问。
「笨蛋瑞瑞,你以为我身上只有一把瑞士刀可用吗?」他嘴巴上扬的角度明显的把我当成笨蛋:「况且,他不敢真的动我,否则一开始他就掏枪出来了。」
对厚,说的有理,我不在乎当笨蛋了,继续问:「那、你还没回答我为什麽开那一枪?不怕狗逼急了跳墙?」
老板沉默了一会,才说:「那个叫黑鹰的……对你有意思……那一枪是给他个下马威,叫他别觊觎我的人……」
原来……他在吃醋啊,不过用枪来吃醋,也颇合乎他的本性。
想一想,我说:「老板,这不公平,有人看上我你可以用枪把人吓走,那要是别人看上你我拿什麽赶人家?」
老板也一愣:「这……怎麽可能有这种事?」
「谁说不可能?你比刚才那个黑帮少主帅气的多,我都一眼就迷上你了,要是别人中意你也不稀奇啊!」
我的情人笑了:「……到时候你就把我杀了吧……瑞瑞,用你的吻杀死我……」
回到营地老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David,一把勒过他的手臂,跩到他们租来的帐蓬之中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麽。
当时David跟大个正在一群年轻女孩的帐蓬前坐著,跟她们有说有笑的,非常融洽。那群女孩看样子也是某间大专院校的学生们,大约有七、八个人,搭了两顶帐蓬,自己带著野炊用的瓦斯炉小锅煮东西吃,我一看就知道那俩难兄难弟的晚餐有著落了。
女孩们对David似乎特别有好感,围著他叽叽喳喳的说话,David本人也摆出花花公子的游刃有馀,以微笑应付、从容自在。
这也难怪,仔细衡量俊美的David,金边眼镜让他浑身充满文质彬彬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就像优雅的贵公子,说话不卑不亢,光是听著就很舒服;平常成熟稳重的外表在换上了夏威夷衬衫及百慕达短裤後,显得年轻有精神,这时说他是学生十个有十个会相信吧!
大个是沾了他的光,才能在第一时间内抓紧跟女孩们搭讪聊天的机会,幸好他蛮健谈,那些第一眼被他高大块头吓到的女孩们在跟他聊过一阵之後,也就放下戒心、打成一片了。
只是现在,担任鱼饵工作的David被老板给一把拉走,留下一堆女孩目瞪口呆的失望表情,有几个还对著眼镜男的背影喊:「David,待会还要过来吃宵夜哦!」
留下大个一个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顺便告辞还是继续厚脸皮的留在那里,不过,当他看见我一个人傻愣愣地站著,眼睛就发光,招手喊我过去。
什麽事?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後,走向大个,用眼询问著。
大个要我坐在刚刚David的位置上,然後对那群女孩说:「我同学石瑞,也是一起来的。」
女孩们眼睛闪闪看我,七嘴八舌的说话:「大个子,你的同学怎麽长的都那麽好看?」「石瑞,你也是XX大学的学生?有女朋友吗?」「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好像偶像歌手XXX?」
我的耳朵嗡嗡鸣叫,可是我知道大个要我担任陪客的任务是为了吸引女孩们的注意,大概是这群人中有他中意的对象吧!没错,他对其中一个频频示好,仔细瞧了瞧,那女孩正是大个最欣赏的那一型。
想拔腿就跑,又怕大个怨我不够朋友,害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要知道,陪一群女孩子聊天说话不算什麽,但要是被老板看见的话,那个大醋桶不知道又要对我使出甚麽残酷不人道的惩罚手段了。
不到半小时老板就走出了帐蓬,David抱著那台心爱的notebook委屈的跟在身後。老板刚刚跟我说了,他要先找David问问看黑鹰那个人的背景资料,顺便查查成德会与龙翼会间最近的互动如何云云。
当情人看见一群小女生挨在我身边时,果然脸色立沉,手勾了勾,示意要我快回到他身边。
大个,你害死我了啦!咱那口子的脸色比想像还要来的难看,今晚你要是不帮我逃过这一劫的话,以後也别想我在别的事上挺你。
胡乱跟美眉们掰了几句,我乖乖安静的垂著手回到老板身边,拉著他坐下说:「老板,我一直等著你吃东西呢!」边说边把肯X基的纸袋拆开,只是食物都凉了。
「怎麽不先吃?」老板又皱眉了:「瑞瑞,不是说过我要先找David看些资料、要你先吃吗?你的胃不好,要是饿过头胃痛了怎麽办?」
看他脸上满是浓浓的怜惜,我一动心、忍不住又撒起娇来:「我想跟你一起吃……」
背後传来恶意的几声轻咳,David故意重重的坐在旁边说:「你们知不知道在单身汉面前卿卿我我是非常不道德的?」
大个也正好回到我们身边,自暴自弃的找了张椅子就坐,不客气的伸手拿了变凉的炸鸡啃,回应David的话。
「就是说啊,看到别人双双对对的好不快活,我这个撮合的媒人却还是夜夜孤枕难眠,想来就伤心……」
我忍不住抢白:「大个,昨晚你跟David在帐蓬里不是睡的挺好?今天还玩的一整天不见人影,可见你们还蛮自得其乐嘛!这样怪我们很不够意思哦!」
「睡的挺好?」David像是抓住了语病:「小瑞,你知不知道这傻大个睡觉会打呼?他孤枕难眠,我却是一整夜辗转难眠……」
大个听他指责也脸红了,说:「是男人都会打呼好不好!你才变态哩,哪有人睡觉还抱著notebook当寳似的不肯放……」
真是的,这两个人刚才把妹时不是一副合作无间的样子,怎麽现在揭起彼此的疮疤却一点也不含糊?
「那是你这家伙不懂我这电脑的价值,有多少黑道白道正道邪门歪道费尽心思想挖出里面的情报?说你傻你还真是个傻子……」David把怀中的宝贝抱的更紧了:「还有呀,说什麽是男人就会打呼?我就不打呼,Vincent和小瑞睡觉时也很安静!」
「你怎麽知道我们睡觉时很安静?」这回换老板发难:「难道你爱到处偷听的习惯还没改?」
知道自己又多嘴的David一口呼吸呛在那里,眼珠滴溜地乱转著,大概在想著该如何才能自圆其说:「……改了……我早改了……我是说,Vincent你跟小瑞一看就知道是睡姿良好的人,不像傻大个粗鲁的要命……」
大个哼的一声不理他,继续跟我们抢食。
David看看老板的脸色仍未霁,我的表情也古里古怪,大个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为了打破这讨厌的气氛,他提了个主意。
「喂,你们知不知道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做什麽活动最好了?」
「玩扑克牌吗?」我举手抢答。
David双手比了个游泳的姿势,大个蓦地眼睛一亮,说:「行吗?哪里找家伙来?」
「我车子上有一副,傻大个,过来帮我拿。」David笑的开怀。
奇了,这一刻两个人又变的默契十足,我却猜不出到底David指的是什麽?只好求救似的看向老板。
没想到他也打起哑谜来,敲了敲摆放食物的四方桌,笑道:「这桌子倒刚好合用……」
什麽什麽什麽嘛!他们俩个都知道David指的是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一时气不过,我用手指拧了拧老板的大腿,天,肌肉太结实,拧不动,改往手臂攻击──还是拧不动,恨的我改拧老板的耳朵。
「你们到底在说什麽好玩的?给我老实招!」
看情人的表情也知道我的力气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抓下我的手,轻笑著说:「David指的是麻将……」
「你会玩麻将啊,老板……」大出我意料之外,他平常看起来一丝不苟的,吃喝嫖赌都不来,连烟也不抽,一点也不像会玩国粹的样子。
「从前常陪著美国的老头子玩……你呢,瑞瑞?」
「被大个逼的学了一些,每次同学们三缺一的时候就抓我去救火……可是我动作很慢,常常放炮,总是输的很惨……」我兴趣不高、可怜兮兮的说。
那两个人高高兴兴的一前一後回来,大个喜孜孜地抱了盒麻将,David就负责将桌子清乾净;我在想要不要跟老板知会一下,大个这个人很能打麻将,据他说从小就陪著家里的爸妈叔伯姨婶玩麻将长大,没事还跟其他同样高段的同学玩玩盲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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