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事所通何事?——谈谈《列强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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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评的一本书,问题就在这立场上头。
书名是《列强代理人》,主角穿越到了清末,一开始干的活儿是翻译官,也就是俗称的通事。
语言障碍确实可以说是引发文化代沟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语言不通,而造成沟通方面的误会,也会因此而造成一系列的矛盾冲突,不能不说,通事在外交方面,所起到的作用和贡献,的确是不可小视,也不应抹杀的。
那么一个通事能做的,和他能起到的贡献,究竟有多大呢?
此书的主人公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通事,他从现代穿越到清末,知道清朝必定败亡的结局,而他所能做的,凭借他一人之力可以做的,毕竟有限,所以一开始,他选择了投效英军,做一名普通的通事。
我们暂且不去追究当时英军入侵,是否真的没有携带洋通事,我们只看书中李通事的所作所为,他并没有给英军使绊子,给清廷通消息,这是他不能为之,还是他不屑为之,抑或仅仅是不愿为之,或者不可为之?
这其中的区别,显然不可以道里计。
作者一开始所想展示的,也许是一个小人物身处于历史大环境中的无奈与无力,而在这样一种无奈和无力之下,他也只能顺从历史潮流的变动,仅仅在其中掺和一脚,揩一点油。
当然如果李通事的梦想和能力,真的只有针眼那么大,不但作者老爷不满意,想来更不满意的会是读者老爷。所以这个小小的通事,就一步一步而升格为所谓的列强代理人,参与到清末各个历史事件中去了,在其后的过程中,那就不是掺和一脚,揩一点油那么简单了,油水既然大有可捞,自然应该大捞特捞,作为小说,李代理人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并没有什么错的。

只是若要把李代理人置于历史的罪人的囚笼,则也未免贬责过度。虽然清末的通事,大多名声不佳,多被冠上汉奸的帽子,可是他们真的就是所谓历史的罪人么?这就要上升到道德天平的范畴了,这样的讨论太过严肃,对于小说,似乎已经想得太多。
我所能做的,也仅仅是抛出这样也许已经算是老生常谈的问题,至于结论,我不敢下,也并没有想好要怎么下。
翻译过程中产生的误会和讹误,实际上并不比两个都用同一种语言交流的人在交谈过程中所滋生的猜忌和臆度更多,人常常连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会产生误解,何况是在和他人的交流过程中?
民国外交第一人顾维钧说过,外交和战争不同,战争有百分百的胜利,也有无条件投降,而外交则最多只能做到百分之七十的成功,已经算是最大的胜利了,压根儿就没有百分百的胜利。
外交代理人,显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此书,也并不是那么好写的,但愿作者最后不要抛弃对历史的理性认识,而沦为纯粹的YY,这算是我微薄的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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