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列米特来的宴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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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会举行前,接到邀请函的人或自愿或在皇家近卫军的特别护送下到达了亚雷斯丁城,一时间亚雷斯丁城名人云集。
十月二十一日,一个在后世人眼中的伟大宴会在紫玉苑中举行,与会的有一百七十一位主教,九十三位大主教,爵位在侯爵以上的贵族二百人,有威望的长者八十人,狂热的信徒五十四人,连同先知及其助手六人,共计六百零六人。
早晨,初升的太阳刚刚露出头,撒下第一丝阳光时,紫玉苑外就已经排起了长队。由迪亚拉为首的帝都近卫军严格地检查着每一个参与这次宴会的宾客的身份与请柬,参与检查工作的还有几位宫廷魔法师。
一旁围观的群众近万人,有的是纯属看热闹,有的是派来维护的便装的军人,有的是想一睹大主教和主教容颜的信徒,当然,他们也是担心主教们受到什么伤害才来的,还有少部分则是心怀不轨的,看看是否有机会刺杀几个大人物,制造事端的……
直到正午时分,名单上的人一个不少的都到了,先知列米特来也在助手的陪同下进入紫玉苑。
迪亚拉令帝都近卫军将紫玉苑包围起来,没有皇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擅闯者杀无赦!
围观者顿时大声喧哗,尤其是信徒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声音最大,这是右相乔洛维奇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在平民和贵族中都拥有很高的威望。乔洛维奇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平静的看着起哄的人群,然后双手示意,人群渐渐平静下来。
“诸位~请不要急躁,我知道大家迫切的想知道先知为何设此宴会,宴请这些人的目的,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不过大家呆在这儿也没用的,此次宴会应先知的要求,我们在紫玉苑安装了用来记录和传送影像的魔法晶石,现在大家散去,我保证在一个小时内,帝都的各个茶楼都会受到调试好的晶石,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到茶楼看到宴会的情况。“乔洛维奇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可是大手笔啊,除了新皇登基以外,从来没有象这样隆重的利用影像晶石,那可是价值昂贵的东西啊!
“所以如果大家急于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赶快去找地方坐下观看吧,不要到时候找不到座位干着急啊!”乔洛维奇的话音一落,就有人嚷嚷着带头离开——那是早就安排好的自己人,余人一看,没有特殊企图的人也跟着离开了,至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留下来的要么是与自己相同的人,要么一眼可以辨认出是军人,也心有不甘的离去……
乔洛维奇舒了一口气,同时仍然放不下高悬的心,开始没有问题了,希望过程也与事先安排的没有太大出入才好……
紫玉苑内,可容纳上千人的宴会厅里站了来赴宴的人,说是设宴,但是却只准备了饮料和水果,好在来的人也不过是想知道列米特来的目的,宴会的隆重与否不在众人的考虑范围内。
“各位,我知道各位现在都想知道我为何邀请诸位赴宴,目的何在,其实诸位也不用担忧,我这次举行这个宴会也不过是因为我身为卡斯列斯家族的一员,身负先祖的一个使命,卡斯列斯家族延续了两千年的使命,现在机缘到了,是与举行这个宴会,完成祖祖辈辈的愿望而已。”列米特来的声音通过魔法装置,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里。
“今天,受到邀请的有亚雷帝国所有教堂和神殿的主教、大主教们,为的是向诸位请教一些问题,也解决一些卡斯列斯家族与教廷的恩恩怨怨。”列米特来平缓的道:“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卡斯列斯家族与教廷有纠葛,起源于两千年前的一个人,一个曾经在圣山住了数十年的卡斯列斯家族的人。哪位主教大人能告诉所有的人,教廷最伟大的教宗——修斯巴顿一世,那位年仅十八岁就成为教宗,却又英年早逝的修斯巴顿一世身边有一位秘书官,一位与他象亲兄弟一样亲密,陪他走完了人生最后里程的秘书官叫什么?”
大部分人愣住了,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莱恩斯•卡斯列斯,那个卑鄙的小人,伟大的教宗把他当做兄弟一样的信任,他呢,在教宗陛下为了世人赎罪,代罪人受尽折磨,英年早逝的时候,他居然乘着教廷沉浸在巨大的悲痛的时候,卷走了教宗陛下的私人物品逃窜,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不是自称是亚雷帝国最荣耀的家族之一,卡斯列斯家族的人么?难道你是想在这里为他的罪行进行狡辩吗?”答话的是亚雷斯丁城的红衣大主教罗逊尔•卡特。
“不错,是他,他是卡斯列斯家族的人,他带走的是教宗陛下的手稿、教宗陛下的画像以及几块录有教宗陛下影像和声音的魔法晶石,教廷追查了数百年,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它们。”列米特来坦然道:“但是这些东西并不是他私自卷走的,而是修斯巴顿一世交付给他,要他待为实现一个心愿的,所以,卡斯列斯家族才会拒绝将这些东西交给教廷。“
“胡说,明明就是偷窃的行为!你们这些异教徒,你们这是在亵渎神灵,亵渎教廷,亵渎伟大的修斯巴顿一世陛下,你们应该被火烧死!”罗逊尔大声的咒骂,在场的主教和信徒们纷纷响应他。
“今天,我举行这个宴会就是要公布一些修斯巴顿一世的遗物,同时洗刷一直加与莱恩斯身上的罪名,现在我先将一份手稿给大家观看,那位最熟悉教宗陛下的笔迹,可以鉴定一下!”列米特来神色自若,没有一丝的难堪。
“撒拉亚,您请!”罗逊尔推荐的人无人反对,撒拉亚是教廷中号称最了解修斯巴顿一世的人,他是现任教宗的侄儿,全名撒拉亚•修斯巴顿,他是为数不多的、有权利阅读各位教总的手稿珍品的人之一。
撒拉亚从列米特来手中接过手稿,只有一页,撒拉亚皱眉道:“难道只有一页吗?”
“当然不是,不过只是看看是否是教宗笔迹,是否出自教宗之手而已,一页足以!”列米特来道:“你看是否伪造?”
“确实是教宗笔迹,而且用的是教廷特有的密制帛书,字迹千年不变,这种帛书制成不易,只有教宗才有资格用来书写,不会有错!”撒拉亚肯定的道。
“多谢,现在请培迪魔法师将这份帛书放大,大家可以在大屏幕上观看,同时也可以看出这帛书的材质以及教宗的笔迹。”列米特来将手稿收回,交给协助他的魔法师培迪。
手稿被放大数倍,投影到屋顶早就准备好的白色棉布上,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的清清楚楚的,包括手稿的材质和字迹,上面是修斯巴顿一世的简单自述:
我蒙卡拉奥特•修斯巴顿出生于公元7199年,父亲身为红衣大主教,母亲也是教廷的白衣祭司,我出生于那一年的一月十五日,明明在冬末春初,本来是该白雪飘飘的日子,却反常的春意盎然,那一年,大陆上仅我一人降生,据说,神子降生时,为了显示神子的尊贵,冥王将不让别的婴儿出生,用来告诉世人,神子降生了!我于三岁时,拜在教宗座下,成为教宗最小的弟子,为了让我不沾染世俗气息,毁了天生的灵气,教宗下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我,连我的侍从都是白衣祭司,我的地位教廷上下,无人能比。七岁时,我已能熟记教廷典籍过半,历代教宗的手稿更是无一遗漏,教廷上下哗然,言“如此天才,闻所未闻,果是神子转世!

十六岁时,受到启示,游历大陆,所见所闻令我大为感慨,明白了何为人生苦短。届时,乃太平盛世,但仍有无数平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让我深感心痛,恨不能代为受苦。十八岁时,返回教廷,接任教宗,加冕时,我向神宣誓,要尽一切努力,使每一个人得到上苍的怜悯,得到神的恩赐,使他们食有粮,穿有衣,住有房,不再穷苦,如果可以,我愿以我的灵魂来换取天下苍生的幸福。
看完这一页,连不信教的人都深为感动,多么伟大的人,多么博大的胸怀啊!怪不得他会流芳千古呢!主教和信徒们更是激动,眼睛都在发光,对列米特来的印象都好了很多,对于这份手稿的真实性更是没有疑惑了。
忽的影像一变,便成了一幅画像,大部分的主教跪了下去,余下的人一看形式,也有人跟着跪下。最后,宴会厅中站立的仅余三分之一的人。
那画像上的是一中年男子,看样子在四十岁上下,长相俊秀,双目中透着悲天悯人的情怀,说不出的神圣和慈祥,同时也透着一种威严。
图像一闪而逝,列米特来笑着看跪在地上的人起身,那笑容竟有几分象极了乔洛维奇的狐狸式的笑容,说不出的狡猾,道:“这也是我今天带来的物品之一,教宗修斯巴顿一世的画像,不用多说,大家都该相信,这是一幅真品!”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亵渎神灵、亵渎教廷、亵渎教宗,还是在戏弄我们?神会惩罚你的!”罗逊尔大声训斥,他脸上多了怒气,他是带头下跪的人之一。
“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让在场的所有人以及场外关注此事的所有人瞻仰教宗修斯巴顿一世的遗容而已!”列米特来冷静的道:“培迪魔法师,请继续!”
影像又改变了,还是修斯巴顿一世的字迹,是手稿的第二页:
公元7219年春,我到了耶里斯丁帝国的海滨城市喀尔布亚,这是大陆最南端的城市,距离传说中神的信徒圣地克伊尔大陆最近,我将在这里为人类祈福,希望能感动神灵,赐福人类。随行的除了九位教廷的长老外,还有包括我的父亲在内的三十多位红衣大主教,母亲和我的弟弟们也一同前往。
祈福仪式过后,我独自呆在房中祷告——这么多的教徒和信徒一起祈福,而我却没有得到神的旨意,我有些惶恐,不知道是否失去了神的眷顾,在以前,每每做完祷告后,我都会得到神的启示,来到这里为人类祈福,也是神的意旨啊!
做完祷告,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单独出门到海边散心,却看见了让我羞愧的一幕——四弟万弗拉斯指示随行的神殿骑士强抢民女,那是一位美丽的不可思议的女子,她是那么的美丽,我号称博学,却没有任何的词汇可以形容,我只知道我看呆了。明明知道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却因为惊艳而说不出话来,事后我反思,或许我是希望神殿骑士得手,而我来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让她能回首看我一眼……
可是……神啊,这就是传说中大魔导师的实力吗?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没有念咒语,随手一挥,一个初级的风系魔法——风缚术,所有出手的神殿骑士居然被悬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四弟急了,他居然口中开始污言秽语的乱嚷嚷,女子本来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出现怒容,她生气的走向万弗拉斯。一直在一旁观望的母亲爱子心切,冲了出去,当在万弗拉斯面前,她一向溺爱万弗拉斯,那一切的恶习都是因为她的娇惯,恃仗着我自幼就被内定为教宗,偌大的教廷却无人敢对他加与纠正。看到母亲后,那女子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她定定的看着母亲,我担心母亲出事,也快步到了母亲身边。女子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奇异,然后她说了一句话,我和母亲都崩溃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又有什么密闻,教宗修斯巴顿一世前往喀尔布亚祈福的事是有记载,但并不详细,草草带过,至于他的弟弟万弗拉斯倒是有记载:教宗修斯巴顿一世共兄妹六人,其中有两个姐姐,万弗拉斯与他是一母所生,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是异母兄弟,母不详。
她对母亲道:“原来是您啊!我还以为我这一生不会再见到您呢,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们母女终究还是见了面~”母亲呆住了,她仿佛一下老了几十岁一样,就这样看着女子,半响冒出一句话来:“你是她?”我大惑不解,她们在打哑谜吗?为什么我听不懂呢?女子笑了,那一瞬间,所有人被迷住了,她道:“是啊,是我。不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而是我一出生就拥有超凡的记忆力,本来我很痛恨你抛弃了我,不过现在我有了数世的记忆,知道这是我的命运,我现在不再怨您呢,这一切是创世神的安排。”母亲颤颤巍巍的看着女子,眼中充满了泪水,我从未见她如此的脆弱,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向是强势,不饶人的,或许这与父亲的花心有关,母亲总是小心的维护着自己的利益,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母亲伸手要去拉那女子,她退后了一步,母亲抓了个空,母亲伤心的道:“你还在恨我……恨我为了换回丈夫的关心,抛弃了你,用一个不知父亲是谁的私生子代替你……我想要将你带在身边的,可是谁知道那一年居然只有你出生……他受到的关注太多,我不敢将你带回来啊……”
我听懂了,我也呆住了,原来他们说的与我有关,我不是母亲所生的孩子,我不过是一个不明父亲的私生子,我的亲生母亲不要我,而刚好我的父亲将他的情妇娶回家——他的情妇已经生了哥哥。为了保住她的地位,,母亲收容了我,然后,在她产下一个女儿时用我来代替了她,本来母亲有千百个方法将女儿抱回来养育,却因为那一年奇异的只有她出生,代替她的我被认为是神灵转世,受到了教宗的关注,母亲只有放弃了她。怪不得母亲总是有意的疏远我,怪不得有时候她会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看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我的身份,原来是因为我压根就不是她的孩子。我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我居然什么也不是,所谓的我是神灵转世,不过是一个失去了丈夫欢心的女人的一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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